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大隊
何曼香左等右等,還沒等到跟趙明遠同房,卻等來了秦華回來的消息。
“你說什麼?秦衍他沒事,還很快就要出院了?”
她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旁邊說八卦的婦女看她這麼激動,不由得有些奇怪。
不過還是認真的說道:“千真萬確,秦華剛回來,還帶了不少東西,聽說都是林宛紓給買的,孫喜鳳那嘴角喲,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前陣子看她天天愁眉苦臉的,隊裡人都猜她兒子情況可能不好了。
哪曾想人家現在不僅沒事,聽說還立了大功,以後指不定能走到哪一步呢!
婦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可何曼香卻整個人都宛如被雷劈了一般。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他怎麼會沒事呢?”
明明他上輩子都死了的,那麼多軍人過來,親自把他的軍裝安葬了。
怎麼重來一世,他就沒事了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重生的原因?
一想到因為自己勸林爸把林宛紓嫁給秦衍,導致他沒能死去,何曼香就差點沒嘔出一口血。
憑什麼她林宛紓運氣就這麼好呢?
男人不僅沒死,她以後還要隨軍?
婦女們看她臉色這麼差,嘴裡還喃喃說著不可能,頓時都無語了。
“我說何曼香你這人怎麼回事?都是鄉裡鄉親的,你就不能盼著彆人一點好?”
“就是,大家夥都為老秦家高興呢,你拉著一張臉是什麼意思?”
人家是為了保家衛國才受的重傷,她倒好,心心念念盼著彆人死,天底下哪有這麼毒的人?
鋪天蓋地的指責和怒罵聲砸來,何曼香才猛然回過神來。
“不…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在這個保守的年代,名聲比天還大,她這話要是傳出去,到時候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給淹死。
雖然何曼香此刻心裡無比的憤懣,可還是不得不解釋道。
隻是她這蒼白無力的辯解,根本沒人相信。
“呸!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林宛紓嫁得好吧。”
“誰說不是?看她那樣,指定是趙明遠晚上沒喂飽,要不然怎麼兩年都沒個娃?”
彆看這年代保守,可罵人的話也是真的難聽。
尤其是隊裡的婦女,一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知道怎麼往彆人的肺管子戳。
果然,被戳到痛處,何曼香臉都黑了。
好幾次,她都差點忍不住說出事實的真相。
可一想到未來的潑天富貴,她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沒敢硬碰這群戰鬥力爆表的婦女,她灰溜溜的跑了。
“看,我就說中了吧。”
“這趙明遠該不會是真的不行吧?”
這些議論的話,很快就傳到了趙明遠的耳朵裡。
彼時的他正和王永勝躲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
“明遠,那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王永勝一臉饜足,一邊係褲腰帶,一邊吊兒郎當的問道。
趙明遠身上的衣服同樣淩亂不堪,聽到這話,他臉色有些不好。
“你是什麼意思?有我還不夠?還惦記那臭娘們?”
見他擺譜,王永勝在心裡罵了一句娘,可麵上卻笑嘻嘻的。
“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沒聽到最近村裡傳言有多離譜。”
王永勝跟趙明遠一樣,都是隊裡出了名的混子,根本沒有女人看得上他們。
要不是寂寞久了,他又怎麼可能被趙明遠勾引了,搞了攪屎這種事?
雖然刺激是刺激,可他還是更喜歡軟乎乎的女人。
也不知道趙明遠走了什麼狗屎運,一個被騎的貨,竟然讓他娶了個媳婦。
好在他那玩意不頂用,王永勝知道自己隻要哄住了他,何曼香那娘們遲早都是自己的。
果然,他這話才說完,趙明遠就開始猶豫了。
王永勝見狀,趕緊添一把火。
“再說,憑咱倆的關係,她懷的種不就是你的?你以後還得有個兒子養老吧?”
