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如果剛才真的是一封情書,你會不會也丟進垃圾袋裡……”
白鹿小聲說完這句話,心跳得無比劇烈,就連目光都不敢落在江樹身上,臉色發燙的低頭摳著指甲。
聽到出乎意料的問話,江樹下意識的沉默。
他看著白鹿,呼吸平靜,臉色平靜,心跳平靜,就連他自己都十分疑惑,為什麼能如此迅速的冷靜下來。
空氣沉默了好一會兒,白鹿緊張的抬起頭,卻發現小樹一直在看著她,臉色尷尬,連忙道:“我、我就隻是開玩笑的,小樹你彆亂想。”
“小鹿會給我寫情書嗎?”江樹一臉認真的反問,這是一個他必須鄭重對待的問題。
如果隻是單純找一個亂七八糟的理由拉拉扯扯,可能會傷到小鹿的心。
“啊?我、我……”
白鹿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她想說會,可是又擔心小樹把情書扔掉,就算沒扔掉,萬一找其他理由拒絕了怎麼辦。
如果運氣好小樹接受了,竹竹那邊又如何解決。
江樹輕輕笑了笑,如果麵對的是竹竹,她肯定就是一副“臭小樹,誰、誰要給你寫情書啦!”的傲嬌語氣,然後又會很緊張的在意他的表情。
可白鹿不會這樣,臉皮薄,說不出口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你乾嘛笑啊!”看到江樹輕笑,白鹿心裡慌張,更加摸不準他的想法了。
“如果是小鹿寫的情書,我會接受的。”江樹認真道,並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
白鹿瞪大眼睛,此時的心情有一種被一千萬大獎砸到的激動,不對,一千萬大獎都沒有這麼興奮。
可是她還沒高興幾秒,就聽到江樹繼續道:“但是,我可能會選擇封存起來,幾年後再打開。”
心裡的激動戛然而止,如同滾燙的鐵水遇上了零下785c的乾冰,幾年後再看她寫的情書,想想就覺得羞恥。
情書接受了嗎?
接受了。
看了嗎?
如看。
但這樣的方式還不如直接口頭上的告白管用呢!
最起碼小樹不能選擇幾年後再聽。
白鹿抿著嘴唇,小樹的話明顯經過了深思熟慮,他依舊保持著理性,而非被情感衝昏頭腦,幾年後他們會變得更加成熟,對待感情也會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不過,經這麼一打岔,白鹿也很快冷靜下來。
不管怎麼說,哪怕小樹現在對她就有很深的好感,但他們現在這個年紀,談戀愛就是不合適,方方麵麵都是不合適。
“那如果是竹竹突然哪一天給你寫情書了呢?”
“一樣的,先收著以後再看。”江樹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認真想了一下那個場景,幾年後再把情書拿出來,竹竹羞恥度爆表,說不定要跟他拚命。
白鹿稍稍鬆了一口氣,竟意外覺得十分的公平。
“初中漂亮女生這麼多,小樹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去傳話哦~”
“有啊。”江樹笑盈盈的看著她。
白鹿精神一震,下意識的咽咽口水:“誰、誰啊?”
“秘密。”
“???”
江樹笑嗬嗬道:“我喜歡的女孩子非常優秀,她像是黑暗裡的夜明珠,在任何場合下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白鹿暗暗琢磨著,實在想不起來哪個女生會這般優秀。
如果忽視掉性彆,在任何場合下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那可不就是小樹自己嗎?
不過會是竹竹嗎?
她從小學舞,長得漂亮,氣質十足,不僅是隔壁班的班長,現在成績還比自己好,全年級第二,隻被小樹壓在下麵。
看著白鹿眉頭緊鎖的模樣,江樹拍了拍她的頭:“小鹿彆亂想啦,我就隨便說說,咱們現在年紀太小,想這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麼用,好好加油,提升自己,努力變得更優秀才對。”
“哦。”
白鹿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翻開英語書,情緒莫名變得有些煩躁,早知道她就不問了。
江樹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就知道這種話題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出現問題。
如果意誌消沉下去,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提不起來興趣,成功也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於是,江樹寫了張小紙條捏成團丟了過去。
白鹿微微一怔,因為小樹很少給她寫小紙條,有什麼話兩人都是直說的。
她輕咬著唇,小心翼翼的拆開紙團,上麵寫著一行完美的鋼筆字。
“加油呀,萬眾矚目的大鋼琴家!”
