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聲音不對,季秋蓉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認真的回了一句。
“我是找過他了,怎麼了?”
才說完,電話裡頭再次傳來蘇雅君有些氣急了的聲音。
“你糊塗啊!上個月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
聞言,季秋蓉愣了愣,這才勉強從記憶裡翻出上次蘇雅君交代的話。
“媽,你是不是緊張過度了,我舅舅他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說什麼上頭要對閣委會動手,可她明明看到和平舅舅還是一如既往的風光。
彆的單位都還要避著他的風頭。
見她還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蘇雅君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可在部隊電話裡,她又不能詳細的跟她說清楚。
最後隻得隱晦的跟她說,李和平現在已經被列為重點關注對象了。
雖然李和平和她是表兄妹關係,可他們這幾年走得近,他要是出了事,自己也落不著個好。
“怎麼會這樣?”
剛才還一副恬淡清冷模樣的季秋蓉,連聲音都變了調。
明明自己喊他幫個小忙,他都輕輕鬆鬆的解決了,根本不像是碰到了什麼麻煩的樣子。
怎麼會突然就被列為重點關注對象了麼?
“總之你給我低調點!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找你舅舅做什麼去了。”
電話裡,蘇雅君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還在響起。
被戳穿了秘密,季秋蓉臉色有些難堪。
“媽,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是在侵犯我的**!”
蘇雅君冷笑了一聲,道:“我不問清楚,又怎麼會知道你竟然還在揪著那人不放?”
聽到這話,季秋蓉越發難堪和羞恥。
可她還需要借助她媽的力量,即便再不滿,她也隻能忍下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就彆操心了好嗎?最多我答應你不去找和平舅舅就是了。”
“季秋蓉!”
蘇雅君看她執迷不悟,氣得吼了她一聲。
自從來部隊以後,季秋蓉就再也沒有被親媽這樣吼過,一時間不由得愣在了當場。
“你…你罵我?”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她都已經二十四了,還是個排長,她怎麼還像罵小孩一樣罵自己?
蘇雅君:……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的確是重了點,頓了頓,她才放緩了聲音,苦口婆心的勸道:“他有什麼好?一個鄉下小子,哪裡值得你耽誤到這個年紀?”
她怎麼就跟鬼迷了心竅似的,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吊就吊了,她還清高得不行,也不肯讓自己來幫忙。
搞到現在,人家娃都有了,她卻還是沒有放下。
自己閨女這樣苦戀一個男人,蘇雅君說不心疼是假的。
“聽話,等你休假回家,我讓你珍姨給你介紹一個對象,你也好早點成家了。”
見她又提這茬,季秋蓉心中也來了火氣。
“媽,你打電話如果隻是為了跟我說這個,那你還是彆說了。”
她怎麼可能回京市隨便找個人嫁了?
那些人都不是他,沒有哪個能比得上他的風采。
從第一天入伍看到他的那一刻,季秋蓉就深深的陷了進去。
可她有自己的驕傲和矜持,做不來死皮賴臉倒追男人的事。
她期待的愛情,是對方也同樣驚豔於自己的風采。
為此,她製造了無數次的偶遇,甚至掐斷了他跟那女人聯係的可能。
然而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在自己回京探親的時候,他竟然也回老家,並且跟那女人閃婚了!
得知消息那一天,季秋蓉一口血差點沒梗出喉嚨。
她不是沒勸自己放下過,可都失敗了。
季秋蓉實在不甘心啊。
自己明明這麼優秀,他為什麼就是看不見呢?
蘇雅君眼見勸不動這個執拗的閨女,心底既無力又心疼。
良久,她才像是妥協了一般說道:“既然你已經想好了,我也不勸你了,不過最近你彆再找你舅舅,需要什麼你告訴我。”
不忍心看她為情所困,蘇雅君再一次提出要給她幫助。
而這一次,季秋蓉沒有拒絕。
母女倆又打了幾句啞迷,才掛了電話。
另一邊,在家屬院待了一段時間後,林宛紓已經對這裡熟門熟路了。
就連家屬院裡的軍嫂,她都認識了個七七八八。
菜園子已經被她開出來了,現在就種了幾樣軍嫂們送的菜籽。
水田她暫時沒打算種水稻,就先留在那了。
這天一早,林宛紓照例洗了衣服,吃了早飯後,就將前些天育在院子角落的花苗搬了出來。
他們這裡是沒有圍牆的,隻有籬笆。
林宛紓覺得**性不是太好,就打算沿著籬笆種一些綠植和鮮花遮擋一下。
最重要的是,這裡蚊蟲實在太多了,她還弄了些驅蚊的植物,打算一塊種下去。
小苗苗不知道媽媽在做什麼,不過不影響她滿臉好奇的跟在林宛紓屁股後麵。
林宛紓搬花苗,她也幫著搬空盆。
林宛紓拿鋤頭,她也要伸手幫忙抬一下。
主打一個陪伴。
林宛紓也耐心得很,每拿一樣東西,她就會告訴她這是什麼。
小苗苗正是學說話的年紀,媽媽教一句,她就奶聲奶氣的跟著學一句。
隻是她的小舌頭明顯沒跟上她的小耳朵。
聽進去的是花盆,出來的就變成了“哈皮”。
林宛紓被她逗樂得不行。
又糾正了好幾次,可小家夥卻死活都說不準。
最後她隻得無奈放棄。
等大點的吧,才一歲半都沒有的奶娃,她也不能要求太高。
秦衍剛洗好碗出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兩隻蹲在籬笆下。
大的手裡拿著一株鮮活的植物,種進昨天剛挖好的泥坑裡,小的就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爪子,抓著泥土往坑裡扔。
白嫩嫩的小手滿是泥巴,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膚色了。
可她卻玩得很是開心,嘴裡還時不時冒出一句誰也聽不懂的“嬰語”。
清晨的陽光傾瀉在這方小小的院落,為母女倆鍍上了一層金光。
看著麵前溫馨的一幕,秦衍的心口軟成了一團。
多不可思議!
她就這樣帶著一個小生命走進了他的世界。
林宛紓眼角餘光早就發現了秦衍,見他一直沒動,不由得有些奇怪。
揚了揚那隻同樣沾滿了泥巴的手,她朝他喊道:“阿衍,快來幫幫忙!”
“好。”
他唇角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意,眼眸卻宛如浩瀚的星辰,讓人無法抗拒,隻能沉溺其中。
“怦怦怦怦”
忍住想要捂住心口的衝動,林宛紓覺得自家男人未免也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