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素蓉將試卷放在桌子上,目光沉沉的掃視了教室一圈。
直到把所有人都看得惴惴不安的時候,她才開口道:“這次的考核成績很好,全部合格。”
聽到這話,眾人都一頭霧水。
既然他們都合格了,那她臉色為什麼還這麼差?
才這樣想著,就聽到石素蓉繼續說道:“既然你們都這麼厲害,短時間內把書都背下來了,那我們今天就來個現場口答。”
聽到這話,在場的學員們神色各異。
有淡定的,有緊張的,還有人臉色蒼白目光遊移的。
石素蓉將所有人的神色儘收眼底。
本就嚴肅的臉又多了幾分厲色,看得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每人隨機抽取六道題,答錯兩道以上為不合格。”
這話一落,有好幾個人額頭已經忍不住開始冒冷汗了。
石素蓉看到了,眼神有些冷冽。
“我醜話已經說在前頭了,未來患者的生命將會交到你們的手上,容不得半點僥幸,誰敢抱著走捷徑的態度來學習,我就讓他打哪來回哪去。”
嚴厲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教室,也穿透了學員們的耳膜,直擊心靈!
石素蓉沒再廢話,就開始抽取人來回答問題。
第一個抽到的人就是卓辛樹。
卓辛樹雖然放假的時候已經鞏固過記憶了,可此刻被第一個抽到,還是免不了手腳冰涼,緊張得不行。
“請簡述疾病和病理過程的相互關係。”
第一道題並不難,卓辛樹悄悄的鬆了口氣。
就流利的回答了。
石素蓉點了點頭,又繼續提問。
而接下來的三道題目依舊沒有什麼難度,隻是比較偏。
卓辛樹依舊沒有停頓全都答了上來。
見題目不難,學員們也跟著悄悄的鬆了口氣。
林宛紓倒是覺得他們放鬆得太早了。
果然,最後兩道題目就開始上強度了。
不僅刁鑽,甚至還直接上了病例,讓卓辛樹分析。
卓辛樹勉強回答下來,額頭都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
“還行。”
石素蓉給了一個評價後,又繼續抽人。
雖然每一個人都要回答問題,可在場的人,都不想這麼快輪到自己。
好死不如賴活著。
因此,在石素蓉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一半的學員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譚紅梅緊張得抓住了林宛紓的手,低聲湊到她耳邊道:“宛紓,我好害怕。”
林宛紓拍了拍她的手,不過沒敢跟她咬耳朵,而是小聲的鼓勵了一句。
“你能過,彆擔心。”
有她這話,譚紅梅感覺就像是獲得了驗證一般,把心放進了肚子裡。
而旁邊的孟元霜,卻已經躍躍欲試的舉起了手。
“石教授,我想第二個回答可以嗎?”
看她這麼積極,石素蓉臉色微不可見的柔和了幾分。
就朝她伸手,示意她站起身來。
其他人看到孟元霜竟然這麼勇,一個個都佩服得不行。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元霜主動站起來的原因,她的問題並沒有多大的難度,隻是有兩道題同樣有點偏。
屬於背不完書是答不出來的那種。
而孟元霜不愧是去哪都捧著一本書的醫癡,她的回答不僅全對,還自行舉了案例,石素蓉點了點頭,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
有孟元霜打頭,其他人也開始踴躍舉手。
希望也能博得相對簡單一些的題目。
林宛紓沒跟他們搶,打算等他們都答了,她在舉手。
可她這特立獨行的模樣,卻讓石素蓉忍不住皺起了眉。
覺得她太過容易驕傲自滿。
“第三位就由林宛紓同誌回答吧。”
石素蓉朝她比了個手勢。
林宛紓沒想到自己坐在最後,沒舉手還被點了名,不由得有些詫異。
不過她麵上並不顯,而是態度很好的站了起來。
石素蓉也沒客氣,一上來就直接上強度。
提的問題不僅難還有些刁鑽。
學員們忍不住紛紛倒吸了口氣!
幾個女同誌臉上更是寫滿了擔憂,生怕林宛紓答不出來。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難度這麼高的題,林宛紓輕輕鬆鬆的就回答了出來。
譚紅梅剛替她鬆了口氣。
接下來,譚紅梅出的題更加刁鑽了,甚至第三道題就直接上了病例分析。
這樣的強度,讓在場的學員們已經忍不住瑟瑟發抖了。
要是換成他們,這樣的題能回答出一半就不錯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看向林宛紓。
卻見她依舊不慌不忙的。
仿佛無論石素蓉出什麼題,她都能答得上來一般。
石素蓉見六道題並沒有難倒林宛紓,眉毛微挑,她又出了幾道超綱的題。
題目甚至涵蓋生物學,免疫學,傳染病學等等。
對於她超綱的題,林宛紓自始至終從容冷靜,語速不急也不緩的回答完每一個問題。
學員們看到這麼多超綱的題,都沒能難倒她,一個個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石素蓉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這麼多天來第一抹滿意的微笑。
“林宛紓同誌不錯,看來私底下沒少總共。”
這是學員們第一次看到石素蓉的微笑,頓時都愣在了當場。
原來她也會笑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了的原因,接下來的抽查題目,都中規中矩。
屬於認真背書都能回答得上來的。
可就算是這樣,也依舊有三個學員不是答錯就是答不上來。
石素蓉沒有廢話,直接拿出筆,在一個本上劃了三劃。
“你們三個明天不用來了,回縣醫院繼續學習吧。”
沒有廢話,她直截了當的說道。
王誌才頓時臉一白。
“石教授,我錯了,求求你網開一麵,再給我個機會吧?”
他不能被退回去,退回去他以後還怎麼在大隊立足?
石素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為你網開一麵,那誰又能為患者網開一麵呢?”
石素蓉是正兒八經高考上的醫學院,並從醫十多年了。
對於直接從地方選人來培訓的事,她其實是不讚成的。
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她又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連大學生都不靠譜,不從下麵選一些人學習,還能怎麼辦呢?
既然對現階段的政策無能為力,她隻能嚴格又嚴格的要求。
這樣才能保證從她手下出去的人,真正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