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燒麥?你說的是都一處?”李言誠心頭微微一跳。
他記得很清楚,趙光潤的檔案上記載的他解放前一直在都一處乾,學藝也是在這裡。
看來這女人不是隨口胡謅,她是真的知道。
“我記得前門大街隻有都一處有燒麥吧?”董秋玲沒有正麵回答那個問題,而是似笑非笑的反問了一句。
隨即她臉上就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挑了挑眉頭說道:“李言誠,我這是不是幫到你了?那你能不能也幫我一次?”
“剛才樊所長已經安排了,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和你母親每天在一起兩個小時。”
“真……真的?”
剛抬起手,將煙湊到嘴邊的董秋玲聽到後手抖了一下,直接就把煙頭掉到了身上。
她連管都沒管,隻是呆呆的看著李言誠,滿臉的難以置信。
還是一旁的看守過來幫她把掉到身上的煙頭給拍掉了。
“這我騙你乾嘛?”李言誠聳了聳肩膀,又掏出煙遞給看守,示意她再給重新點一根。
“謝謝,謝謝你李言誠!”董秋玲臉上的表情變得真摯了許多,說感謝的同時還留下了兩行淚水。
“不用謝我,是樊所長安排的,我可沒那個本事。”
“謝謝政府!”董秋玲趕緊又轉頭向著坐在那裡的樊所長感謝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董秋玲,你剛才說那個年輕人是裝傻,也是常勝遠告訴你的嗎?”
“是的,就是那天說的,他跟那倆人都認識,打完招呼後我們就坐到了其他桌子上,然後勝遠跟我說的,這人當時也就十五六歲吧。”
董秋玲抬抬下巴向著擺在擋板上的關維正的照片示意了一下。
“勝遠先跟我說這人是傻子,我說不可能,剛才打招呼的時候看著可正常的很。
然後他才又說那家夥平時裝傻,裝的特彆像。我問勝遠那人為什麼好好的要裝傻。
勝遠笑了笑,神秘兮兮的說回頭再告訴我,後來我把這事兒就忘了,再沒問過。
我之所以能對這人印象深刻,就是因為他模樣清秀,隻看臉的話跟個女孩子一樣。”
呼……
李言誠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今天這趟沒白跑,收獲不小啊!
等下再去王立功家問問,如果去年國慶在他家做飯的人確實就是趙光潤,那這條線基本就能碰上了。
這麼看來,姓趙的很有可能就是關家母子的那個上線。
“謝謝,你今天確實幫上我的忙了。”
“不客氣,就當是我贖罪吧。”
贖罪!
直到中午十二點多回到單位,這個詞依然在李言誠的腦海中來回飄蕩著。
隻能說她這個罪贖的好啊,正是時候,最起碼暫時她想死都不會讓她死。
剛才李言誠不但去了趟位於武宣區的王立功家,證實了趙光潤確實是給他家做過飯。
還去了下火車站行李寄存處,找到了那天當班的工作人員,通過他的辨認,確認取走薛保來寄存在那裡的那包底版就是小武。
這樣一來,儀器廠項目組盜拍案所差的最後一塊拚圖可以說被拚上了,這個案子不用隻是階段性結案,而是徹底結案。
至於說那些底版現在在哪裡,那就是另外一個案子了。
而董秋玲作為該案的一個重要節點證人,暫時肯定是不會讓她死了。
因為趙光潤怎麼說也算是社會局的二線人員,有工人編製的那種。
現在他已經死了,雖然在他那裡發現了小武的屍體,他有重大的殺人嫌疑。
但要說他是潛伏者,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間接的證據或證人證言也必須有。
李言誠回到處裡的時候,老許也是帶人剛回來正在食堂邊飯,聽了他的彙報後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逝。
爆炸物的查找並不順利,這邊雖然他和蘇孝同都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爆炸物隻要不徹底落實,那就是一把懸在他們每個人頭上的達摩克裡斯之劍,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把他們所有人的腦袋都砍掉。
天知道殺趙光潤的那個凶手手中還有多少爆炸物。
萬一要是在某個重要的地方響了,嗬嗬,一線偵查員也許沒啥事兒,但他們這些帶長的有一個算一個肯定都落不到好。
……
“王隊,確定了,那小子今兒上午十點多才回來,這會兒肯定在家睡覺。
六號院是一座三進的四合院,他家在後院的後罩房西邊那間。”
“後罩房一共有幾間房?”
