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案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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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海,僅憑這個,你們是怎麼把這起案件跟十年前的案件聯係到一起的?”

趁金智海喝水的工夫,李言誠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先彆急,聽我說完。”

金智海抬手示意了一下。

“光憑我剛才講的那些,確實沒辦法跟十年前的係列案件聯係到一起,澱海分局之所以上報上來,就是因為發現了並案的條件。”

這次李言誠沒再著急插話,等著他繼續講下去。

“澱海分局刑偵科科長在距離發現屍體的不遠處,大概十米的樣子,發現了一枚比較完整的腳印。

剛才我說過,十年前他就是專案組成員,係列案件在他腦海中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在提取到那枚腳印後,他直接就跟當年最後一起案件中提取到的幾個腳印做了一個比對。”

聽到這裡,李言誠已經明白了,這枚腳印應該是跟當年最後一起案件,在現場提取的那幾枚腳印中的某一枚比對上了。

十年前的係列案件,除了三月份那個受害者之外,其他的受害者都沒有案發後第一時間就報案,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麼現場了。

最後那個受害者在報案後,澱海分局第一時間就對案發現場進行保護,並對現場的腳印進行了提取。

提取的腳印比較多,有比較完整的,還有缺的,誰也說不清到底哪一枚是犯罪分子留下的。

四天前的這起案件,在現場發現的腳印跟當年的其中一枚比對上了,這確實算是一個突破。

“確定那枚腳印不是自己人的嗎?”

“確定,在比對上那枚腳印後,澱海的刑偵科長第一時間就把當天所有到過現場的派出所民警,和他科裡的同事還有法醫的腳印也都提取了,全部排除了。

那枚腳印當年就跟內部人比對過,基本可以排除是內部人作案的可能。”

十年前的那起係列案件,因為發現犯罪分子有反偵察手段,專案組的視線在內部人身上也停留過。

畢竟那個年月,初中畢業生都能稱之為知識分子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就算犯了法,也是沒有反偵察這個概念的,類似於什麼作案的時候帶手套,腳套,刻意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跡之類的,幾乎就沒有。

破案率低是因為缺乏科學的偵察手段,人海戰術,有時候能起到作用,但對於擁有幾百萬人口的京市來說,單純的想依靠這個來破案,還是有很大的難度。

就像這個係列案件,犯罪分子在受害者體內留有體液,也已經被提取出來了,可惜的是,在這個年代,這些體液沒有任何用處。

“智海,有沒有可能這個人在十年前做下最後一起案件後,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離開了京市,最近又犯案,是因為他又回來了?”

“你說的這個我們想到了,已經著手安排排查建國二十一年三月以後下鄉的知青,同時還讓調查那年三月以後被判刑的兩勞人員。”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

“看你最近有沒有時間,這個案件現在在我們二處手中,如果你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兒的話,明天我們就準備向上打報告,申請請你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幫助我們審訊有可能找到的嫌疑人。”

“我沒問題。”李言誠連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金智海過來後提到這個案子,他就已經猜到這個發小今天過來的目的了。

哪怕不看倆人之間兄弟情,這個差事他也肯定會接下。

不為彆的,他就是想為那些受害者討個公道,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接受審判。

“還有一種人也應該查一下。”

“哪種?”

金智海剛抬手到嘴邊準備吸一口煙,聽到李言誠的話後馬上又將手放了下來。

“建國二十一年三月之後因為某些原因被安排到農村或者其他城市的。”

“對!”

