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林宛紓都不忍心告訴於芳芳,她家馮彥東早就看到了。
於芳芳還覺得自己瞞得很好,奶糖剩下兩顆,她剝一顆塞給林宛紓,又剝一顆塞自己嘴裡,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遠處,馮彥東看到於芳芳又在偷偷摸摸的吃糖,臉都黑了。
她就不能讓自己少操點心?
於芳芳心大的很,根本不知道自家男人已經生氣了,吃完糖,又賣力的給林宛紓燒火。
在她的指點下,那火也終於聽話,不再動不動就死給自己看了。
兩人合力煮著鹵豬大腸,霸道的香味也越發的濃鬱起來。
整個駐紮都彌漫著一股子香噴噴的味道。
“什麼東西這麼香?”
正在帳篷裡值班的祁紅連嗅了嗅鼻子道。
都說民以食為天,就算是醫生也免不了吃喝拉撒。
本就饑腸轆轆的他們,嗅到這股香味,哪裡受得了?
要不是職責在身,他們都要跑出去看看了。
“我剛才出去的時候聽到了,說是宛紓同誌在鹵豬大腸。”
聞言,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豬大腸這麼臭的玩意,鹵起來竟然這麼香?
還沒吃,他們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這話一落,還嗅鼻子的祁紅連,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定在了當場,一張臉更是漲了個通紅。
其他人看她這樣,也想起來剛才她說林宛紓窮才吃豬大腸的話。
一時間,眾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剛才不知道是誰還嫌棄人家煮豬大腸來著,現在這麼快就改口了?”
陳夢一點也沒慣著她,就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祁紅連更加難堪了,可她臉上有口罩擋著,倒是看不出什麼。
“嗤!我才不稀罕,這種肮臟的東西,你喜歡就多吃點。”
說著,她垂下臉假裝看手中的報告,一副剛才嗅鼻子的人不是她的樣子。
陳夢哼笑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畢竟這裡病人挺多的,鬨起來也不好看。
外頭,剛才分到糖出去玩的小孩,又一次回到了大鍋旁邊。
一個個圍著鍋直咽口水。
遠處正在挖泥的士兵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鹵豬大腸給牽動著。
而就在這時,劉正茂領著五六個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劉支書,怎麼樣?河裡的魚多嗎?”
剛下過暴雨,按理說這會應該很多魚才對。
村民一臉期待的問道。
劉正茂搖頭歎氣,“魚沒有多少,就抓了十來斤。”
這還是村裡經常抓魚的王大根撒了網撈的。
這次突發泥石流,他逃命的時候,將自己的漁網也帶了出來。
可撒了幾次漁網下去,卻一共隻撈到十來斤魚。
這麼多人,這點魚都不夠塞牙縫的。
聽到這話,村民們不由得有些失望。
“還是等大隊長回來看看怎麼樣。”
水裡沒有,山裡總該有點吧?
幸好他們剛才打了野豬,這麼多頭,應該也能撐個三四天了。
劉正茂聽說部隊打了六頭野豬,心裡也很是激動。
“天無絕人之路啊!”
雖然六頭野豬對這麼多人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
可好歹也算是有了希望。
現在隻祈求大隊長那邊能有好消息。
大隊長伍江同樣帶領五六個社員上山去了,現在都已經兩三點了,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了吧?
可他們左等右等,等了快半個小時,大隊長他們還是不見蹤影。
“大隊長怎麼還沒回來?”
有人忍不住嘀咕道。
“不知道,要不要派人去喊一下看看?”
都是一個大隊的,有不少還是沾親帶故的。
這麼久沒一個人回來,大夥都忍不住開始擔心了。
又等了一會後,有人坐不住了。
“我去喊一下看看。”
說著,劉大發就站了起來,拿著一把鐵鍬就要往山上去。
隻是還沒等他走多遠,就看到大隊長背著一個人,從山裡走了出來。
旁邊還跟著幾個一瘸一拐的。
“怎麼回事?”
看到他們都掛了彩,村民們趕忙衝上前去。
將人扶的扶,背的背,直接送到帳篷裡去。
伍江剛坐下,嘴裡還喘著大氣。
等稍微平複了一下,他才開口道:“我們在山上碰到了野豬群,逃命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了山洞,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
吃的沒找著,小命差點搭進去了。
怪不得大隊裡的老人都不讓他們往東頭山去,那裡果然很凶險。
要不是他們運氣好,摔得不深,估計都要死在那山洞裡了。
眾人聽到他們竟然上了東頭山,不由得一陣後怕,哪裡還顧得上吃不吃的?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隻是心中難免有些失落,水裡山上都找不著吃的。
這麼多張嘴等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路挖通。
不過好在部隊打了野豬,這讓人心裡頭多少也有些安慰了。
等大隊長幾人包紮好以後,晚飯也做好了。
鹵豬大腸也在眾人翹首以盼中,被端了出來。
因為人多,隻能采取分菜的形式。
很快,豬大腸的盆子麵前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而打到的人,迫不及待的就夾起豬大腸往嘴裡送。
待嘗到那鮮嫩彈牙的滋味後,一個個都忍不住震驚了。
“唔…軍人同誌沒騙人,這玩意果然好吃。”
一時間,整個營地都充滿了讚歎的聲音。
還沒打到的人,看著他們吃的這麼香,一個個都被饞的不行。
祁紅連聞著那股霸道的香味,嘴裡不爭氣的直冒口水。
可她話都說出去了,又不好自打嘴巴去那邊排隊。
最後隻能黑著臉,去打豬骨湯。
一頓飯,除了祁紅連,所有人都吃得跟過年一樣快活。
隻是這短暫的快樂很快又隨著一天天的挖掘,被打破了。
現在部隊已經投了很多兵力去挖路了,可五六天下來,依舊沒能將路挖通。
畢竟泥石流跟普通的災害不一樣,他們清理的時候還要特彆小心,避免泥土和石頭落下來,把人給砸傷了。
眼看著儲糧也越來越少了,整個營地都陷入一片低迷的氣氛中。
就連烹飪得香噴噴的肉,大夥都吃得沒滋沒味的。
現在看來被衝的麵積很大,搞不好十天半個月這路都挖不通的。
到時候糧食沒有了,他們該怎麼撐下去?
林宛紓看著自家男人一臉凝重的模樣,心口也不由得有些沉甸甸的。
情況緊急,部隊又增加了兵力,因著要加緊時間挖路,秦衍就一直沒再回家屬院。
林宛紓每次都是趁著天黑之前回去的。
一塊同行的還有於芳芳。
她現在不用上班,就每天陪著她到營地來。
“宛宛,你說這路什麼時候能挖通啊?”
一向沒心沒肺的於芳芳也忍不住愁眉苦臉起來。
林宛紓回頭看了眼不知疲倦在挖路的男人,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
兩人有些蔫蔫的往回走。
家屬院裡,大夥都知道現在糧食緊張,夥食也從一日三餐改成了一天兩頓。
從紀華蘭家裡接回小苗苗後,林宛紓給她和自己都洗了個澡,就癱在了床上。
想到眉目緊鎖的男人,等奶娃睡著以後,她打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