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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羅那城。
周六。
陰沉慘白的陽光透過旅館那臟汙的玻璃,照射在一位氣質如同浪漫詩人的年輕男子臉上。
他黑發綠眸,頭發略長,發型很少打理,顯得淩亂不羈,但卻有著異樣的美感。
“老頭,幾點了?”
倫納德.米切爾透過窗戶,感受著缺乏溫度的慘白陽光,觀察著街道之上的一位位行人。
他嘴唇翕動一陣,微微側頭就像是在和誰說著悄悄話。
“你就不會自己按開懷表看一眼嗎!?”
就在這位紅手套成員話音剛落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話語當中有顯而易見的嫌棄意味。
“難道你已經退化到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嗎?我就應該把那個分身收回去,讓你自己刷馬桶,打掃房間,製作三餐!”
帕列斯.索羅亞斯徳豁然感到有些心累,自從獲得了那具蘊含著序列二特性的阿蒙分身,這位大天使一直沒有舍得將其扔掉,反而每天都利用祂乾一些偷偷摸摸,根本不敢見光的事。
祂隻是將其內蘊含的特性偷取過來恢複自身,而後又寄生一條時之蟲化作分身,以供自身差遣。
這讓這位序列一大天使的精神狀態一直很不錯,甚至有的時候覺得阿蒙也不過爾爾。
當然,這種娛樂活動是能準確聯係到“靠山”的前提下進行的,要不然給祂八百個膽子也不敢玩這麼大。
至於,這樣會不會冥冥中被阿蒙本體察覺,或者說是被找到,帕列斯.索羅亞斯徳就更沒啥心理負擔。
畢竟,祂現在隻是一個又老又弱的誘餌罷了。
如果任務能提早完成,那祂就可以早點享受退休生活,而那份“命運木馬”的特性也讓祂恢複不少實力,避免了被阿蒙本體瞬間乾掉的可能。
‘隻要祂敢來,我就讓祂吃不了兜著走.’
在心中撇了撇嘴,帕列斯.索羅亞斯徳的思緒開始發散。
“嘿,老頭,我會是這種人嗎,我隻不過是找個話題罷了!”
紅手套新晉成員,序列七的“夢魘”甩了甩頭發嘿了一聲,用蹩腳的理由掩飾住自身的尷尬。
自從經曆過廷根市那場危機,見到一位隊友,還有一位牌友“慘死”自己眼前,倫納德本想用仇恨驅使自己變強,從而為克萊恩還有羅恩報了那痛入心扉的血海深仇。
然而.
然而,根據教會高層的分析與老頭的描述,他竟然發現仇已經報完了。
那個最大的仇人,廷根市背後的陰謀操控者,因斯讚格威爾已經被自己不經意間擊殺,並且化作了自身提升地位的功勳。
這讓已經做好背負沉重命運,如同羅塞爾大帝那些作品中“主角”的倫納德呆立當場,頗有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錯覺。
說好的背負血海深仇呢?
說好的為同伴報仇雪恨呢?
這這這,這不對吧?
羅塞爾大帝害人不淺吶!
不過這次的經曆,讓倫納德覺得時代的主角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了,克萊恩和羅恩的“死”,似乎是刺激到了這個懶散的家夥,讓他對提升序列有了不少的迫切與渴求。
所以,憑借著擊殺叛逃大主教的功勞和以往積攢的功勳,詩人同學加入了紅手套,成為了序列七的“夢魘”,並且有條件也有希望繼續晉升。
“老頭,我總有種錯覺,似乎總感覺羅恩與克萊恩還活著,並且跟著我來到了貝克蘭德,來到了南大陸.”
倫納德揉了揉腦袋,如同夢囈一般開口呢喃道。
“哈哈哈,你說的很對,他們的確還活著。”
帕列斯.索羅亞斯徳沒有隱瞞,蒼老的笑道。
“嗬,老頭,你不用安慰我了,他們兩個的棺材板是我親自給蓋上的,難道他們還能自己爬出來?我又不是隊長,什麼事情都會忘記!”
“.說起隊長,希望等我回到廷根的時候,他不會一邊看著我的臉,一邊搓著煙鬥皺眉問我是誰!”
似乎是想到了話語當中那好笑的一幕,不會寫詩的詩人忍不住嘿嘿嘿的低笑出聲,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喘不上來氣。
“你懂個屁!”
“有時間在這裡閒聊,還不如想想怎麼完成你們紅手套的任務!”
帕列斯.索羅亞斯徳教訓了一句這個啥都不懂的非凡者,隨即心中也有些困惑。
羅恩死沒死祂最清楚了,哪怕是祂這個老東西死了,那個小屁孩也不會死的。
而那個克萊恩.莫雷蒂,祂就有些不敢確定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靠山在他身邊呆那麼久,保不齊會有什麼後手,所以那個“小醜”推開棺材板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任務.”
“老頭,巴塞羅那城可不在魯恩的殖民地,教會的勢力在這邊十分薄弱,要完成追查奈特·艾格斯的任務不是那麼容易開展的!”
“尤其他還是一位窮凶極惡的罪犯,是靈教團的高層,自身有不少手下,一個月前甚至還把一座魯恩殖民城市化作亡靈之城!”
“如果不是有線人提供消息,說他又會有大行動,又加上追蹤他需要大量的人手,那我可能還會在貝克蘭德,而不是被調到這裡。”
聽懂了老頭說他不務正業的話外音,倫納德稍微動了下腦子,解釋起前因後果。
“所以,你有調查出什麼來嗎?”
“時代的主角,紅手套的明日之星,預備的黑夜教會高級執事?”