“兩間,東邊是另一家。”
“那小子屋裡一共幾個人?”
“我問了,他也說不清,他今早看到的時候那小子是一個人回去的。”
“他知道不知道那間房子裡的擺設?”
“他隻在門口掃過一眼,房子裡就一個櫃子一張床。”
“好!”
“啪啪啪”
坐在副駕駛的王茂飛拍了拍手:“兄弟們,廣峰的話都聽清了吧?”
“聽清了!”
吉普車內包括王茂飛和司機在內總共坐了六個人,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其餘四人同時低聲應到。
“檢查好自己的槍,準備行動。”
“哢哢……”
一邊給自己的槍上膛,王茂飛嘴裡卻沒停。
“兄弟們,該講的剛才過來的路上我都講過,現在我再多廢幾句話,記住,犯罪分子可能有槍,更可能有爆炸物。
廣峰負責踹門,門踹開後我第一個衝進去,全州第二個,先鋒第三個,你你……”
王茂飛抬手分彆指了下其他倆人:“一個跟在先鋒後邊,另外一個隨同廣峰一起在外麵警戒。”
“隊長,還是我第一個進去吧!”張全州主動請纓道。
“隊長……”
“隊長……”
不止是張全州主動要求第一個衝進去,其他幾人也紛紛開口。
“好了!都不要搶了,就按我說的來!”王茂飛擺了擺手,示意這件事兒就此打住,不要再說了。
一處可沒有那種有危險一線隊員先上,領導靠後的傳統,今天在場的他級彆最高,當然是他先來,如果是副處長或者處長在場,他也得靠後。
王茂飛帶著他的幾名隊員現在在城西區這邊,剛才接到線報,這裡有個叫鄭大虎的家夥幾天前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把槍,還有分量不少的爆炸物。
報信的線人也住這一片,是據離這裡不遠的一家煤炭銷售門市部的板兒爺,他是前兩天給鄭大虎的鄰居送煤過來時,無意中從鄭家沒關嚴實的門縫中看到的。
當時雖然看到了,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跟誰都沒說。
這個線人跟王茂飛能認識,是因為之前被打擊過,他以前不學好,也是屬於混混類型的人物。
七年前無意中給一個潛伏者幫了次忙,被王茂飛當時順藤摸瓜抓到了。
這家夥一聽說自己幫的那個人竟然是個潛伏者,嚇得當場就尿一褲襠,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那叫一個淒慘,後來將功贖罪幫著一處成功抓到那個潛伏者,最終隻被判了三年。
他乾得那事兒把他爹娘給氣死了,老婆也跟他離婚了,還把孩子帶走了,親戚朋友也全都不搭理他,坐三年牢出來成了孤家寡人,好在他爹娘雖然不在了,但家裡的房是私房,他回來好歹還有個地方住。
可光有住的不行啊,一個三十歲的大小夥總得吃飯吧,辦事處雖然也想給幫忙,但他過往的經曆讓那些單位見了他是如見蛇蠍,沒一家單位願意要他。
王茂飛知道後覺得這家夥可憐,就出麵給他聯係了個在煤炭經銷部乾板兒爺的活。
他也是洗心革麵從頭做人,踏踏實實的一乾就是四年。
剛才是王茂飛坐在車上路過無意中看到他正在路邊拉著板車給誰家送煤塊呢,就讓車靠邊停,跟他打了個招呼,沒想到卻得到了這個意外的消息。
那個鄭大虎又是手槍又是爆炸物的,時間還這麼巧,這無論如何也得過去看看啊。
雖說現在距離發布那個史上最嚴禁槍令還早,但其實我國早在五十年代初期就已經開始實施禁槍措施,目的就是為了維護社會治安和防止武裝犯罪。
采取了一係列的措施來控製槍支的流通和使用,包括頒布法律法規,開展收繳槍支活動,加強槍支管理。
但這一些列措施其實主要針對的還是製式槍支,像那種獵槍管理的還不是很嚴格,很多人都沒有上繳。
雖說槍支這時管理的可能並不是特彆嚴,但爆炸物不同,這可是絕對嚴格禁止私人擁有的,尤其是京市這地方。