一番好說歹說之下,趙明遠一咬牙,終於鬆了口。
“那行,回去我跟她說一下,你到時候彆吱聲。”
見他終於答應了,王永勝心一喜,忙不迭的應了下來。
兩人又是一番嘀嘀咕咕的盤算,這才又偷偷摸摸的分頭從山洞裡出去。
何曼香不知道趙明遠的打算,聽到他終於肯跟自己圓房了,她頓時喜出望外。
天剛黑,她在劉菊花的罵聲中,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
回到屋裡後,連衣服都不穿,就紅著一張臉鑽進被窩裡。
此刻的她,滿腦子都是自己馬上要懷上趙明遠的兒子了。
以後他所有的錢都是自己的。
越想越興奮,她甚至都已經忘了村裡那些不堪的流言。
她們懂個屁,以後就等著羨慕她吧。
帶著美好的幻想,何曼香一直等到了天徹底黑下。
屋裡再伸手不見五指,才聽見門上傳來“吱呀”一聲。
聽到那獨屬於男人的粗重氣息,何曼香的心不由得重重一跳。
已經嘗試過女人滋味的她,忍不住夾緊了腿。
不過她沒敢有什麼動作,生怕趙明遠又臨時打了退堂鼓。
可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趙明遠顯然跟往常的溫吞完全不一樣。
那猴急的腳步聲,配著越來越重的喘息。
人還沒到跟前,何曼香就先酥了一半。
原來他喜歡玩這種偷偷摸摸的遊戲啊!
那她以後也算是有了方向了。
沒一會兒,一道精瘦的男性身軀也鑽進了被窩。
接著,安靜的屋裡傳來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
而與此同時,趙家屋後的樹林裡,趙明遠聽著那越來越激烈的動靜,一雙眼睛黑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文市軍醫院
秦華回去了,病房裡大多時候都隻剩下一家三口。
偶爾會有個把戰友來探班,林宛紓也因此認識了不少人。
一個星期後,秦衍頭上身上的傷口都好了個七七八八,腿雖然比其他傷口恢複慢一些,可他現在也不用人攙扶,就能自己慢慢的走了。
不過劉國梁怕他左腿負擔重,就給他配了一根拐杖。
這天,劉國梁一大早就給秦衍做了檢查和評估。
“你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可以直接出院回去休養。”
每每檢查完,他都忍不住驚歎一番,這簡直就是奇跡!
老祖宗留下的醫術明明是瑰寶,可惜這些年卻被破壞得不成了樣子。
幸好林宛紓是個軍嫂,閣委會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部隊裡去。
部隊裡可不管什麼中醫西醫,能治病就是好醫生。
檢查完身體後,劉國梁就給他們開了出院證明。
林宛紓打了早餐上來,一家三口吃完,就收拾東西。
沒多久,曾三強和沈學文也來了。
曾三強想背秦衍下樓,不過秦衍覺得自己已經可以自行下樓了,也不讓他背。
最後就是曾三強在前麵攙扶秦衍,沈學文跟在後頭幫忙拎行李。
林宛紓抱小苗苗走在最後。
行李放上軍車,林宛紓和秦衍帶著小苗苗坐在後排。
依舊是曾三強開車,沈學文坐在副駕。
大概是秦衍的恢複情況良好,一路上,幾人都有說有笑的。
主要是沈學文話多,逗得小苗苗咯咯直笑。
雲省山地多,從醫院到部隊駐紮地雖然隻有七八十公裡,可開車都要四五個小時了。
也難為了沈學文竟然跑這麼多趟來醫院看秦衍。
這份情誼已經不是簡單的“兄弟”二字就能概括的了。
山地雖然不好走,不過林宛紓已經習慣了。
畢竟他們老家也是到處是山。
小苗苗一共也沒坐過幾次車,此刻被顛簸得一跳一跳的,她不僅不覺得難受,還開心得很。
可她興奮了,林宛紓卻難受了。
每一次顛簸她怕小家夥被甩飛,隻能一手拉著拉環,一手緊緊地抱著她。
秦衍見她被顛簸得厲害,也顧不上前麵兩個人怎麼看,直接伸出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身側,不至於被甩起來。
曾三強也心裡苦啊,他已經開得很小心了,可奈何這路實在難走。
隻得一邊開,一邊時不時詢問秦衍的情況。
生怕把他的腿給顛到了。
“沒事,你好好開你的車。”
秦衍對自己的情況心裡有數,他也不是那種逞強的人。
車子一路搖搖晃晃,終於開到了嵐縣。
整個縣都坐落在一個山穀中,四周全是山。
前兩年他們七營被跨市調派到坡縣去執行任務,現在整個營都撤回到原來的嵐縣。
坡縣已經換彆的部隊在駐守。
他們在嵐縣的駐地,是在距離縣城還有十幾公裡的山城鎮附近。
駐地同樣在一片空地上,不過這空地看起來應該是部隊炸了個低矮的山頭,開出來的。
進了部隊,往左拐沒多遠就是家屬院了。
進了家屬院大門後,遠遠的就看到一棟四層樓房,而樓房的附近還有一座座帶院子的磚瓦房。
申請家屬房的時候,沈學文就問過林宛紓要住樓房還是磚瓦房。
林宛紓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帶院子的磚瓦房。
為此,沈學文還驚訝得不行。
原來這年代到處都是磚瓦房或者茅草屋,樓房很少能看到。
聽說能住樓房,不少軍嫂都高興壞了,一個個都搶著要住進樓房,實在住不下了,才不情不願的住進磚瓦房。
見她主動選擇磚瓦房不要樓房,沈學文如何能不能驚訝?
