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蘇孝同默默地點了下頭,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朱永祥為什麼會好端端的來一句那麼莫名其妙的話。
看樣子外邊有人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了,他進監獄就是想保命,卻沒想到,監獄裡也有對方的人。
這個人是誰?是不是給他下毒的人?
給他下毒的人究竟是怎麼下毒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出現在蘇孝同的腦海中,這讓昨晚一夜沒睡覺本就有點迷糊的他,此刻更是頭大如鬥。
……
“言誠……”
“咦,你怎麼又過來了?問清楚啦?”
正在給衛生室那三位護士講她們不懂的問題時,看到又過來的蘇孝同,李言誠感到有些詫異。
那三位護士一看是他,急忙就拿著自己的書本退了出去。
“彆提了,得到的答案越多,我越迷糊,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迅速清醒過來,我感覺我這會兒腦袋越來越沉了。”
“我說蘇大科長,你從昨天早上起床到現在都三四十個小時沒合眼了,腦袋不迷糊才怪,想要恢複清醒,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睡覺,睡他個昏天暗地,而不是來我這裡找辦法。”
李言誠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上一世他就遇見過這種拚命三郎,可那是卷的結果,彆人都卷伱不卷,那就會被淘汰,實屬被逼無奈之舉。
現在雖然說這個案子也非常重大,但也沒到不能睡覺那一步。
這樣熬下去,彆犯罪嫌疑人沒抓完,自己先被乾倒了。
蘇孝同現在的狀態就很危險,本來腦袋就迷糊,剛才又經曆了一陣頭腦風暴,沒暈倒都算他身體底子不錯了。
李言誠說是那樣說,還是讓他先坐下給把了一下脈,然後讓他躺在屋裡那張病床上,解開上衣扣子露出胸口。
他也沒問蘇孝同願意不願意,也沒回答任何問題,拿著針隻是麻溜的咣咣咣幾針下去,就讓這家夥迅速進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針刺使人進入深度睡眠,其實就是古人在發現麻醉類藥之前,給患者麻醉的一種手段。
隻是這種手段有很多限製,比如說時間不能超過一炷香,換成現在的時間來說的話,就是最長不能超過一個小時,大概半個小時到五十分鐘的樣子。
而這個時間內,很多手術是沒辦法完成的,正在進行手術的時候患者醒了咋辦,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後來經過很多醫學大家的研究,這才有了麻沸散,有了其他麻醉藥,可以延長麻醉時間,確保手術順利進行。
針刺患者使其進入深度睡眠,沒辦法感知外界,並不是所有的中醫大夫都能做到的,應該說很多中醫大夫甚至都不會針灸。
繼續往後發展,針灸已經成為了一門獨立的學科。
而針灸其實是針刺和艾灸的總稱。
李言誠魂穿過來後腦海中突然多出來的那段傳承,隻是針刺治病的方法以及大量的經驗,艾灸,他也隻是懂個皮毛。
和利用藥物調理全身來治病的那些中醫大夫不同,有的病通過針刺並沒有辦法進行有效治療。
但針刺卻也有很多輔助技巧,比如能特彆快的止痛,能短時間的局部止血,再比如……
想到這裡,已經坐回到椅子上的李言誠轉頭將目光落在了,睡在床上已經開始扯小呼嚕的蘇孝同身上。
這家夥現在已經進入到了深度睡眠中,那麼能不能再利用針刺手段使其進入潛意識中,就像前天那個傷者那樣,被人套出他埋藏在心底的一些東西?
