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李言誠也看到那四位處長了,等馬宏達將車停下來後,他推開車門就下車,快步走過去給幾位處長敬了個禮。
“言誠,周處和戴處得到消息後馬上就趕過來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哪怕有人阻攔,我們四個也會一力抗住,把這件事兒徹底調查清楚。
如果這次真的是針對一線指戰員的陰謀,又不讓徹查清楚,我們四個絕對不會答應。”
“什麼叫你們四個不會答應,許處長,你這是把我們幾個沒往眼裡放啊。”
老許的話音還未落,就有人接上話了。
轉頭一看,從局大院兒裡又走出來了幾個人,赫然是局辦主任,電訊處處長,後勤處長,機要室,檔案室,財務,人事等幾位或一線半或二線的處室領導。
幾人走過來後局辦的江主任繼續說道:“行啦,讓李言誠同誌先去看看他妻子,安撫一下,宏達同誌那一槍可就是在她眼前一兩米距離打過去的。
那一下彆說沒經過訓練的女同誌了,就是咱們的一線行動隊員心裡都會發怵,她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來自親人的關心。
言誠同誌,讓人帶你去後邊保衛處的休息室安撫一下你妻子,然後你就去審訊室,我們幾個老家夥替你抗住壓力,你儘快取得那個兔崽子的口供。”
江主任是局辦主任,也是局班子成員之一,他直接就替唐處長和老許做出了安排,而且明顯更激進。
局裡那幾位副局長、局長、主任都沒露麵,作為局裡大管家的江主任敢這樣安排,一定是得到了領導的默許。
老許和唐處長還有二處三處三位處長碰了下視線,便也沒再說什麼。
見狀,李言誠也沒廢話,給這幾位處室領導敬了個禮後,就向大門那邊快步走去,等在一旁的一位保衛處工作人員也急忙跟了上去。
……
保衛處在局大院的後方,都是平房,審訊室距離那間休息室也就僅隔了三間
保衛處的兩位女偵查員此時正陪著羅敏在休息室聊天。
“咣當”一聲,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邊用力給推開了。
屋裡三人同時轉頭看去,當她們看清推門的人是誰後,那兩位女偵查員起身就向外走去,路過李言誠的時候還不忘記給他敬了個禮。
“謝謝你們!”李言誠回了個禮。
“李科長您跟您愛人先聊,我們就在外邊,有事兒叫我們。”
“好”
兩位女偵查員走出了休息室,還沒忘記將門也帶上。
隨著門被關上,原本一直都比較平靜的羅敏,那張小嘴立馬就癟了下來,淚水也從眼眶裡洶湧而出。
看到自己男人張開了雙臂,她一頭就撲了進去,緊緊摟住他的腰,嗚嗚嗚的哭聲也從她嘴中飄散開來。
李言誠沒說話,隻是緊緊的抱住懷裡的人兒。
其實要說凶險,羅敏今天遇到的事情還沒上次被齊繼林挾持時來的危險。
畢竟那次她不但被反綁住了手,被用槍頂著腦袋,而且當時齊繼林身上還捆著爆炸物,一個不慎就將是屍骨無存。
可那次危險歸危險,齊繼林當時在屋內也朝外邊開槍了,但那並不是在她眼前。
今天可不一樣啊,馬宏達打徐天增的那一槍可就在她麵前不到兩米遠的距離。
說的誇張一點,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那顆子彈因為高速旋轉而帶來的熱氣。
沒見到自己男人前,她一直都壓抑著自己心中的那股害怕,現在見到人了,她終於是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說到底,她雖然已為人婦,但終究也隻是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大女孩而已。
耳畔聽著妻子的哭聲,李言誠的心底充滿了自責,他低頭在妻子的腦袋頂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老婆,此仇不報非君子,我不把幕後指使之人揪出來玩死他,誓不為人。”
“唰”
本來把腦袋埋在丈夫懷裡的羅敏聽到他這話後一下就將腦袋揚了起來。
“你……你的意思是……徐……徐天增今天過來找我是另有目的?”
