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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林家鎮似乎變成了火海,熊熊燃燒著。
遠看像是一股妖氣在盤旋,灰灰的帶著一些猙獰,周知縣、朱縣丞帶兵還未走近,便感覺似乎有張血盆大口襲來,帶著濃煙與灼熱,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呼嘯聲,還有讓人窒息的氣體急速燃燒的嘎巴聲,似乎天地也為這股噴湧而來的爆發放行。
“天啊!”
“林家真的完了?”
“太可怕了啊我的天!”
“為什麼我覺得這是惡魔手段,渾身打寒顫啊!”
士兵們驚恐地盯著滿鎮火海。
陸都頭幾個知情人也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著。
“王琛實在太可怕了!”
“舉手抬足間便滅殺了四千多人!”
“我在想,若是誰以後得罪他,怕不是都要遭到這種下場?”
叫聲,喊聲,吼聲,接連爆起!
不論是戍兵還是衙役們都太驚恐了,今晚劇情變幻莫測,最終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親眼見證林家鎮被摧枯拉朽之勢毀滅,眾人心裡的震撼無法言喻,甚至還夾雜著對未知力量的恐懼,他們是不清楚到底什麼樣磅礴的能量,能一瞬間毀滅一個大家族和一千戍兵,但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這股力量強大到什麼地步!
包括幾個當官的,全都看呆了,根本無法相信,天底下竟然還有這般恐怖的能量存在,一瞬間,讓偌大的林家鎮火龍縱橫!
尤其是幾個當官的心中明白,此事絕對和王琛有關,他們更是後背涼氣颼颼,心中在想,要是他們以後得罪王琛,會不會遭到同樣的待遇?
不對!
千萬不能得罪這殺人如麻的惡魔啊!
被火光照耀的臉色通紅的周知縣喃喃道:“這是何等威力,竟然把方圓三裡的林家鎮全都摧毀?”
看見現場火災狀況的朱縣丞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道:“如此大火,林家鎮絕不可能有半個活口,四千餘人啊,刹那間全部滅亡?”他心中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自己的便宜侄子到底用得什麼武器,威力大到毀天滅地!?
說起四千餘人被滅,周知縣猛然一驚,喊道:“遭了,丁知縣和一千餘戍兵都在裡麵,若是朝廷問罪起來,我們該如何回答?”
朱縣丞這才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一千鎮守海域邊疆的戍兵說沒就沒了,他們又在現場,是啊,該如何回答?
眾人陷入沉默當中。
一千戍兵被滅,可不是小事。
……
另一邊。
王琛沒有管周知縣他們如何,獨自騎著小毛驢返回了通州城。雖然遭到了守城士卒的盤問,但憑借正五品開國子的身份輕鬆應對。
回到租的院子。
王琛沒有叫醒已經熟睡的王雲倉等人,而是回到臥室,從空間裡把林少夫人帶了出來,見到她還沒醒,索性單手氣喘籲籲拖到了床上,又解開捆綁著林少夫人的繩子。
他身體還很虛弱。
做完這些,王琛喘了幾口粗氣,坐到椅子旁,倒了杯涼開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忙活了半夜。
該報的仇報了。
該救的人也救了。
似乎可以好好休息會。
他精神萎靡,倒不是很困,可深更半夜不睡覺也沒啥好乾的。
王琛想了想,起身走到床邊,瞧瞧林少夫人,猶豫了下,孤男寡女睡一張床上似乎不太好吧?
管他呢。
哥們兒也算是替她報仇了,睡一張床上又怎樣?
身體疲乏的王琛懶得再去彆的屋,自顧自脫了衣服,把林少夫人往裡推了推,鑽進被窩裡躺下。
呼。
舒服。
說實話,美人在側,他倒是挺想乾點什麼,然而身體虛弱,心有餘而力不足,算了算了,睡覺吧。
王琛閉上眼睛,不多時迷迷糊糊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咚。
接連好幾下,接近著外麵傳來王雲倉的聲音,“琛哥兒,有人找你。”
被吵醒的王琛有點心煩意亂,不爽道:“誰啊,大半夜的找我?”
王雲倉:“周知縣、朱縣丞等人。”
一聽是他們,王琛立刻精神一振,撐著坐起來靠在床邊,張口就要說讓人進來,可眼睛一瞟身邊的林少夫人,遲疑了下,心說彆待會讓周知縣等人認出來,他想了想,伸手拉被子罩住林少夫人的腦袋,周知縣等人總不可能見到他床上有人來翻吧?
“進來。”他道。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周知縣、朱縣丞和陸都頭等人臉色凝重走進來。
他們進來後立刻關上門。
半靠在床頭的王琛打著哈欠,沒有立刻說話。
反倒是周知縣苦笑一聲,上前道:“布洲子好雅興,外麵都翻天覆地了,你還有閒心睡覺。”他壓根不知道剛才王琛也在現場。
朱縣丞和陸都頭等人知曉情況,但他們和王琛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壓根不會拆穿。
王琛朝著周知縣瞧過去,懶洋洋道:“三更半夜不睡覺乾嘛?”