通過針刺手段使另一個人進入深度睡眠還有其他限製,如果麵對的一個精力充沛的正常人,即便他躺在那裡任由施為,效果也不是特彆好。
但像蘇孝同這樣,本就已經耗儘了精力硬撐著的,再通過針刺手段讓他陷入深度睡眠,那效果還是杠杠的。
換言之,被熬了那麼久的嫌犯肯定也可以,然後再……
這一刻,李言誠也開始了頭腦風暴,不停地在腦海中翻看著傳承來的記憶,想從中找到可行性辦法。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因為提前預估好的時間,當過去了半個小時後,他便清醒了過來,從褲子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起身走到床邊,伸手從蘇孝同的胸前和腦袋上依次取下了那幾枚針灸針。
隨著針被取下,過了都沒一分鐘,蘇孝同便清醒過來。
“嗯……”
這家夥興許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以為自己是早上剛起床呢,眼睛都沒睜,就伸展著四肢伸了懶腰,嘴裡還哼哼的不停。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了,噌一下就坐了起來,睜大雙眼警惕的環顧著四周。
當看到正坐在桌後用酒精藥棉給針消毒的李言誠,這時他的記憶好像才回歸到了本體。
“言……言誠,我剛才是……昏過去了嗎?多長時間了?”
嘴裡一邊問著,他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日期欄的數字是三,時間顯示的是四點二十多分,窗外大亮,那就肯定是下午,不會是淩晨。
所以,自己剛才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不對,在他剛才有記憶的最後一刻,眼前出現的是李言誠手中拿著針。
想到這裡,他抬頭看了過去:“言誠,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謔,這麼快就能想起來啊,不錯不錯,到底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反應能力就是比普通人快。”
將最後一支針消好毒放進針包裡,再把裝有酒精藥棉的瓶子蓋好,李言誠笑著站了起來。
“感覺一下怎麼樣,精力恢複了沒?”
他沒回答問題,而是直接問到。
被他這樣一問,蘇孝同才發現,自己此刻腦袋清醒的不得了,剛才過來的路上那種走路發飄的感覺已經消失殆儘。
“你……你怎麼做到的?”
他以前熬一兩個通宵三四十個小時不睡覺也會產生剛才那種狀態,想恢複的話,一般都需要他睡十個小時,就那,睡醒剛起來的時候也依然是頭昏腦漲,還得過一會兒才能徹底恢複。
哪兒像現在,簡直就跟脫胎換骨沒啥區彆了。
迎著蘇孝同驚異的眼神,李言誠笑著給他解釋了一遍。
“那是不是說……”
聽完解釋,蘇孝同的雙眼中忽然迸發出了一股精光。
“打住,最好把你腦袋裡那個念頭拋掉,人最好的恢複辦法還是自然睡覺,通過針刺手段使正常人進入深度睡眠,這並不是一個常用的辦法,你如果不想哪天一睡不起,就像前天那哥們一樣,就趕緊打消這種念頭。”
不等這家夥把話說完,李言誠趕緊就打斷了他的話。
這貨還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想把一種特殊手段變成常規手段,也不害怕英年早逝,孩子管彆人叫爸爸啊。
被戳破心思的蘇孝同訕笑著撓撓腦袋,然後手撐著床挪到床邊開始穿鞋。
“哎對了言誠,你那個兄弟,就是寧寧她哥……”
“金智海,他怎麼了?”
“他沒事兒,我是想問,你這個兄弟對陳光耀了解不?”
“你怎麼又想起這個了?”
聽到陳光耀這個名字,李言誠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家夥現在就是顆不定時炸彈,指不定會把誰給炸傷。
“是這樣的,來來來,先到門口抽根煙,你這家夥,還不讓在屋裡抽煙,什麼毛病這是。”
麵對蘇孝同的吐槽,李言誠也不吭聲,隻是跟在他後邊往外邊走。
“我之所以又打聽陳光耀,是因為我覺得他當初選擇朱家兄弟頂缸,其中應該還有彆的隱情。”
來到外邊點上煙,不等李言誠再問,蘇孝同就將自己剛才審訊完朱永安之後,心中冒出來的那些疑問講了出來。
聽完他的講述後,李言誠陷入了沉默之中,眼看一支煙都快抽完了,這才抬起頭。
“朱家兄弟肯定有問題,朱永安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無辜。
按照你的猜想,陳光耀確實應該知道點什麼,搞不好就是為了把這兄弟倆推向前台,用來引起你們的注意。
他之所以這樣做,很可能就是為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從而達到自己保命的目的。
這案子如果你們先插手,你想想看,是不是公安就會全部移交?而到了你們手中,查案的重心就變了,你們接手後盯著的方向不會是他殺人了。
隻是他沒想到,還沒等你們查到朱家兄弟頭上,他就先被公安查到了。
這下案件走向一下徹底就變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孝同,我估計,陳光耀這家夥肯定還會丟出來一些重磅消息。”
蘇孝同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鬼知道那陳光耀接下來還會再吐出什麼讓所有人震驚的事情來。
這家夥現在已經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即便有人想除之而後快,也沒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哎,你還沒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呢,你那兄弟對陳光耀到底了解不?”