蒼老的聲音夾雜著濃烈的不屑,似乎不認為這個沒腦子的家夥能發現什麼端倪。
“我”
“倫納德,有任務有進展了,我們有人發現了那個惡徒的下屬!”
就在這時,旅館房門沉重的嘎吱聲響,打斷了詩人同學下意識的反駁。
伴隨著嶄新房門的開啟,外麵進來了另外一位紅手套隊員,他臉上的神情頗為嚴肅,連忙對倫納德招呼道。
“好的,我立刻過去!”
“嗬,我沒有偷東西,伱為什麼要打我?”
“少廢話,我願意打就打,願意踢就踢!”
“卑鄙,無恥!”
金發少年的言語,氣的阿蒙直指他的手臂微微顫抖,一直重複著大喊這兩個極為貼近羅恩的形容詞。
然而,這種詞彙的攻擊力就如同小時之蟲一樣實在是軟弱不堪,甚至還不如直接罵羅恩雜魚能夠讓他更加氣憤。
揉了揉被打腫的臉蛋,下意識緊了緊褲腰上的皮帶,時天使深吐出一口氣,推了推單片眼鏡。
在剛才挨揍之前,上來挑釁之際,祂就已經想好了自身現階段的計劃。
那就是死皮賴臉的跟著羅恩,收集這位陌生神靈的更多信息,以此給予本體一定情報。
反正“生活”都已經將這個分身玩弄至此,那這個時候就得學會躺下來享受了。
一味的反抗,這是愚昧的事情。
不過,羅恩親手設下的缺德封印,卻讓阿蒙10086有些不敢貿然聯係本體,或者同步分身與本體之間的記憶。
因為,寄生彆人跟著他一起回家吃飯這類小把戲,祂阿蒙早就已經玩爛了!
‘或許可以通過小線索暗示本體.’
時天使下定決心,在找到繞過那個缺德封印的辦法或者漏洞前,不打算貿然聯係本體。
“嗬,真是有趣……”
祂有些齜牙咧嘴般推了推單片眼鏡,那悠閒寫意的動作,仿佛再說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打人一點都不疼。
“哼!”
羅恩見狀哼唧一聲,他邁動小短腿都上前去,溫柔拉起阿蒙的小手撫摸了兩下。
這反常的行為看的阿蒙愣了兩秒,隨即勾起嘴角,淡淡笑道:
“你想乾什麼,其實我這具分身也可以變成女性……”
“啊哦!!快,快撒手!!!”
突然,“哢嚓”的清脆響聲猛的傳遞到祂的耳中,與此同時,小拇指位置傳來的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
這劇痛仿佛近百個,近千個,近萬個有著同樣遭遇的祂疊加在一起,這酸爽的感覺,令這個有意保持逼格,甚至挨了兩頓揍都沒吭一聲的天使之王瞬間跪倒在地。
祂的身形開始不斷地扭曲掙紮,衣袖碎裂,單片眼鏡滑落,褲子上的皮帶因著劇烈的動作被掙脫開來,使褲子又一次的滑落,整隻阿蒙就像是一條剛剛被打撈上岸的雜魚。
“哼,真是有趣啊~”
“滋味如何,時天使殿下?”
羅恩推了推單片眼鏡,一臉冷漠的看著這個不知悔改的家夥。
既然覺得有趣,那就多來一點!
可就在這時,這條早就已經沒有行人的街道傳來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輕而緩慢,令聽到它的阿蒙又一次勾起嘴角。
這種氣息,祂簡直再熟悉不過,那是……
“帕列斯!!!”
在這一瞬間,巨大的驚喜充斥在祂的心中,隻不過……
“嘶!疼!快,快放手!我有急事!!!”
難以言喻的劇痛依舊在發揮著作用,令這個惡劣的家夥臉龐扭曲嘴角抽搐再起不能,隻能在原地不斷翻滾。
祂不是不敢弄斷指頭,或者將這部分的時之蟲脫離身軀從而逃避這種“折磨”,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在這種缺德的存在麵前,一旦祂這麼做,那遭殃的肯定是其他部位。
“這座城市的陽光真好,可比貝克蘭德溫暖不少。”
一位頭發花白,有著深棕色眼眸的年老男子悠閒的漫步在康斯特克城的街道上。
這正是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的分身,身為一個又老又弱的誘餌,祂自然得不經意間增加一些自身的活動軌跡,以此用來誤導(指引)阿蒙找到祂的本體。
可就在這時,輕而緩慢的腳步聲猛的停頓,帕列斯那深棕色的眼眸微微瞪大,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
隻見這條光禿禿的大街之上,有兩個小屁孩正在“嬉戲打鬨”。
其中一個金發金瞳,容貌俊美,是祂的新靠山。
而另一個,黑卷發,寬額頭,趴在地上撅著大腚,哪怕不需要看掉在地上的單片眼鏡,帕列斯.索羅亞斯德也認出了祂是誰!
這不巧了嘛!
確認了靠山乃是真實而非虛幻,這位對阿蒙有了極大抗性的老先生一個箭步竄了上去。
祂四肢著地趴在地上,隨著慣性劃至阿蒙麵前,帕列斯抬起腦袋,露出一臉賤笑,直直看向那個滿臉抽搐的時天使。
“呦,這不是阿蒙嗎?怎麼這幾年不見變成這幅摸樣了?”
“帕列斯!!!”
見到這個家夥竟然不躲著自己,甚至還敢貼臉上來嘲諷,阿蒙10086立馬露出了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彆說話,我就喜歡看你臉上那‘愉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