這次在趙光潤死亡現場被布置了那麼多爆炸物,差點引發一場慘案,已經引得一片震動了,要不然一處這兩天也不會像驚了一樣,近乎全員在外邊查找。
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點線索,王茂飛出來坐的這台車上沒有安裝車載電台,他這會兒也顧不上彙報了,打算先過去把人控製住再說其他的。
安排好行動計劃後,六個人從車上一下來就朝著胡同裡迅速的撲了進去。
這會兒是下午兩點多鐘,正是上班時間,胡同裡的閒人並不多,有看到的也因為那六個人都是身穿公安製服沒人敢聲張。
但也有人想跟上去看熱鬨,被跑在最後的張全州抬手一指,也立馬就乖乖的停了下來,隻敢遠遠的看著。
一行六人很快就來到了六號院門口。
這裡本來坐著幾個女人,老中青都有,剛才看到公安往進跑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現在看到公安竟然在她們院兒門口停了下來,一個個站在那裡都是大眼瞪小眼。
“鄭大虎是不是在這個院子住著?”
“是……是的。”
聽到公安詢問的是鄭大虎,幾個女人中有一位中年女人麻利的點了點頭。
“後院後罩房西屋?”
“沒錯,他現在就在家呢,應該是在家睡覺,公安同誌,他是上午才回來的,昨晚沒在家。”
“他屋裡有幾個人?”
“還有一個女的,說是他對象。啐……”說到這裡,那個中年一臉嫌棄的啐了一口。
“還沒結婚呢就跑到男方家來住,真不嫌害臊,倆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你們院子裡還有人沒?”
王茂飛對這個可不關心,結沒結婚的他可不管,隻要他要找的人在就行。
“沒了,我們幾個沒上班的都在這兒了。”
“好,你們彆在這兒站著了,保持安靜不要大驚小怪的,先到一邊等一會兒吧。”
說完這話後,王茂飛揮了下手,讓後當先便竄進了院子裡,同時還將插在後腰處的槍拿到了手中。
其他五人也是同樣的動作,看的那幾個女人眼皮子狂跳,紛紛拿起自己坐的小板凳就朝旁邊跑去。
看到她們的動作,其他想圍過來看熱鬨的街坊倒是一下子就猶豫了。
院子裡邊王茂飛他們六個人已經快速的跑到了中院通往後院的連廊那裡。
到了這裡後,剛才在車上被安排踹門的曾廣峰加快速度的跑到了第一位,穿過連廊後進入後院,他當先就衝著後罩房西屋跑了過去,跑到跟前後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抬腳對著西屋的門就是一個正踹。
“砰”
他對自己這一腳十分有把握,踹完後迅速就閃到了一邊,西屋的門隨著他這一腳也是應聲而開。
緊隨其後的王茂飛已經第一個衝了進去,接下來就是剛才在車上已經安排好的三人。
“誰……”
“啊……”
“砰”
“叮鈴咣啷”
“啊……你們……你們是誰?”
屋內剛安靜下來,王茂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小丁你看下這家夥的枕頭下麵,應該是有槍,我進來的時候他正往枕頭下麵伸手呢。”
屋內
他們今天過來的打算抓捕的目標人物鄭大虎隻穿了一個大褲衩正趴在地上,王茂飛雙膝跪在他的後腰處和後背上,一手拿槍指著他的腦袋,另一隻手將他的腦袋狠狠的壓在地上。
第二個衝進來的張全峰在床的另一側正用槍指著一個身上隻穿了一個褲衩和一件小背心,坐在地上用手緊緊的捂住自己嘴,嚇得瑟瑟發抖的年輕女人。
第三個衝進來的瞿先鋒正壓著鄭大虎的兩條腿,拿出手銬給這家夥紮了個背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