“不了解,當時他發現陳光耀有嫌疑,還是那個副主任的專職司機,擔心牽連太大,就直接跟領導彙報了。
我覺得啊,你與其問他,還不如找羅揚問問呢,再怎麼說,他們以前也是一個單位的。”
李言誠可不想把自己兄弟也給攪合進來,蘇孝同當前手中這個案子牽扯不小,陳光耀那邊就更不用說了。
要是被彆人知道金智海是當時第一個盯上陳光耀的,並且還查了很長一段時間,搞不好就有人會調轉槍頭先把金智海給除掉打打牙祭呢。
“唉,我剛才來你這兒之前跟揚子打電話問過,他也不熟悉,他知道的都是檔案裡的那些東西,那我也知道。”
“那就先彆管他呢,朱永祥現在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直接開審他,我懷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的到底是什麼毒,直接詐,看他能不能交代出來些東西,慢慢磨唄,現在也沒啥好辦法嘍。
反正你如果說想提審陳光耀,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或者你可以先問問局領導,再問問你家老爺子,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算啦。”蘇孝同撇著嘴搖了搖頭:“按你說的,還是繼續磨朱永祥吧,說不定能磨出來些東西呢。問我家老爺子?嗬嗬,我擔心我家老爺子能把我一腳踹到其他地方去上班。”
說完這些後,他也不等李言誠再說什麼,就直接發出了邀請:“言誠,跟我一起去聽聽。”
“啊?聽什麼?”李言誠被他這大拐彎說的一愣,非常詫異的問到。
“聽聽我審訊朱永祥啊。”
“我不是都說了我不摻乎嘛。”
“哎呀,是我邀請你,你彆那麼敏感好不好,就算是許處長的命令,我也肯定會堅定不移的執行,我還沒那麼小氣,也沒想過要把偵查科經營成鐵桶。
在我心中,無論什麼手段、辦法,隻要能對破案有幫助,我都全力支持。
而且我發現你有的時候看問題的角度比較奇特,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說不定就能給我提供幫助呢,走吧李大夫,大男人家家的彆扭捏了。”
得,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不就是旁聽審訊嘛,誰還不敢啦。
李言誠沒再廢什麼話,把手中的煙頭丟到痰盂裡,撩開門簾跟在外間學習的三位護士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跟蘇孝同往二道門那裡走去。
“言誠,朱永祥的身體狀況經得起繼續審訊吧?”
“問題不大,你讓人給他弄點糖水喝,補充一點能量。”
“糖水?美得他,我們都舍不得喝。”
“我的蘇大科長,彆摳那點糖了,他這會兒身體還是有點虛,光吃東西沒辦法快速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來點糖水能恢複的快點,也能堅持的久點,你也不想還沒審訊多長時間他又虛的暈倒吧。”
“唉……行吧,按你說的來。”
蘇孝同一臉的心疼。
“有多餘的糖給我也來點,糖票也行。”
“你爬遠,我哪兒來多餘的。”聽到李言誠問他要糖,蘇孝同差點沒跳起來。
“我還想找領導要點糖票呢。”
“嘖嘖……你沒有,我就不信你家還沒有啦。”李言誠才不信他的話呢,蘇家彆說是糖了,新鮮水果肯定都有,雖然也多不到哪裡去,但肯定比想吃水果隻能買罐頭吃的老百姓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