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在前麵的兩人,卻並不像於芳芳想的那樣柔情蜜意。
反而因為冷靜下來以後,再次陷入古怪的沉默。
林宛紓抱著小苗苗走在前麵,身後,男人的目光泯泯滅滅。
回去的路上,秦衍依舊沒讓她拿東西。
兩捆柴,裝滿草藥和菌子的背簍全是他背的。
林宛紓就負責抱小苗苗。
小家夥大概是玩累了,才走一小段路,小腦袋就趴在媽媽的肩膀上睡著了。
少了奶娃咿咿呀呀的聲音,氣氛就越發的古怪了。
雖然剛才的意外被打斷了。
可畢竟空間的事還擺在這,一日沒有解決,這個結就一直存在。
林宛紓剛才想了許久,依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最後乾脆沉默以對。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不過紅星大隊本來就就多山,林宛紓已經習慣了,抱著奶娃下山也沒什麼影響。
回去的路很是順暢,林宛紓直接一口氣走回到家。
小苗苗還是沒有醒,她乾脆將她抱進屋裡。
秦衍放下柴火和背簍後,也跟著進了屋。
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就有種逼仄的感覺。
男人沒說話,可他的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林宛宛想要忽略都難。
她將奶娃放在床上,他就幫忙扯過被子給小家夥蓋肚子。
她去廚房做飯,他就幫忙清洗剛才摘回來的蘑菇。
等她洗好米放上灶台後,他又幫著燒火。
兩人雖然配合默契,可卻依舊沒有說話。
仿佛像是害怕一開口,就會打破這平靜的表象,讓事情朝著無法挽回的方向狂奔一般。
今天的收獲頗豐,除了草藥,還有不少的菌子。
她打算把平頂菇拿來煮湯,見手青就直接用來炒。
菌子剛才秦衍已經洗乾淨了,她現在隻用把見手青切片就好。
秦衍在燒火,林宛紓就拿來砧板切菌子。
廚房的頂上開了兩個天窗,即便是大白天,也亮堂堂的。
粉紅色的見手青一切開,馬上就變成了靛青色。
這玩意美味是美味,隻是一個處理不好的話,很容易“見小人”。
林宛紓雖然心裡有事,可處理見手青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每一片都儘可能的切薄一點,避免太厚了沒煮熟“中招”了。
一盤的見手青,她切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好。
而秦衍煮的粥已經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了。
他把鍋蓋揭開,又將柴火拿到旁邊的灶洞裡。
打算燒火給她炒菜。
林宛紓切好見手青以後,又找來一把乾辣椒。
見鍋洗好也燒熱了,她直接往裡頭挖了一大勺的豬油。
秦衍眉心一跳!
並不是心疼她用油這麼多,而是這年代很少有人會舍得用這麼多油炒一個青菜。
一想到在山上看到的那一幕,他本就揪著的心,又一次高高的提了起來。
從前那些不合常理的事似乎也有了解釋。
林宛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可她沒解釋什麼,而是往鍋裡放一把乾辣椒和幾片蒜瓣。
沒一會兒,一股子帶著辣味的香氣就在廚房彌漫開來。
辣椒爆香以後,林宛紓才將見手青放進鍋裡去。
“火大點。”
這是下山以來,她第一次開口。
秦衍看著那張被煙霧籠罩的小臉,莫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強忍著想要觸碰她的衝動,頓了頓,他才點了點頭。
“好。”
說著,他就往灶洞裡塞了兩根木柴。
沒一會兒,火就旺了起來,火苗甚至還竄出灶洞外。
林宛紓仔細的算著時間,確認炒夠二十分鐘以上,才把見手青給裝起來。
剩下的平頂菇直接煮一下,加點鹽就很鮮美了。
一頓午飯很快就做好了。
小苗苗還沒起床,林宛紓也沒叫她,打算讓她睡飽了再喊起來吃飯。
廚房裡就隻有夫妻兩人。
見手青不愧是出了名的山珍,隻是放了一點鹽,炒起來就美味無比了。
林宛紓很喜歡這個味道。
不過她上輩子一開始不會做,還中招過一次。
初時她並沒發現問題,直到聽到家裡養的小貓開口說話,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秦衍心裡裝著事,什麼美味到了他嘴裡都形同嚼蠟,根本嘗不出什麼滋味。
原本一頓能吃好幾碗的他,今天隻吃了兩碗,就放下了筷子。
不過他也沒有離開,就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林宛紓。
隻是才坐沒一會兒,他麵前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畫麵。
畫麵裡,林宛紓穿著一身件紅色的襖子,一頭烏黑的秀發盤在腦後。
那模樣既陌生又熟悉。
說熟悉是因為她嫁給自己的那天,也穿了一身紅。說陌生,是衣服的款式不一樣,頭發也不一樣,甚至連妝容都不一樣。
可即便有這麼多不一樣,秦衍還是一眼就發現了,這是她出嫁前住的那間簡陋又狹小的房子。
自己當初就是從這裡把她接到自己家的。
而她現在這模樣分明是在等著新郎來接親。
明明知道她嫁的是自己,可這一刻,秦衍卻莫名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仿佛接下來的畫麵,是他不能承受的一般。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熱熱鬨鬨的聲音。
“新郎來接親了!”
聽到這話,秦衍呼吸一緊,瞪著眼睛,目光死死地看著畫麵裡那扇熟悉的木板門。
門口傳來熱熱鬨鬨的聲音,有人在攔新郎。
秦衍豎起了耳朵,可卻怎麼也聽不清新郎的聲音。
心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的捏住,他感覺有些呼吸不上來。
門後的人一定是他,也隻能是他!
抱著這樣的想法,秦衍屏住呼吸,煎熬的等待著。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看到這樣的畫麵。
這一切是這麼的清晰,清晰得仿佛不像是幻覺,更不像是做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於“吱呀”一聲打開。
接著,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宛紓,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