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距離嵐縣一百多公裡外的一個山村裡,此刻整個村莊都一片靜悄悄的。
隻隱隱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走進一間廢棄的宅子裡。
宅子約莫是前頭地主留下的,雖然破敗,可依舊能看出從前的氣派。
這會整座宅子雜草叢生,殘垣斷壁上布滿了蜘蛛網。
黑瘦的男人身姿靈活的穿過倒伏的房梁,來到其中一間屋頂破了個大洞的房子裡。
月光穿過破洞,灑落在黑乎乎的房間裡,地麵反射出月光的慘白。
黑瘦男人鬼鬼祟祟的走到房間的一角,接著,挪開破床,露出底下一片凸起的木板。
挪開木板,底下赫然透出一絲亮光。
定睛一看,那亮光竟然是從一條昏暗的地道裡傳出來的。
男人熟門熟路的爬下地道,再把床和木板挪回原位。
地道有些狹小,空氣倒是意外的並沒有很憋悶。
借著微弱的煤油燈,男人靈活的走向地道深處。
大概走了一百多米,前方忽然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老方為我們立下了多少功勞?現在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你還讓我彆派人去打探,我做不到!”
福有道猛地一拍桌子,黝黑的臉上滿是憤慨。
看著他一臉暴躁的模樣,杜通海又急又無奈。
“不是說不讓你打探,而是先彆輕舉妄動,萬一一個不小心,我們全部都得遭殃。”
雖然他們現在對漂亮國的抗爭已經占據了上風,可對上華夏國,還是得從長計議。
“咱們連漂亮國都快要趕出去了,還怕他個一窮二白的國家?”
福有道顯然看不上杜海通的窩囊。
要他說,他們就該趁著士氣高漲的時候,直接拿下文市。
打華夏國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隻是暗中控製幾個小村子,並不能滿足他的胃口了。
可杜海通卻沒有這麼自大,不說彆的,就這地道戰和遊擊戰術還都是華夏國教給他們的。
現在貿然行動,他怕還沒動手,就被摁死了。
兩人正僵持不下時,黑瘦的男人聲音急切的說道:“不好了,據我們的人傳回消息,東頭山整個山洞都被搗毀了!”
“什麼?!”
聽到這話,福有道和杜海通兩人心裡頭一個咯噔!
這麼隱蔽的地方,他們是怎麼發現的?
還把他們給一鍋端了?
“他奶奶的,勞資要斃了他們!”
福有道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就氣勢洶洶的往外走。
隻是剛走到地道,忽地,額頭就被抵住了一把槍,手上的槍也被奪了過去!
“不許動!”
接著,他聽到一道壓得極低的威脅。
察覺到那隨時要被按下的扳機,原本怒火滔天的福有道,瞬間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與此同時,走道裡陸陸續續傳來“噗噗”兩道沉悶的聲音。
仿佛像是什麼重物陸續砸在地上的動靜。
“快跑!是華夏軍人!”
忽地有人喊了一聲,接著,地下室裡傳來一聲槍響!
福有道哪想到他們竟然悄無聲息就摸到了他們的情報處,頓時腿腳不由得一軟!
下一秒,脖子傳來一陣劇痛,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地下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槍聲此起彼伏。
然而那來人卻神出鬼沒的,不僅沒有打中,他們這邊的人還在接二連三的倒下。
剩下的人眼看不對,就四下逃散。
然而每個洞口外都守著兩三個荷槍實彈的軍人。
他們一冒頭就被拿下。
沒多久,整座廢棄的宅子再次恢複寧靜。
仿佛剛才的槍聲並不存在似的。
——
已經是八月十三了,秦衍還沒回來。家屬院正在組織做月餅。
林宛紓一大早也拿出自己準備的材料,跟紀華蘭還有於芳芳幾人,往家委會辦公區走去。
做月餅的地方就在上次的曬穀場上。
由於表彰大會的事,現在大多數軍嫂對林宛紓都充滿了好感。
一路上看到她,都是熱情的招呼聲。
於芳芳那天去上班了,沒能參與兩次會議,聽到何文珠竟然想把她們種的花都給鏟了,她差點沒罵娘。
要不是林宛紓要參加這次的做月餅活動,她根本不想去!
“宛宛,我醜話說在前頭,待會要是那何什麼的還跟我說有的沒的,我就直接走了。”
想鏟她的花?這跟挖她的命根子有什麼區彆?
她費了多大的心血才把它們養得這麼漂亮?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馮彥東澆水施肥,可她好歹也修理了枝條,四舍五入,約莫就等於她養的了。
經過上次的事,林宛紓也不想去,不過這畢竟是集體活動,大夥都去了,她特立獨行不太好。
“行,待會她要是還打我們花的主意,我就跟你一塊走。”
雖然何文珠沒再提讓她們把院子恢複成原樣的事。
可幾天隻要一碰到麵,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仿佛她欠了她好幾百萬一樣。
唐倩拎著自己的袋子,一臉肉疼的走在林宛紓的旁邊。
“宛紓,真的要這麼多糖嗎?少點行不行?”
二兩白砂糖啊,肉疼死她了!
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她都想偷偷拿一點出來,待會再帶回家去了。
楊箏翻了個白眼。
“糖少了餡料能好吃?一年就做一次月餅,你彆這麼摳門行不行?你看人家宛紓,帶的番薯多好啊,圓潤飽滿的,你再看看你帶的,都是什麼歪瓜裂棗?”
對於這個光想著占便宜,卻一毛不拔的女人,她都無語死了。
聞言,唐倩嘿嘿一笑,臉上倒是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把番薯往旁邊側了側,她嘴裡嘀咕道:“我就隨便說說,你彆發火嘛。”
其他人都知道她的德行,也懶得多說了。
一行人就一路說著話的來到了曬穀場。
她們來得有點慢,曬穀場上到處都是人,看起來熱鬨非凡。
入口處有張桌子,來參加活動的軍嫂,把自己帶來的物資放在那登記一下。
而登記的人不巧正是何文珠和方白黎。
林宛紓看了一眼兩人,就收回目光,排在隊伍後麵等待登記。
前麵排的是唐倩,身後則是於芳芳。
唐倩的紅薯個頭小,還歪歪扭扭的,看起來沒多少肉的樣子。
何文珠有些嫌棄,不過還是登記收下了。
輪到林宛紓,她也沒有多想,就把自己的袋子放了上去。
霎時,兩道目光就宛如探照燈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接著,方白黎打開袋子,翻來覆去的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