“啪”金智海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

“你不說我們還真把這種人給忘了。”

那些年因為種種原因而不得不去農村,或者去到其他城市生活工作的人,這兩年能返鄉,也願意返鄉的人不少呢。

之所以說願意返鄉,是有的人在當地已經結婚生子,有了不錯的生活和工作,所以有些人就不願意再回來了。

因為他們回來可能還不如留在那邊。

這種人數量也不少。

等到了二十一世紀之後,針對這部分人還新出台了一個政策,意思就是那些年因為某些原因而遠離故鄉的可以把戶口重新落回去,還可以帶回去一個孩子。

其實主要就是京滬兩地,畢竟這兩個地方不管是教育還是醫療亦或者其他方麵在國內都是最頂尖的,多少人都鉚足了勁想把戶口落在這兩個地方。

“大誠,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金智海的眼中滿是期盼之色。

他今天過來,一是為了讓發小能騰出一段時間幫他們審訊,二就是想聊聊案子,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靈感。

對於破案,雖然在社會局乾了這麼多年,但李言誠其實一直都不太擅長,主要還是在真正的一線乾的時間太短。

但因為他比彆人多幾十年的人生,很多時候提出的一些意見總能讓辦案人員眼前一亮。

金智海今天過來,就是想找那眼前一亮的感覺。

“想讓我給案子提一些意見,你總得讓我看看東西吧,剛才就那麼一講,我連案發現場的情況都沒看到,能有什麼意見。”

李言誠兩手一攤,有些無奈的說道。

十年前的案件等他介入審訊的時候,距離最後一起案件的發生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了,現場早就被破壞的沒了樣子,他能看到的就是一些現場的照片,以及卷宗。

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喜歡親自去現場轉轉,雖然可能什麼都看不到。

當然啦,今天晚上肯定不會過去現場了。

他的話音未落,金智海就從他來時背的包裡掏出了一疊照片,還有一個記錄本。

“我知道你想看現場,如果明天沒什麼事兒,我帶你過去,現在你先看看照片和記錄的案情。”

李言誠現在不僅是社會局總部的審訊專家,在公安係統也是,即便案件現在還沒走到需要他介入的時刻,領導也沒批準,但提前看一下也不算特彆違規。

所以他也沒矯情,從金智海手中接過那疊照片就仔細的看了起來。

看著照片中年僅二十出頭,才剛剛步入最美年華的女孩就這樣閉上了眼睛,他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深呼吸兩口壓製住心中差點蓬勃而出的怒火後,李言誠就著院子裡的燈光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照片,一張又一張。

“這兩個腳印是不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將手中的二十多張照片看完後,李言誠從中抽出來兩張並排放到了石桌上。

這兩張照片上是兩枚腳印,一枚比較完整,有辨認及比對的價值,另外一張則隻有半枚腳印,是前腳掌的,後腳跟處則沒有留下腳印,是因為腳的主人踩的時候剛好後邊有塊石頭,後腳跟落在了石頭上。

他之所以認為這一枚半腳印是同一個人的,就是因為前腳掌那裡留下的鞋底痕跡非常像。

“對,這枚完整的腳印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在十年前那起案件的現場也出現過,我們專門請部裡的足跡專家確定了,雖然鞋底的紋路不同,但可以確認這個現場留下的足跡,和十年前那個足跡為同一人所留。

專家說,根據足跡推定,犯罪分子的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體型偏瘦,體重在一百一十斤左右,男性。”

“根據受害者脖子上的掐痕能不能判斷出犯罪分子的手有多大?”

聽完金智海說的內容後,李言誠又抽出一張照片放到了桌上。

這張照片上是死者脖子處的特寫,能清晰的看到頸部的掐痕。

“就是正常普通男子手型大小,沒有特殊之處,不過……犯罪分子是用左手掐的受害者。”

一邊說著,金智海伸手比劃了一下。

“但這也並不能說明左手就是犯罪分子的慣用手,也許他右手正在忙著固定死者的胳膊或者腿。”

聽到犯罪分子使用的是左手掐死的受害者,李言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剛說完這句,他又意識到了不對,先是抬起左手在自己脖子上稍微示意了一下,又翻出一張照片看了看,隨即便擺擺手。

“不對不對,我收回那句話,這個犯罪分子很可能左手就是他的慣用手,換言之,這個人八成是個左撇子。”

“說說你這麼認為的理由。”