白鹿瞳孔放大,眼裡突兀多了鮮明的光澤,微微扭頭用餘光看著小樹,發現他正認真看著一本不知道是什麼題目的課外書,帥氣的側臉始終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嗯!”她輕聲回答。
白鹿珍重的把這張小紙條放進最喜歡的筆記本裡,成為大鋼琴家的決心前所未有。
她要做那個萬眾矚目的焦點,成為黑暗裡的夜明珠,這是她和小樹的約定。
江樹十分欣慰,他剛才那句話幾乎相當於明示,以小鹿的智商肯定能夠理解他的意思,她就屬於那種非常優秀的女孩。
放學回到家裡,江樹洗著杳杳換下來帶血的小褲,鐘杳杳站在旁邊看著,臉色微紅,顯得非常不好意思。
“小樹哥,還是讓我來洗吧。”
“我之前說什麼啦,大姨媽期間,你要少碰冷水,不然會痛經。”江樹頭也不抬,認真的在血漬上打著洗衣皂,雙手用力搓洗。
“知道了。”
“今天肚子有沒有痛?”
“一點也沒有,就是人有點累。”
“感到虛弱是正常的,畢竟流了那麼多血,對了,中途衛生巾換過嗎?血量多不多?”
鐘杳杳臉上緋紅加深,和小樹哥聊這些話題總是覺得怪怪的,心裡十分彆扭,但他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換過……”她聲音弱弱的回答:“中午血量明顯多一些,下午的時候就還好,隻有中午時候的一半,不過,內內沒有臟。”
江樹點了點頭,初潮血量的多少視個人體質而定,杳杳這屬於正常區間,如果太多就要引起重視了。
“那就好,有覺得哪個牌子的衛生巾更好用嗎?比如透氣性什麼的。”
鐘杳杳呆了一下:“沒有感覺出來。”
“不急,這幾天你都可以嘗試不同的品牌,看看哪一款更適合你,以後我就給你買固定品牌了。”
“嗯呐。”
“今天的生薑大棗紅糖水喝完了嗎?”
“喝完了!好喝!肚子暖暖的!”鐘杳杳重重點頭,她能感覺到,生薑大棗紅糖水裡麵的甜味都是小樹哥對她的愛。
“那我明天再給你做。”
“謝謝小樹哥。”
江樹笑著彈了一滴水在她臉上,然後把兩條洗乾淨的小褲遞給她:“自己拿去晾著。”
“喔~”鐘杳杳興高采烈的回答。
江樹躺在沙發上,喚著咪咪的名字,一會兒後咪咪就從窩裡跳出來,來到他腿窩上趴著,眯著眼睛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鐘杳杳坐在他旁邊摸著咪咪的柔軟的毛發,好奇的問道:“小樹哥,咪咪今年多少歲了啊?”
“馬上就要14歲了。”江樹感慨著。
重生後,在他精心喂養下,咪咪活得比他想象中更久,現在外表依舊跟它11歲的時候差不多,還沒有顯露出明顯衰老的跡象。
搬到新家這麼多年,咪咪也已經習慣了住在現代化的大房子裡,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就磨會兒爪子,然後到跑步機上燃燒一下多餘的體脂。
“居然比我還大。”鐘杳杳瞪大眼睛。
“比我都大,連我都要喊它貓姐姐。”江樹忍不住笑道。
“那它相當於咱們人類多少歲啊?”
