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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招也是落座,藏仙地之事已經大概定下。
他也不著急了!
對於陳無論是陳驚秋還是俞客,他都懷有興趣。
俞客眼含期待,如今已經躋身第三天梯境界,又是天道築基。
算是超預期完成計劃!
對於第三天梯的後續修煉,在前身的記憶之中相對是隻有零碎幾段記憶。
現在有兩種辦法!
其一,築基後隻需前往宗門登記報備,便能獲得豐厚靈石賞賜,更有專司教導的師長親自指點。宗門還會開放藏經閣供其挑選功法秘籍,甚至賜下護身靈寶。
這等手筆,正是大宗門底蘊的體現。
二者,則是自掏腰包聘請“私教”。謝婉婉便一直采用此法,不少內門弟子都靠這個賺取外快。
俞客現在肯定是選擇前者,能剩一筆是一筆。
該省省該花花,靈石都要花在刀刃上。
陳驚秋娓娓道來:“所謂道基,顧名思義,乃大道之根基,修為之始源。”
“自第三天梯始,修士便可參悟道術,修煉靈元。此境界細分為九重天,又稱道基九轉。”
“築基也有分九品,即上、中、下三等。”
他目光如炬,看向俞客:“中、下等築基,此等築基者,終生難逾道基六轉,大真人果位更是遙不可及。”
俞客微微頷首,這個他自然知曉,中、下品築基者,確實永無問鼎大真人之日。
正因如此,前身才會鋌而走險追求上品築基,最終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陳驚秋一笑,“當然,上等築基之上,還有一種築基,自行走出前路築基,自凝道基,也叫——”
“天道築基!”
“不借助任何前人的功法,自創功法凝聚大道之基,穩固擴展大道,即為自凝道基。每一個人自行凝聚道基之人,都會被無處不在的大道所記載,道基映入大道,而天道就會賜下一粒洞天種子給予自凝道基之輩。”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俞客:“每一位自凝道基者,皆是與眾不同的存在。他們的道,從一開始就注定非凡。”
“受大道所鐘,完善天道!”
俞客點頭,總感覺這位陳師兄似乎意有所指,知道點什麼!
王雲汐“自己把自己安慰好後”,悄生生道,“表哥,你也要天道築基嗎?”
陳驚秋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似乎隻是一件平常事。
俞客倒也沒有多少驚訝,陳驚秋這麼大的名聲,自然不會是平庸之輩。
陳驚秋道,“尋常築基,縱使是一品築基,功成之後隻能種下兩道術法真意。”
“而天道築基卻大不相同”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可多一道,共計三道術法真意。”
“鑄就道基之時,便能在周身三百六十個竅穴之外,生出另一出竅穴,種下第一枚道術真種。”
“待道基二轉,則再生一竅,可種下第二道術。然而——”
他語氣微頓,眼中閃過一絲鋒芒,“真正的天驕之輩,絕不會在二轉時輕易種術。”
“他們會等到道基六轉,甚至九轉圓滿之時,才將道術種入竅穴。修為愈深,道術之威……便愈是驚人。”
俞客聞言,心一動。
他已經種下第一種道術,還可以種下兩個,自己需要慎之有甚。
陳驚秋道,“修士修行之路殊途,所修道術亦大相徑庭。”
“而今正值修行大世,修仙者大致可分為兩類:一為殺伐之修,一為輔助旁修。”
“其中殺伐類的修士,也有兩種,一是練氣士,一類是兵修。”
“兵修之中最強的便是劍修,如今此界最強劍修宗門,便是中土神洲的玄天劍宗。”
“玄天劍宗在中古立下道統,號稱劍仙三千萬,劍修原本分為兩派:一者是走一劍破萬法的路子,謂之劍宗;一倡以劍禦萬法,稱為氣宗。兩派之爭綿延萬年,最後那場大戰席卷三大神洲,天地變色”
“最後劍宗獲勝,玄天劍宗為此界劍道正宗。”
王雲汐麵容上浮現一絲憧憬:“玄天劍宗,坐鎮中土神州已近萬載,獨霸近古。”
陳驚秋繼續道,“有趣的是,當年氣宗鼎盛之時,實力遠在劍宗之上。”
他頓了頓,道出一則秘聞:“劍宗最終能逆轉乾坤,與中古時代登天十傑中的一位有關。”
蔡英招瞳孔微動,顯然未曾聽聞此事。
“那位存在”陳驚秋語氣中帶著難掩的向往,“乃是那個中古時代公認的劍道第一人。身負六大劍道神通,據說曾一劍劈開歲月長河,逆流而上,斬開地府去往九幽之下。”
“此人早年曾在玄天劍宗修行,當年那場驚天大戰,不僅他親自參戰,還邀來了同為登天十傑的至交好友”
陳驚秋目光悠遠,緩緩道:“此人畫像至今仍供奉在玄天劍宗祖師堂內,受曆代劍修香火。”
蔡英招眉頭緊鎖:“此人究竟是誰?為何修真界從未流傳過他的事跡?”