沒一會兒,車子就在一座磚瓦房門前停下。
房子雖然說是有院子的,可也隻是在四周簡單的圍了一圈低矮的籬笆而已,一眼就能看到裡頭的構造。
兩間瓦房在正中央,左邊還有一間小一點的瓦房,右邊角落裡有一間更小的瓦房。
隻一眼,林宛紓就大概能判斷院子的構造了。
左邊那間肯定是廚房,右邊角落的要麼是廁所,要麼是衝涼房,或者是二合一。
果然,下車後,沈學文一邊幫著拎行李,一邊熱心的介紹。
“弟妹你可真有眼光,瓦房好啊,廚房和廁所都是獨立的。”
言下之意,就是樓房的廚房和廁所都是公用的?
沈學文沒說,林宛紓就隻能自己瞎猜。
小苗苗到了新地方,也不怕生,掙紮著要自己下來走。
林宛紓也不拘著她,就讓奶娃自己在院子裡跑。
她則攙扶秦衍往房間走。
“家具那些我都讓你嫂子擦洗過了,你們直接就能住進去,如果還差什麼,跟庫房那邊要就行了。”
家具都是家屬院統一配的,一模一樣的款式,一模一樣的擺設,就連臉盆熱水壺都統一配置,可以說他們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了。
“沈哥,這也太麻煩嫂子了,我自己擦就好了。”
之前的稱呼沈學文覺得太過生疏,死活讓她改一個。
林宛紓看他比秦衍大,乾脆就喊沈哥了。
“嗨,這有什麼的?都是一家人,你嫂子早就盼著你過來了。你第一次來這裡不熟,一會你嫂子就過來了,有什麼不明白你就問她。”
沈學文一邊幫他們把行李拎進屋子,一邊熱情的說道。
人家的好意,林宛紓自然是感激在心裡的。
“行,那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等阿衍好點,我就做頓飯請大夥一塊坐坐,也好熟悉熟悉。”
“那敢情好,到時候不用請,我自個就來。”
一番說說笑笑,沈學文又繼續給她介紹這裡的情況。
“水都是山上引下來的,不用挑,擰開水龍頭就有水了。”
聽到不用挑水,林宛紓覺得這裡的條件實在太好了。
在家無論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每天挑水都是少不得的活。
兩三趟下來,才能挑滿一缸,每次挑完,都累得不輕。
“柴火要自己去撿,不過附近都是樹林,隨便撿,就是出去的時候要注意,彆一個人去,最好跟其他人一塊。”
沈學文仔仔細細的交代,林宛紓也認認真真的聽。
等把情況都說清楚以後,沈學文這才領著曾三強離開。
秦衍這會正在屋裡,正嘗試著幫忙收拾行李,床上已經放著不少疊好衣服了,小苗苗則在房間裡跑來跑去的。
林宛紓看他閒不住,頓時無奈極了,快步走上前去,把他按坐在床上。
“你彆動,就坐這,我來收就好了。”
原本還想幫幫忙的秦衍,在自家媳婦的瞪視下,隻能乖乖的坐在床上,看她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