江樹也不知道具體的年齡換算,隻是大概猜測:“應該差不多有六七十歲了吧,在貓貓裡麵也是一隻老年貓了。”
“原來咪咪竟然是貓奶奶!”鐘杳杳震驚臉。
“是啊,希望它能夠長命百歲,杳杳,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嗯嗯。”鐘杳杳點著頭,握著軟乎乎的貓爪爪小聲道:“一定要活得久一點呀,貓奶奶。”
“喵~”
兩人擼了一會兒貓,鐘杳杳回到房間裡寫家庭作業,江樹則是繼續寫自己的。
令人意外的是,許新竹今天竟然沒來,好像是跟媽媽一塊兒出去吃飯了。
“小樹哥,我玩會兒電腦。”
“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
“那你玩吧。”
得到肯定的回複之後,鐘杳杳回房打開電腦,她沒什麼愛好,不像江樹還經常玩那個叫英雄聯盟的遊戲,她隻喜歡看動漫。
網上一些名氣比較大的動漫她都看得差不多了,今天在搜索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動漫,據說畫風精致,配樂優美,意蘊豐富,很多人強烈推薦。
鐘杳杳一看這名字就覺得不錯,看了下簡介興趣頓時更大了,便認真看了下去。
故事講述的是在一個遙遠的鄉下小鎮,動漫的主人公——春日野悠因為父母過世,便帶著他的體弱多病的穹,來到充滿回憶的已故祖父的家,尋找兒時的回憶。
白天悠去學校上課,穹一個人無聊在家,忽然想到了小時候他們在一塊兒玩捉迷藏,結果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吻在了一起。
看著屏幕裡正在發生的一切,鐘杳杳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這……這是可以的嗎?
下意識的,鐘杳杳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心臟也緊張得怦怦直跳,她忽然覺得這番似乎有點不對勁。
但在不明所以的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依舊繼續看了下去。
時間一分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9點過了,便打算叫杳杳洗漱後睡覺。
他來到隔壁房間敲了敲門,鐘杳杳正紅著臉聚精會神的看著,聽到敲門聲響起,條件反射似的關了瀏覽器。
江樹推開門,看了一眼她的電腦桌麵,說道:“杳杳,時間不早了,去洗澡睡覺。”
“哦哦。”
鐘杳杳嘴上答應著,心虛的不敢回頭,快速的控製鼠標關機,聽到房門聲再度關上,她才鬆了一口氣,去櫃子裡找了一套乾淨的睡衣走進浴室。
江樹像往常一樣在客廳裡練著綜合格鬥,忽然想到什麼,提醒道:“杳杳,那裡你隻需要用清水洗就好了,不要覺得臟就用沐浴露或者香皂反複洗,反而對身體不好。”
現在過早的跟杳杳解釋香皂和沐浴露是堿性物質,會對原本的h值產生影響,估計杳杳也聽不懂的,隻需要告訴她什麼能做和不能做就夠了。
鐘杳杳忍不住紅了紅臉,怎麼小樹哥連這些事情都跟她講,現在想想,好像她的生理知識全是小樹哥教的。
唔,那就應該沒錯。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聲音,鐘杳杳站在花灑底下,閉著眼睛任憑溫熱的水流打濕身體。
她腦子裡莫名想到剛才動漫裡的情節,悠一直照顧著穹,就像小樹哥從小照顧著她。
唯一的區彆是,她和江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隻是因為方便上學的緣故,暫時住在這裡,屬於名義上的乾妹妹而已。
鐘杳杳下意識的代入了自己和小樹哥,心思突然有些微妙,那種關係真的可以嗎?
江樹日常練完綜合格鬥,發現杳杳居然還在洗澡,這都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不免有些擔心,該不會是在浴室裡暈倒了吧。
“杳杳?還沒洗完嗎?”
“唔,我馬上出來。”
鐘杳杳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快速的用水胡亂衝洗掉身上的泡沫,接著用浴巾擦乾身體,穿上睡衣走出浴室。
“小樹哥,我洗好了。”
江樹點點頭,深深的看她一眼:“沒事吧?”
“沒有沒有,我、我隻是上了一會兒廁所。”鐘杳杳被看得有些臉紅。
“噢噢,這樣。”
江樹不疑有他,他現在一身臭汗,也隻想馬上衝個涼,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
他回房拿了睡衣走進浴室,鐘杳杳借著吹頭發的機會,看著投影在玻璃門上的輪廓,怔怔的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