看著妻子俏臉上的淚痕,李言誠低頭在她兩個臉蛋上分彆吻了一下。
“一定是彆有目的,這傻子八成是被人給忽悠了,看著是去找你,但實際上應該還是衝著我來的。
剛才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現在上邊領導還沒過來,局領導們都幫我頂著呢,我要過去先把徐天增審一下拿到他的口供,以免出什麼問題。
這件事情已經不單純是咱們的事情了,而是全體奮戰在一線的人共同的事情,有些人已經越過紅線了,這件事兒不能就這樣沒頭沒尾的揭過去。”
李言誠一邊說著,伸手從口袋掏出手帕,給羅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老婆,你在這裡再坐一會兒,餓不餓,已經都十二點了,我讓她們從食堂給你打點飯過來。”
羅敏搖了搖腦袋:“我沒胃口,你先去忙,我等你忙完了一起吃。”
“好”李言誠探身在妻子的額頭上又親吻了一口,然後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回到椅子上,又伸手摟住她。
“大誠你快去吧,我哭了一下已經好多了。”
哭,也是舒緩壓力的一種方式。
五分鐘後,李言誠在保衛處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進了關著徐天增的審訊室,馬宏達已經先一步過來在這裡等著了。
姓徐的那傻小子此時已經徹底明白過來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著馬組長。
一會兒說他沒彆的心思,並沒有真想把羅敏怎麼樣,隻是想借著她去看看自己未婚妻。
見馬組長根本不理會他後,又說自己爹是誰。
反正總結起來就是對馬組長軟硬兼施。
不過他說的那話鬼都不信。
還沒想把羅敏怎麼樣,如果真的沒什麼想法,你帶來的那把槍能處於準備擊發狀態嗎?
沒什麼想法為什麼在被槍指著的時候還打算進行下一步動作?
就在這時,李言誠走進了審訊室,他跟馬宏達點了下頭後就走到了被固定在特製椅子上的徐天增身旁。
“你……你是誰?你要……要乾什麼?”
徐天增有些發懵的轉頭看著走到自己身旁的李言誠。
“你不認識我?”
“你是誰?”
“不認識我都敢聽彆人的攛掇去找我老婆,你小子可真是活夠了,賭一下,看你爹這次能救你不。”
說著,李言誠的右手已經搭到了徐天增的手腕處。
“你……你是李……李言誠?”
徐天增終於知道這人是誰了,他瞪大眼睛看著李言誠,又低頭看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納悶這是要做什麼。
“你……你要對我乾什麼?我爹可是徐尚正,他……”
“彆在我跟前顯擺了,你可以試試看你爹敢不敢在我們社會局亂來。”
不等徐天增把話說完李言誠就打斷道。
“馬哥你來給我幫我個忙固定住他的腦袋讓他彆亂動。”
“好嘞”
馬宏達有些激動走上前按照李言誠的吩咐按住了徐天增的腦袋,他終於能親眼看到那種傳說中的審訊方法了。
“李言誠,你到底要對我乾什麼?”
