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間,羅恩身體內的“聚合”再次加重,連帶著兩道偉岸、宏大、可怕的意誌更加的活躍與猙獰。
忽然,一隻手掌從門後探了出來!
雖然說是手掌,但其上卻長著5隻眼睛與3張嘴巴,它們分布的並不均勻,有的在手心、有的在手背,潔白如骨的尖牙本能的張合,昭示了這無數年來的饑餓與貪婪。
在羅恩的目光中、在少年的感知內,混雜、扭曲到極點的權柄與至高的位格於天空壓下。
這一幕,看的少年頭皮一陣發麻。
虛幻的手掌帶著無與倫比的壓力,一會化作虛幻、一會化作實體、肆意施展數之不儘的權柄,勢要將羅恩索托斯握在手中吞吃殆儘。
在比古老更古老的年代裡,聚合達到頂峰的“最初”造物主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祂安靜的蟄伏,就等著羅恩自己送上門來。
這是事實,即無法更改!
“來!”
宏大的聲音遍及寰宇,於整個宇宙最底層的邏輯上發出。
此時此刻,羅恩索托斯似乎感受到了死亡,又回想起當初被聚合怪纏住的一幕幕場景。
我招誰惹誰了!?真以為我好欺負是吧!?
一想起自己吃個包子就被支柱給截了,羅恩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眉頭緊皺,學著克萊恩的樣子調頭就跑。
當然,他羅恩索托斯還是有包袱的,根本沒臉喊救命。
雖然那條手臂沒有“最初”的意誌跟隨,但那比自己還要強上許多的位格,還是讓少年拎清了現實。
現在硬拚,純屬腦癱,他不認為以自身的能力與智慧解決不了這個東西,頂多耗費的時間久了一些。
隻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不認為“最初”預料不到自己能解決掉這個麻煩。
這就說明,眼前的這個手並不是最終的殺招,“最初”不像某個支柱級小醜,祂一旦出手謀劃,就意味著某種宿命已經注定。
能夠反抗成功的,怎麼能叫宿命呢?
如是沒有特殊的力量打破,那羅恩隻能憑借智慧與無儘可能的權柄,找到一點機會。
“既然如此,何必浪費時間?”
金色的時間洪流驟然將少年淹沒,他眼前的景色飛速變化。
第三紀第四紀第五紀509年782年1280年
時間正在一步步回歸正軌,羅恩正在時間尺度上進行跨越。
那隻於巨門之中伸出的概念化手掌也不甘示弱,祂似乎完全不受時間與年代的影響,隻是憑借著位格,竟然在少年跨越的時間段內也跟著抓了過去。
這並非空間上的跨越,而是貫穿了曆史與時間的爭鬥,隻不過每跨越一個年代,那隻有著5隻眼睛,三張嘴巴的手掌就暗淡一分。
“果然,和我猜測的沒錯,但凡涉及最初的事物,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必然也會減弱,那個手掌本質上和攔阻外神的屏障沒有區彆!”
金發少年見狀,眼眸霍的一亮,金色的輝芒包裹全身,整個人跑得更快了。
荒蕪一片、雜草叢生的景象跳躍式改變,一會被河流侵占,一會又被植物掩蓋。
時間似流水,一去不回頭,而外界的地勢地貌開始快速轉換,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地底的堅硬土層逐漸暴露出來,整個荒蕪山脈最後形成了一個山穀。
1130年1289年1349年
忽然,半空中的手掌忽的頓住,伴隨著年代的靠後,那隻在古老紀元追逐羅恩的死板程序就像是再也維持不住完整轟然消散。
見到這一幕,美少年愣了一下,而後在下一瞬間,憑借著無儘的智慧,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不對,如果按照最初造物的時間點,現在的屏障還未完全消失,而這就意味著這隻手也不可能消失!”
“這個東西,怎麼像是要把我往回趕,剛一出現就堵死了我在過去容納終極之門的選項?”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羅恩忽然一陣齜牙咧嘴。
他算是看出來了,那隻手與其說是為了抓住自己進行融合,還不如說是單純的防備自己,在過去找回源質。
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在第五紀元1330年的今天,最初意誌必然大幅度消減,而在這種情況下,祂還能拿什麼東西對付自己!?