金智海沒有反駁,而是饒有興致的讓李言誠講講這麼判斷的原因。

看得出來,他們應該也是斷定犯罪分子就是個左撇子。

“我剛才說那人用右手固定受害者的胳膊或者腿,這個就說錯了,受害者的胳膊被用繩子反綁著壓到了身子底下,根本不用固定,腿也一樣。”

從照片上能看到,死者死時兩隻胳膊都在身子下邊壓著呢,手腕處還有繩子綁著,腿也是如此,繩子在腳踝處綁著。

“也就是說,犯罪分子在實施犯罪的時候,他的右手是空著的,空著的情況下還用左手掐死者的脖子,那大概率就是左撇子,不過……”

說到這裡,李言誠拿起了一張拍攝死者腳踝處綁繩子的照片。

“不過什麼?”

“我想說的是,這個人把死者的腳都綁住,這綁住了以後要實施犯罪,隻能把受害者的腿這樣抬起來,這個姿勢……

智海,死者體內有犯罪分子的體液嗎?”

“有”

“你說他如果是十年前那個人,為什麼之前他在犯罪時從沒有綁過受害者,現在又開始綁了呢?他為什麼會改變自己的作案習慣。”

確實,十年前的係列案件,已知的幾名受害者都說過手腳沒有被綁。

“會不會是年紀大了,擔心自己力不從心?”

這個問題辦案人員也討論過,最終並沒有討論出什麼答案來,畢竟,隻有在抓住那個人之後,才能從他嘴裡知道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頗有難度的動作。

“力不從心嗎?”李言誠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四個字有點太輕飄飄了。

徒手掐死一個成年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起碼也要不鬆勁的持續掐兩分鐘以上才行,還要非常用勁。

單手,又那麼大的勁,力不從心?恐怕不是這麼簡單的。

搖了搖頭,將這個問題記在腦袋裡,他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沒找到第一案發現場嗎?”

“目前還沒有,受害者是飯店服務員,平時上下班都是徒步,那天晚上九點下班跟同事告彆後,就再沒人見到她,從飯店到她家,走路需要二十分鐘,共有兩條路。

其中有一條路算是小路吧,兩條路的距離差不多,我們判斷,那天晚上受害者應該走的是這條小路。”

“為什麼會有這個判斷?”

“這也是我們要將這起案件跟十年前的係列案件並案的原因之一,那條小路本來有路燈,根據調查發現,九點鐘,也就是受害者走到這條路之前有人從那條路走的時候,路燈還亮著。

可後來我們走訪的時候發現,那個路燈被人為破壞了,附近的居民說,就是那天晚上壞的,這個手法跟十年前的也特彆像,不過可惜的是,我們在那條小路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

從那個被破壞的路燈來看,第一案發現場應該就在那條小路,受害者走到那條小路後,被犯罪分子從身後擊暈,然後帶離現場。

那人應該是有自行車,或者其他沒有什麼聲音的運輸工具,載著受害者抵達距離那裡一公裡多一點的第二案發現場。”

十年前的案件,作案那個人也是打壞路燈,在一片黑暗中擊暈受害者帶離現場,從這點來看的話,還真有點像。

“你們在那條小路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嗎?”

“確實沒有,因為等澱海分局刑偵科的同誌們過去的時候,那條路已經被環衛工人清掃過了。”

難怪!

李言誠挑了挑眉頭。

案犯在第一現場肯定會留下痕跡,但如果被清掃過那就沒辦法了。

“智海,你剛才說受害者下班回家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另外一條路是什麼情況?受害者平時上下班都走哪條路?”

“不確定走哪條路,另外一條路是大路。”

金智海翻開記錄本,指著其中一張草圖說道:“大誠你看,這條是大路,這條就是那個小路……”

“你等會兒……”

不等他把話說完,李言誠就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在小路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痕跡,你們為什麼判斷受害者就是在小路被擊暈的?僅憑被打壞的路燈嗎?”

“呃……”

金智海被問的給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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