腦袋被按住了不能動,但不影響他的眼睛。
當徐天增看到李言誠手中那幾根長針時,臉都綠了。
恐懼源自於未知。
他試圖掙脫馬宏達的手,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我告訴你李言誠,就我犯的這事兒,了不得關我幾天,我如果在你們這裡出事兒了,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
“剛好,我正想看看你爹那個級彆的,能施展出什麼手段來收拾我。
另外,徐天增,你最好祈求你剛才交代問題的時候沒說謊話,今天發生的事兒也沒有什麼幕後指使。
否則,我會讓你發現原來覺得死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說完這句話,李言誠沒在搭理依然怒罵個不停的徐天增,在他驚恐的眼神中,在馬宏達好奇的眼神中,將手裡四根長針分彆刺進了姓徐的腦袋裡。
……
與此同時,徐尚正從石山區終於趕過來了。
剛才一直都沒露麵的局領導終於有一個人現身了。
是給他打電話的管副局長。
接到門衛哨兵電話說他到了,管副局長這才從辦公樓出來,也沒管後邊保衛處的事情,也沒看正站在院子裡等結果的那些位局裡的中層,隻是到門口將徐尚正直接接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三樓鐘副局長辦公室,沈局也在這裡,兩個人正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聚集在一起的那些位處長、主任們。
除了這些人之外,整個辦公樓和大院都安安靜靜的,少見有人走動,哪怕是中午下班的鈴聲已經響過了,位於院子西南角的食堂門口也連一個往進走的人都沒有。
“遠柱,這樣搞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沈局有些憂慮,他很清楚自己隻是一個過渡局長,最多兩年就會離開這裡,當然不希望在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件。
鐘局淡淡的笑了笑,眼神中一片冰冷。
他回手從桌上拿起煙先給兩人分彆點上後才說道:“是有些人犯忌諱在先,無論事情最後鬨到哪個地步,咱們都占著一個理字。
過去混江湖的那幫子人都知道禍不及妻兒,現在有些人卻連底線都忘了,是時候給他們漲漲記性啦,要不然彆人都以為咱們社會局是泥捏的呢。”
老沈抿了抿嘴,他知道身側這位當年家裡發生的慘案,現在再看到有黑手又伸向一線人員的家屬,心中有怒氣實屬正常。
沒有親自去坐鎮指揮,已經算是克製了。
轉念他又想到了總部領導的反應,從他們幾個之前簡單的彙報過後,再沒有任何一個人過問此事,這就已經說明了領導們的心思。
想到這裡,沈局抬手抽了口煙,心底輕鬆了不少。
見他沒再說話,鐘局側頭看了眼,發現這位局長臉上的神色比剛才已經變得輕鬆了不少,就知道他已經想通了,便也沒再說什麼,目光重新落在了院子裡。
就在這時,一個人手中拿著幾張紙急匆匆的從後院跑了出來,徑直跑到那幾位處長身旁,敬了個禮後將手中的紙遞給了唐愛軍。
見此情景,鐘局和沈局對視一眼後,同時身體前傾,腦袋都貼都到了窗戶上,仿佛是想透過這幾十米的距離看清楚紙上到底寫的什麼內容。
他們很清楚,紙上記錄的應該是那個兔崽子的口供。
唐處長接過那幾張紙匆匆掃了一眼就遞給了身旁的一處處長,很快,那份口供就在幾位中層的手中傳遞了一圈。
然後幾人就湊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也就十分鐘吧,唐愛軍就轉頭向送口供過來的那人說了幾句,領到命令後,那人又向諸位中層敬了個禮,轉身向後院飛奔而去。
隨著他的身影剛消失在前後院之間的那個大門,後院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哨聲。
緊急集合!
鐘局重重的歎了口氣,看來他們的判斷沒錯,徐家那個傻小子被人利用了,看似是去找的羅敏,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衝著的還是李言誠。
或者可以說,那人衝著的是社會局的全體一線指戰員。
哨聲響起後也就一兩分鐘吧,十幾輛吉普車就從後院魚貫而出,最後還跟了三輛大卡車。
社會局一線處室的便宜行事之權啟動,遇到緊急事件可先行處置,隨後再向上級彙報。
這次的事情到底算不算緊急事件不好說,但鐘局明白一點,如果不讓一線那幫子人把這口氣出出去,把那條底線再重新標記一下,以後隊伍就不好帶了。
看著那十幾輛車開出去後,鐘局剛張嘴準備說什麼呢,就又聽到樓下院子裡傳來一陣汽車的聲音。
凝神看去,原來是有幾輛吉普從外邊開了進來,其中一輛車還沒停穩呢,副駕駛的門就已經打開,有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是蘇孝同!
看到他,鐘局一陣晃神,又感到有些牙疼,如果說保衛處那些人還能有個分寸的話,那這小子參與進去的話絕對會鬨個天翻地覆。
他趕忙推開窗戶打算把蘇孝同叫上來呢,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伸手重新將窗戶給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