金色輝芒環繞身周,少年站在原地一步未動,靜靜的看著即將伸到胸口的手掌轟然崩塌。
羅恩隻是跨越時間,而非真正的轉頭扯開步子逃跑,如果忽略掉他那有些發乾的嘴唇,少年的表現堪稱的上是優雅至極。
“算了,無論怎樣回到過去都不是一個好選擇,隻能在現在找回源質了。”
略微思索了一陣,他腳踩大地,伸出右手輕輕撥動。
“如果帶克萊恩走一遭,讓他改變點什麼東西,說不定就完成了‘愚者’的成神儀式。”
莫名奇妙的嘀咕一句,緩解了心中微微有些緊張的不踏實感,羅恩的右手停止撥動,將時間節點定位回了現在。
線性邏輯在此刻發生了改變,最終定格於此,變成了曆史,變成了羅恩索托斯於過去來到了西大陸。
“艸!誰挖的坑啊!”
忽然,少年腳下一空,跌坐在了一個深度近百米的巨大坑洞內。
羅恩迷茫的望向四周,鼻端內頓時湧出了一股泥土的新鮮味道。
堂堂羅恩索托斯,就連和“最初”造物主交手也沒有腿軟的男人,在此刻竟然跌倒了。
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愚弄,嫁接?”
他將目光望向洞口位置,發現此處的空間位置發生了某種變化,少年一眼就認出這究竟到底是誰在搗鬼。
“切~真是調皮啊~”
“屎到臨頭了還不認輸!”
不過,對於這種小問題羅恩隻是微微一笑,將其記在心中,準備以後報複回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召喚源質,隻有回歸完整,祂才有把握應對這複雜的局麵。
“來!”
宏大莫名的嘶吼聲回蕩在整片大陸,而在這片大陸的無窮高處,一扇古老陳舊的大門受到召喚。
門扉顫抖不止,就像是在突破某些限製與封印,在某一刻,這偉大的事物驟然迸發出無數璀璨的光輝。
霎時間,整個世界都聽到了門扉被開啟的聲音。
“怎麼回事,家裡進賊了!?”
正在熬夜趕稿子的佛爾思沃爾霍然抬頭,目光警惕的望向四周。
剛剛的門扉開啟聲嚇了她一跳,生怕有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在半夜殺進門來。
她擔憂的環視一圈,霍然看到了休放在了架子上,保養相當完美的三棱刺和手槍。
‘無論多麼窮凶極惡的歹徒,也根本打不過隻會用暴力的賞金獵人吧’
佛爾思扯了下嘴角,繼續低下頭趕起明天必須上交的稿子。
——
一間裝修華美的盥洗室內,站立在原地的克萊恩雙眸恢複了焦距,哪怕已經晉升到了序列五,偉大的“愚者”先生依舊隻是個在盥洗室內作業的社畜。
他裝模作樣的按了下馬桶的衝水開關,旋即臉上洋溢起相當通暢的表情。
無論拉沒拉出來,作戲都得做全套。
伸出手掌,克萊恩習慣性的把手向後探去,試圖開啟反鎖,按壓門把手。
可是,這對於“小醜”來說都十拿九穩的動作,卻讓克萊恩抓了個空。
他錯愕的扭過頭,看到了原先門的位置竟然變成了一堵由合金澆築而成的牆壁。
“我草!我門呢!?”
街道上,房間內,全世界範圍內的各種出現了異變,隨機的,無序的,根本沒有任何規律的異變。
有的是上廁所門沒了,有的是錢夾裡的鈔票變成了白紙,還有的則是死人重新複活,家中突然多出或者減少幾個兄弟姐妹。
成功的轉變成失敗,失敗的轉變成更失敗的,吃苦的更加吃苦,勞累的更加勞累。
這操蛋的命運,完美詮釋出了什麼叫做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隻不過,這僅僅隻是偉大存在即將回歸寶座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外泄,對於七神的教會來說,這算不得上什麼麻煩事。
——
光輝璀璨的巨門時隔幾個世紀再次出現,羅恩感受著那無與倫比的吸引,伸出手掌就要與那巨門合二為一。
然而,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在下一瞬間,他跳了一個空,空間坐標的位置被嫁接在了原地,令他的方位沒有絲毫的變化。
‘狗娘養的!’