陳驚秋輕歎一聲,“這便是近古時代的悲哀多少驚才絕豔的名字,都湮滅在時間長河之中。至於此人來曆”
他微微搖頭,“我隻知他是自下界飛升而來,當時身受重傷,被那時還隻是劍宗末流的玄天劍宗收留。”
“下界之人?”蔡英招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王雲汐眨了眨眼睛,輕聲道:“表哥,那些能飛升上界的下界修士,個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這神霄宗的祖師便是來自下界。”
陳驚秋頷首:“這是自然。能破界飛升者,無不是鎮壓一界的絕世天驕,無論是心性還是天資,都堪稱頂尖。”
俞客聽到此處,心頭突然一震。
他想起“鯤虛鼎”中記載的那些飛升者,特彆是陸沉所在的三真一門。不知此界……
俞客開口問道,“陳師兄,此界可有一個名為三真的修行大宗?”
陳驚秋沉吟良久後搖頭:“如今修真界九百三十六家頂級宗門中,並無此名號。”
俞客麵色如常,心中想來看來鯤虛界之中並和此界沒有聯係。
陳驚秋話鋒一轉:“倒是扯得遠了。”
“不過說來,我們神霄宗與玄天劍宗確有些淵源。傳聞開派神霄祖師的道侶,正是玄天劍宗之人。”
王雲汐接話道:“神霄宗雖地處偏遠,卻在丹鼎道宗、飛天玄宗、羽裳教等諸派中獨占鼇頭。”
“這萬年來神霄宗從不擴張疆域,卻靠著獨特的內外門與真傳體係,幾乎網羅了附近兩洲所有修行天才,隱隱一家獨大。“
蔡英招眸中微動,“若不是四百年前神霄宗發生了一次變故,打斷了這宗門大運,不然六家早就無法抵抗。”
陳驚秋望向俞客,“俞師弟,不妨猜猜,這場變故和誰有關?”
俞客隻是略微一思考,結合最近之事,“上清峰雲霄仙子?”
陳驚秋一笑,“師弟,果然聰慧。”
“此事便是琅琊台之戰,神霄宗宗主閉關之時,內門八脈之中兩脈叛變,兩洲六宗聯手逼迫,最後上清峰一脈的峰主為清除內憂外患,以一脈之力對抗六宗,還有兩脈之中的叛變者。”
“最後……上清峰上下,隻剩下雲霄仙子一人獨活。”
俞客聽後微微一愣,想不到這位雲霄仙子竟然是如此。
一人獨守上清峰!
蔡英招卻有些奇怪道,“我聽家中談起過,上清峰自始至終隻有一位雲霄仙子,並無其他之人。”
王雲汐解釋道,“上清峰也隻有一位峰主,世代的峰主都是稱之為雲霄道人。”
陳驚秋聽後,笑道,“當然,此事眾說紛紜,其中真相不得而知。”
他語氣驟然轉沉,“上清峰一脈,確實隻剩下雲霄仙子一人獨存。”
“如今時隔多年,雲霄仙子重開山門,這不僅是神霄宗的大事,更讓當年參與此事的六派寢食難安。”
“神霄宗兩洲最強,六門聯合才能穩穩壓住一頭,而且神霄宗來曆也是莫測,不僅與玄天劍宗交好,又與諸多上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段時間,那六派無不緊閉山門,護山大陣全開,生怕遭到清算。”
俞客默默點頭,對於神霄宗的實力,他有了清晰的認識。
這個偏居雷州東南的宗門,竟能威震兩洲,讓其餘六大宗聞風喪膽!
好一顆蒼天大樹!