周知縣無語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林家鎮的事情和你有關?”
王琛假裝一臉迷糊,裝傻充愣道:“周知縣,你在說什麼呢?林家鎮怎麼了?”
周知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莫不是把我當成傻子?如果不是為了你,今晚我會去林家鎮嗎?”他停頓了下,嘖嘖道:“布洲子,好狠的手段啊,頃刻間覆滅林家鎮三千餘口人,厲害。”
王琛還在裝傻,“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種事哪怕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一樣不能明著承認,否則容易落人話柄,日後被人翻舊賬可不好。
況且,要是自己承認了,待會周知縣追問摧毀林家鎮的武器咋辦?把煤氣罐說出來?
那會暴露很多秘密。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周知縣等人去猜。
見到他不願意承認,周知縣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蹙眉道:“如今林家滅倒是滅了,隻是一千戍兵同樣卷入其中沒有生還,事情不太好辦啊。”
朱縣丞也擔憂道:“是啊,事後我們必定要稟報朝廷林家鎮謀反被發現畏罪**,可這一千戍兵怎麼辦?”
陸都頭、徐都頭等人沉默不語。
就這事?
你們關心則亂吧?
王琛早就想好了對策,隨口道:“這還不好辦?”
周知縣眼前一亮道:“你有對策?”
“簡單得很。”王琛伸了個懶腰,“反正死無對證,你們稟報朝廷的時候,就說和丁知縣同時發現林家謀反帶兵去平凡,丁知縣忠義,率先帶兵進林家鎮大義滅親,未曾想林員外驚懼,居然畏罪**,致使丁知縣和一千戍兵英勇就義!”
“好,這個辦法好!”周知縣欣喜道。
朱縣丞也喜悅道:“是啊,丁知縣和林家鎮的人都死光了,我們手中又有林家謀反的罪證,想說什麼不可以?就算是武德司的人去調查又何妨,他們總不能去陰曹地府找丁知府、林員外問個究竟吧?”
王琛好奇道:“武德司是什麼?”
朱縣丞解釋了一遍。
武德司是宋代禁軍的官司名,後在太平興國六年改為皇城司,是宋代特務機構,性質類似於明代錦衣衛,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
像謀反這樣的大罪,若是存在疑點,最終武德司會插手查詢。
對於宋朝曆史並不太了解的王琛不知道有這個機構存在,在聽完朱縣丞解釋後,他心中暗暗慶幸,幸虧最後直接用煤氣罐轟殺了林家鎮三千餘口人和丁知縣一千戍兵,否則武德司追查起來多多少少有點麻煩。
現在好啊,人都死了,武德司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我們剛才怎麼沒想到死無對證呢?”周知縣高興異常道。
朱縣丞也心情大好,“或許是我們當局者迷。”
陸都頭等人也讚歎不已。
“布洲子的計謀好。”
“人都死光了,還不是我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周知縣和朱縣丞是當官的,第一反應是一千戍兵被滅棘手,而王琛不同,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死無對證還不是任憑活著的人訴說?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如今王琛、周知縣等人是勝利者,林家被滅這段曆史,自然任由他們書寫。
周知縣笑嗬嗬道:“布洲子,你這招挺狠毒啊,人家丁知縣死都死了,還要落個賣祖求榮的惡名,哪怕國家會追封他忠烈,但在鄉親街坊嘴裡可就是壞人了。”
陸都頭笑道:“若是丁知縣九泉之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詐屍?”
王琛撇撇嘴,你們還有心情管丁知縣詐不詐屍,趕緊嚴刑拷打林遠圖,坐實了林家鎮集體謀反的罪名啊,不過他知道這些話不用自己說出口,周知縣和朱縣丞等人不是傻子,明白該如何操作。
正想著,忽然周知縣咦了一嗓子,“布洲子,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知道丁知縣?”
王琛:“啊?”
周知縣笑罵道:“連我都欺騙?你不放心?怕我檢舉你?”說到這裡,他露出認真的目光,“自從我答應朱縣丞帶兵去平反林家鎮謀反開始,咱們的利益就捆綁在一起,俗話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大可以對我完全放心。”
王琛一聽就明白了,周知縣這是在告訴自己,他徹底捆綁在自己的戰船上了。
畢竟陷害林家謀反這種事不可能公開,一旦傳出去,不論以後周知縣、朱縣丞和陸都頭等人如何飛黃騰達,哪怕位極人臣,他們在場九個人都將永世不得翻身。
其實即便利益不捆綁在一起,周知縣和朱縣丞等人也怕了王琛了。
用神鬼莫測的辦法直接轟平整個林家鎮,誰不怕?
說句不好聽的,周知縣和朱縣丞等人還真的怕自個一不小心得罪了王琛遭到同樣待遇,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未知的力量總是讓人恐懼。
而今,王琛在眾人眼裡便是如此,沒有人清楚他到底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滅了通州林氏滿門,隻知道此人惹不起。
想到這,周知縣、朱縣丞和陸都頭等人,覺得有必要提醒下和自身有關係、交好的世家豪門們,千萬彆去惹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閻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