少年心中暗罵一聲,剛要施展權柄與聚合的能力,將天空的那扇巨門拽到自己懷中,但就在這時,他的腳步忽然一沉,感覺有什麼冰涼的事物在拖拽自己。
周圍的泥土深坑不斷蠕動,化作一層層鮮紅的肉芽,濃鬱的血腥味由外而內的鑽進羅恩的鼻端。
少年眉頭緊鎖,看到了那不知從何而來,但是卻十分眼熟的紅色物質,它死死拽住了自己的右腿,
邪異,汙穢,墮落,又沾染著聖潔生命氣息侵蝕自身,或許是因著力量的不足,速度較慢並沒有星空中“墮落母神”的那麼可怕。
“和我生個孩子吧!”
柔美,祥和的聲音從外界傳來,帶著母親般的慈和,似乎隻是單純的想和羅恩索托斯要一個孩子。
“很抱歉,我已經有老婆了,但是我可以給你介紹下我最好的兄弟克萊恩莫雷蒂,他是一個棒小夥,肯定能滿足你的要求。”
“而且他和羅塞爾關係很好,你可以一下抓住兩個,又又飛兄弟花!”
環視了一圈,少年嘴角抽搐的捂住口鼻。
哪怕他再是sb,此時此刻也明白了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
幽黑的地洞已然消失不見,變成了有無數肉芽蠕動,並且還分泌出粘液的肉塊壁壘。
而更形象的是,這血肉牆壁的底部,還有比羅恩整個身體都要寬的洞口,那深紅的紅色物質就是從那裡不斷往外流出,就像是流大姨媽一般,看的小雜魚臉皮一陣抽搐。
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詭秘之主”那個狗雜種在這等著他呢,竟然趁自己剛剛回歸“現在”,立即無縫銜接把他坑蒙拐騙進這裡。
他來這裡能乾什麼?
給“墮落母神”疏通下水道嗎!?
坦白地講,“墮落母神”身體的某些部位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牢籠,再加上陰性的象征與“母巢”,竟然讓少年與源質之間的聯係大幅度減弱。
隻不過,羅恩實在是接受不了這種重口味的事情,霎時間,少年的掌心中忽然出現幾顆散發著熾熱能量的太陽。
老子要讓你子公肌瘤啊!!!
無儘的光與熱驟然迸發,隻是瞬間就令周圍的血肉碳化焦黑,羅恩趁著這個機會也沒閒著,沒有理會拽住大腿的紅色物質,反而伸出手掌,創造出了一顆黝黑深邃,沉重,至密,擁有著龐大壓力的黑洞。
羅恩獰笑一聲,抬手一揮就將手中的黑洞,丟向了不斷溢出紅色物質的血肉裂口。
霎時間,足以秒殺“詭秘之主”那種脆皮的白矮星,中子星,超新星一顆顆浮現又一顆顆爆發。
我特麼讓你流大姨母!!!
巨大壓力與熾熱的光輝照映下,周圍的血肉開始劇烈的顫抖,雖然羅恩利用權柄手搓的太陽與黑洞對於“墮落母神”來說並不致命,但是它疼啊!
“啊!!!”
淒厲的慘嚎聲遍及寰宇,那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墮落母神”這輩子都沒想到有人在祂肚子裡用超新星打台球。
在祂的常識中,此時的羅恩不應該發揮看誰誰死的權柄嗎,怎麼變成老折磨王了?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不滅者”的特性讓羅恩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和“墮落母神”糾纏,隻要往死裡折磨,劇烈的痛苦遲早會讓“墮落母神”漏出破綻。
“生孩子很辛苦吧?那我給你打打胎!!!”
少年又是壞笑一聲,手掌中又一次浮現出了幾十顆太陽,隨便往外扔。
承受這些的“墮落母神”死不死羅恩不知道,但肯定是疼炸了。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糜爛的血肉又長出新芽,不過在那一顆顆太陽與超新星的爆發下,被炸出層層肉糜與血液又迅速化作飛灰。
在羅恩這痛苦的折磨下,慘叫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淒厲。
在某一瞬間,血肉一陣蠕動,瞬間就將羅恩從洞口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