俞客心中更是打定注意,自己要在神霄宗苟到天荒地老。
陳驚秋目光灼灼地望向俞客,嘴角含著一絲莫測的笑意:“俞師弟,可曾想過拜入雲霄仙子門下?”
俞客神色平靜地搖了搖頭,“我資質平庸,不敢有此奢望。能入內門修行,已是心滿意足。”
一旁的蔡英招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正色道:“我此番前來神霄宗,正是為拜入雲霄仙子座下。”
言語間自有一股傲然之意。
眾人談話間,酒壺已空。
唯獨蔡英招滴酒未沾。
此酒“千年青”乃滋養識海、淬煉元神的稀世靈釀,藥力霸道非常,蘊含的靈力更是浩瀚。
王雲汐隻是喝了半杯,已經雙目迷醉,臉色緋紅,有些坐立不穩。
陳驚秋飲儘杯中酒,卻是麵不改色。
俞客飲下的靈酒入腹後,在丹田處蒸騰而起,化作靈氣、靈炁、靈液、靈元四態,在體內循環往複。
部分藥力如晨霧般氤氳升騰,直入識海。
那霧氣漸漸凝聚成雲,又化作淅淅瀝瀝的靈雨,輕柔地灑落在識海內天道種子所化的寶樹之上。
每一滴靈雨落下,都讓那寶樹微微閃爍,顯得愈發晶瑩剔透。
俞客連飲七八杯千年青,不僅毫無醉意,反而眸中神光湛然,周身靈氣流轉更顯充盈。
王雲汐此時已不勝酒力,雙頰緋紅如霞,身子一歪就要往陳驚秋肩頭靠去,口中含糊不清地嬌嗔道:
“表~哥~”
陳驚秋身形微側,不著痕跡地避開。王雲汐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在院中的石桌上,雙臂胡亂揮舞了幾下,便再無聲息,隻餘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在院中回蕩。
俞客見狀,暗歎年輕人就是好,倒頭就睡。
此時天際四輪大日已西沉過半,月色已經升起。
院中光影漸暗,暮色初臨。
三人見狀,起身告辭。
蔡英招輕撫肩上神鳥的翎羽,轉身離去時嘴角含笑,顯然心情不錯。
陳驚秋叫來,那位始終靜立車輦旁的抱琴女子,月光下可見她耳後若隱若現的鱗紋——正是那位鮫人族的公主。
她動作輕柔地攙扶起酣睡的王雲汐,將其送入雷澤白虎的車輦之中。
車輪碾過青石的聲音漸遠,載著醉眠的少女駛向內門方向。
院中重歸寂靜,唯餘淡淡酒香在暮色中飄散。
陳驚秋對著你一笑,“師弟,明日我們同去內門。我識得一位真傳師姐,應當能要來藏仙地的資格。”
俞客點頭,道了一聲謝,回到了東屋。
陳驚秋看著俞客的背影,眼神卻多了一絲溫柔。
“天道……築基,倒也不錯。”
他轉身走回屋內,腳步少有的輕快了幾分,似有春風相隨。
俞客剛剛推開房門,推算時間,也就三個時辰,便是新的一天。
便可以開始模擬!
他不由期待——自謝觀“武破虛空”後,這方天地,究竟又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鯤虛界的修行大世,靈潮再起,又會成為什麼格局!
俞客踏入屋內,雖離去半月有餘,房中陳設卻沒有變化。
他心中滿意,縱使商會的洞府再好,終究不及這方寸之地的自在。
抬眼望向窗外,斜對門謝婉婉的屋子門窗緊閉,往昔長明的燈火此刻儘數熄滅。
俞客眉頭微蹙,不知小富婆如今是吉是凶
這小院原本隻他與謝婉婉二人居住,如今卻添了兩位新鄰居。
算是比較好相處!
正思忖間,識海中忽有氣息波動——有人正悄然靠近。
“篤、篤——”
兩聲輕響,指節叩門的聲響在靜夜中格外清晰。
俞客從容起身,在這神霄宗內,他自問無人敢造次。
剛推開房門,一陣熟悉的幽香便撲麵而來。
月光下,馮萍一襲飽滿的紫衣。
她背對著廊下燈火,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曲線。
那張帶著成熟風韻的俏臉宛若雨過天青,眼波流轉間儘是說不儘的風情。
馮萍!
俞客心頭微動。
這深更時分,蔡英招的母親突然造訪,倒是出乎意料。
美婦人大晚上來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