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心中波濤翻湧,可麵上卻不動聲色。
隻跟她聊一旁的小不點。
說起苗苗,林宛紓一張小臉頓時神采飛揚,眼睛也散發著驚人的光芒。
“苗苗很乖,平時我乾活給她個東西玩就行,不怎麼鬨人。”
“她還很聰明,才這麼點大就會喊爺爺奶奶了。”
雖然喊得不標準,可在親媽的眼裡是千好萬好,哪哪都好的。
一說起小苗苗,林宛紓仿佛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可秦衍卻沒有半點不耐煩。
而且從她嘴裡的隻言片語中,他敏銳的捕捉到,她經常要背著苗苗下地去乾活。
這些辛苦,她雖然沒有抱怨過一句,可秦衍卻忍不住心疼了。
這兩年由於邊境摩擦越演越烈,他也顧不上家裡。
即便有機會寫信,也隻能匆忙寫個隻言片語再附帶工資一塊寄回去,隻為了讓她過得輕鬆點。
隻是這邊衝突隨時可能升級,收信是一件很難的事,加上她從沒給他寫過信,秦衍也就無從得知她的近況。
更沒想到她竟然給自己生了個孩子!
“這兩年,辛苦你了。”
對上男人眼裡毫不掩飾的心疼,林宛紓愣了愣。
隨即又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眸。
“哪有什麼辛不辛苦的?隊裡的嬸子嫂子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這年代的女人很苦,白天要背著孩子下地乾活,晚上回去還要洗衣做飯做家務。
而男人除了乾活,其他事基本都是不沾手的。
哪個男人在家裡要是做家務帶孩子,出去指定是要被人給嘲笑的。
更何況,在所有人的眼裡,做家務和帶孩子本來就是女人該做的,哪有什麼辛不辛苦的?幾千年不都這麼過來的?
沒想到秦衍會留意到她的辛苦,林宛紓說不詫異是假的。
“我的工資都寄給你了,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
這年代營長工資一般是114元,而他們是邊防戰士,還有額外的補貼,加上彆的獎金,算下來平均一個月也能有個150多塊錢。
這樣的收入,放在工人工資普遍二三十塊的年代,已經很多了。
“工資我都給媽了。”
林宛紓的確是收到過從部隊寄回來的錢,不過除了錢裡頭也沒有隻言片語,她以為是寄給家裡的,就直接交上去了。
秦衍有些驚訝。
“那是給你的,你不用交給媽,媽那邊我單獨寄了。”
林宛紓:……
所以她這是好心辦壞事了?婆婆會怎麼想?
沒等她多想,秦衍又繼續道:“還有,我那晚給你留了個盒子,你沒打開看?”
盒子?
林宛紓眨了眨眼,才終於想起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
“那是你的東西,我沒動,就放起來了。”
秦衍:……
敢情離開前他交代的話都白說了,她是一句也沒聽見。
盒子裡放著的是他這些年攢下的錢,還有各種各樣的票,她是一眼也沒瞧?
林宛紓也是這一刻才知道,這男人竟然把自己全部的家當都交給了她。
而她那晚已經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來了,哪裡知道他說了什麼?
秦衍無奈極了,可又不忍心說她一句。
最後隻得道:“以後做點輕鬆的活就可以了,工分少點也沒關係。”
其實他是想讓她彆乾活了,最好來隨軍,可又怕嚇到人,隻能循序漸進。
林宛紓雖然長得溫溫柔柔的,可她的確不是那種喜歡依賴人的菟絲花。
否則上輩子她也不可能攢下這麼大一片家業。
不過他的話,還是讓她聽著心裡暖暖的。
“嗯,知道了,我以後撿點輕省的活乾。”
其實她也沒打算做太多苦力,畢竟光靠空間裡的東西,就已經足以讓她過上常人難以想象的奢華生活。
上輩子該掙的錢也掙了,該享受也享受得差不多了,錢對她而言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夠用就好。
這輩子,她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看著她乖乖巧巧的模樣,秦衍心口又酸又癢的,有種想要摸一摸她腦袋的衝動。
可怕嚇到人,最後還是克製住了。
“過兩天我托戰友帶奶粉回來,以後苗苗就喝奶粉吧。”
林宛紓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聽到這話,她迷茫的眨了眨眼。
“奶粉?”
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苗苗大了,再喝母乳不合適。”秦衍聲音含糊的說道。
而林宛紓也終於想起了他剛才醒過來時那尷尬的一幕!
一張臉頓時又紅了個徹底!
秦衍也有些不自在,可還是關心的問道:“你那…還痛嗎?要不要拿點藥給你擦一擦?”
林宛紓:“不、用、了、謝、謝!”
聽到她咬牙的聲音,秦衍終於沒再說什麼了。
隻是眼底卻依舊還有些不放心。
林宛紓瞪了他一眼,這才站起身來,把已經吃空的鋁飯盒拿去洗。
回來的時候,兩人沒再說什麼,畢竟已經很晚了,林宛紓側身在小苗苗旁邊躺下。
重生回來到現在,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現在好不容易能躺下來,林宛紓卻睡不著了。
最後,她隻能打開空間,翻看起離開大隊時拿的那些醫書和手劄。
林宛紓本來記憶就特彆好,加上遺傳的醫術天賦,基本被她翻看過的醫書都能做到過目不忘。
外公留的手劄記錄了許多他曾經經手過的病曆,林宛紓這一看,直接著了迷。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秦衍偏頭去看旁邊的一大一小,心口就像是被什麼給填得滿滿的。
與此同時,紅星大隊也一片靜悄悄,隻偶爾聽見一陣陣蛙聲和蛐蛐的叫聲。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夢鄉的時候,何曼香卻瞪著一雙眼睛看著黑漆漆還破了洞的茅草屋頂。
聽著旁邊趙明遠的一陣陣呼嚕聲,她的心就跟被什麼給抓撓著一般,怎麼都沒法安靜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來。
再把身上的衣服都剝落。
借著月光,看著旁邊長相斯文俊秀的男人,腦海裡閃過上一世他西裝革履的模樣,何曼香不由得渾身一熱。
沒再猶豫,她悄悄地朝著他伸過手去!
可還沒碰到,下一刻,手就被人給一把抓住了。
“你乾什麼?”
黑夜裡,男人的聲音帶著一抹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何曼香頓時感覺羞辱得不行。
自己都這樣了,他卻是這麼個反應?
“趙明遠,你還是不是男人?我們都結婚兩年了,你連碰都不碰我一下。”
沒忍住,她壓低聲音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