趙勇看著張安民的模樣,差點笑了出來。他瞪了一眼對方,說道:“你看你,到最後還不是要借一步說話?”“白天你乾什麼去了?我們少爺的麵子,你也敢反駁?”張安民被刺激到了,大怒,硬著脖子抬起頭來,大叫道:“有本事你殺了我。”回答張安民的是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李定很是輕鬆的把刀放在張安民的脖子上,但是表情很可怕。非常可怕。他森然道:“你以為我們不敢?大不了落草為寇。”“落草為寇!!!!!”張安民吃驚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害怕了起來。難道趙老三是打算落草為寇嗎?難怪練了兩隊真正的軍隊。如果他是這個打算,那我這個當官的,確實不值一提。山賊善於殺官。張安民深呼吸了一口氣,前所未有的心平氣和了起來,低著頭說道:“有話請說。”“嗯。”李定這才滿意,把刀給收了回來,瀟灑而從容的還刀入鞘。他低聲附在張安民的耳旁,說了幾句。“你們怎麼知道的????!!!!”張安民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貓咪,滿臉驚恐的慘叫了一聲。這個事情做的很隱秘的。而且軍中上下都得了好處,應該沒有人會說出去的。但怎麼趙勇、李定知道了?不可能啊。難道趙明允竟然先派人去打探過了?未雨綢繆對付我?張安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前往趙氏族學,與趙明允的對話。當初趙明允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你不會是殺良冒功吧?聽的他神色大變,倒吸了一口涼氣。而趙明允就察覺到了?所以派人去調查了?這是多麼可怕的洞察力啊。這個趙老三,邪門啊。一股涼氣自張安民的心中升起,讓他透心涼。他再也無法保持官威了,低聲下氣的說道:“你們想怎麼樣?”“不是我們想怎麼樣,而是我們少爺想怎麼樣。”“你跟我們走一趟吧。”趙勇淡淡說了一句,然後讓其他人留在這裡,看守這批人。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就讓他們走。不要與張家村的人起衝突。然後趙勇、李定就帶著張安民一起走了。張家村的人全程一個屁也沒有放,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他們的內心是失望的。極度失望。七品武官?就這!!!!!張安民想做張氏族長,怕是做不成了。漆黑的路上,趙勇、李定一左一右把張安民擁在中間向前走。氣氛十分可怕。張安民再一次忍不住,大聲說道:“趙老三到底想乾什麼?”但無論他怎麼問,趙勇、李定都沒有說話。直到三人來到了趙家。書房內。趙明允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拿著一本小說觀看。這小說寫的不太行。如果有機會,寫一本現代名著來,給這個世界的人欣賞欣賞,提升一下整個華夏的文學水平。管家劉洪從外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彎腰行禮道:“少爺。張安民被帶來了。”“請進來,奉茶。”趙明允嗬了一聲,放下小說,抬頭說道。“是。”劉洪轉身走了出去。過了不久,張安民從外走了進來。“趙老三,你到底想乾什麼?”張安民還是稱呼老三,但明顯底氣不足。“安民兄,稍安勿躁。”趙明允卻沉得住去,先請張安民坐下。過了不久,小念端著兩盞茶從外走了進來,好奇的看了一眼張安民。這當官的,怎麼來我們家了?不是爭奪水源的生死仇敵嗎?她是個很合格的侍女,關鍵時刻不多嘴。雖然好奇,但放下茶盞之後,就扭著細腰走了。青春少女,無比靚麗。可惜房中二人,都沒有把心思放在小念身上。“請。”趙明允先抬了抬手,然後才端起茶盞,優雅從容的喝了起來。不是什麼好茶。但他心情愉快,喝的比較有感覺。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安民全然沒有辦法,隻能心裡罵罵咧咧,表麵上唯唯諾諾,端起茶盞喝了起來。他做夢也想不到。不過從白天到黑夜,形勢就逆轉了。一盞茶結束了,趙明允把茶盞放下,說道:“安民兄啊。你這個事情很大,一旦事發。”“你,還有你上頭的那些將官,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原本也不關我的事情。但誰叫現在我們爭奪水源呢?”“我的條件很簡單。你馬上回去裝病,病的很重。”“下不了床。”“你們村沒有了你,就要亂了。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以從容把大壩挖了。”“然後我們照舊。老死不相往來。你看行不?”“不行。誰知道乾旱還要多久?這水源是我們全村的希望。不能給你。”張安民脫口而出道。“啪”一聲。趙明允一把摔了茶盞,落在地上成了無數碎片。他仿佛化作了一頭猛虎要吃人,森然道:“張兄弟。那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好。我馬上使銀子,組織人手上書朝廷,把這件事情捅破了。”這是虛張聲勢。趙明允根本沒有這方麵的人脈,而且上書也未必有用。張安民的頂頭上司,人脈能量肯定不小,才能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張安民不敢賭。如果這件殺山賊而冒充倭寇的事情翻案了。彆說他身上的這件官皮不保,很可能還要發配充軍什麼的。這個風險太大了。張安民對張家村有感情,但不多。相比於自己的身家性命,他還是能舍棄張家村的。張安民的臉色鐵青,但是有了決斷。隻是目前還有一個問題。他低聲說道:“好。我答應你。”“但你怎麼能保證,你事後不告發我?”“張兄。我與你無冤無仇,隻要你不擋我的路,我為什麼要告發你?”“而且。這個事情現在還新鮮,所以能翻案。要是過去個一二年。誰都無法翻案了。”“我告發也沒用。”“你說是不是?”趙明允眯了眯眼睛,臉上露出笑意。張安民想了想之後,覺得也是。“好。”張安民點頭答應了。過了不久,張安民就在趙勇、李定的簇擁下,回去了大壩小屋。他一路上都是垂頭喪氣,哀歎連連。我身上官皮這麼凶威。原本以為收拾一個趙老三手到擒來,哪知道根本沒用。這張老三年紀不大,卻成精了。在他麵前,我卻仿佛是小兒輩的。操。棠溪趙氏,怎麼出了這麼個妖孽?完了完了。我回去後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