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斂很不爽。
昏暗的樓道內涼氣森森,破舊的燈根本發不出一點光亮。
修長慵懶的人影隨意搭著衝鋒衣,黑色的口罩遮掩了大半俊朗的臉,唯獨露出那雙勾人蠱惑的桃眼。
他淡淡掃了一眼周遭的環境,想起之前妹妹跟他說的一些事,以及今天被某人拒絕了無數次的好友申請,不覺眉頭蹙的更深。
好在沒讓他等多久,門內傳來淡淡的聲。
“誰。”
予斂挑眉:“你未來的隊友。”
隨著大門緩緩打開,一個淡冷,一個慵懶,兩兩對視,意味不言而喻。
容謫神色依舊淡冷,隻淡淡開口:“我沒興趣。”
簡潔明了。
予斂挑眉,輕嗤一聲:“來都來了,讓讓。”
說著就往裡硬擠,十分無賴的架勢看的容謫眉頭一皺,到底也沒說什麼,隻撤身讓他進了屋子。
看著屋內樸素寒酸的擺飾,又看了一眼男人懷中的小花貓,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摸一摸,卻被少年冷臉避開。
“彆碰。”容謫淡聲,眼神淬冷。
予斂挑眉收回了手,輕嘖一聲吐槽:“占有欲這麼強啊。”
隨即也不尷尬的直接坐在了沙發,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
“我妹呢。”
聞言,剛坐下的容謫淡淡瞥他一眼,手中一瞬不瞬的安撫著小貓。
“不認識。”
不認識?
予斂笑了。
他道:“不認識,那你猜我怎麼找到你的?”
容謫掀了掀眼皮:“很難查到麼。”
就像以往的那個劉恒一樣,利用著手中的錢財和資源就可以輕而易舉查到他所在的地址和兼職的地方。
“……”
予斂一哽,難得靜默了幾秒。
“容謫。”
良久,他輕聲開口,“你很缺錢吧。”
“盛頓大學保送生,計算機係專業第一,國獎學金拿到手軟。嗬,單拎一個都是天之驕子的配件。”
“實話講,我很佩服你,居然能一個人撐到現在。”
沙發上的人影倚靠,雙腿交疊,他緩緩道:“如果沒有家裡的拖累和劉恒的刁難,你會活的非常好。假以時日,說不定我都得倚仗你。”
“但是容謫,前麵這個如果,是不存在的。”
予斂看著眼前神情淡冷的人影,一字一句戳心。
“就算你能靠自己在幾年後得到所有的權利和資源,但你的母親,根本等不到那天。”
予斂眯眼:“據我所知,你在不久前將你的母親轉到了帝都公立第四醫院。”
予慈一愣。
原著中容謫的母親不存在轉院。
沙發上的予斂繼續道。
“那是帝都最好的醫院,國家政府直屬管轄,無論是醫療技術還是安保環境,都是國內頂尖。”
“頂尖的意思,自然就是燒錢。”
“你活的已經入不敷出了吧,容謫。”
予斂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合同,開始詳細說明yk戰隊的事情。
翻過幾頁合同,予斂指著其中一條條例。
“如果你答應進入yk,你母親會被我們轉移到國外同樣頂尖的心臟科接受治療。”
“不需要你出錢,費用由予家全全支付。算是你加入yk的福利。”
予斂抬眸,惑人的桃眼難得沒有輕佻之意,他沉聲開口: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怕我是下一個吃人的劉恒,怕我彆有用心,怕我利用權力和錢財對你母親不利。”
說著說著,予斂輕嗤一聲,像是感覺受到了侮辱一般,他道:
“容謫啊。”
骨節分明的手指向自己,予斂定定看著眼前淡漠的人影。
“我從不屑於暗地裡搞事,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一年,隻簽一年。我保你不受外界乾擾,保你一年之內,掙大錢。”
清朗的聲一條條敘述著無法忽視的現實,帶著商人與生俱來的蠱惑,更有著惺惺相惜想要拉一把的正經之意。
予慈端坐在人影的懷裡,抬眼望去,容謫淡冷的眉眼間依舊雲淡風輕,漂亮黝黑的瞳眸深邃晦暗,像是絲毫沒有受到予斂言語的影響。
原著中,容謫最後的確是在計算機互聯網的商業領域獲得了巨額的名聲和財富,直接躍居世界富人排行榜前位,成為連予氏集團都得仰望和敬畏的存在。
但那時,他已經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即便他才用了短短兩年時間;
即便他已經不擇手段的爬上了至高無上的位置。
眼下跟予斂和她一樣立馬休學保留學籍,然後加入yk戰隊拿快錢湊夠創業資金,這確實是最優選擇了。
想著,予慈回身,抬起兩個前腳開始扒拉沉默的人影。
“喵”
容謫一愣,修長的手護在她的兩側。
予斂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他挑著眉,懶懶倚在沙發上打趣:“嗯?小貓都比你上道啊。”
說著雙手附在腦袋後麵,一副死纏爛打樣,“我跟你說啊,你不答應,我就住這兒了。嘖,這麼好的打野苗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明明是俊美惑人的長相和氣質,做事卻跟小混混一樣無賴。
嗯……
予慈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那邊,容謫半掩著眸看著懷中的小貓,指尖勾著毛絨絨的小短腳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零碎的墨發下,瞳眸不帶波瀾。
予慈拿不準他在想什麼,隻能扒拉著那修長的指尖。
“喵”
這一聲綿長而嬌軟,像是終於喚回了容謫的思緒。
半晌,淡冷的眼看向那個不正經的身影,緩緩伸出左手。
他啞聲:
“我左手有殘疾。”
予斂瞄了一眼,輕嘖:“誰特麼用小拇指打遊戲呢。”
“我是殺人犯的…”
予斂打斷:“跟你有關係麼。打競技不是考公,不需要你什麼三代清白。”
“我母親…”
予斂挑眉,拿出手機:“馬上轉院。”
“……”
似乎也沒什麼能問的。
容謫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合同上,餘光中,予斂笑眯眯遞來了已經開蓋的筆。
直到容謫兩個字簽在了合同的下方,俊朗的人影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他起身,笑的肆意。
修長分明的手拍了拍對麵容謫的肩膀。
“歡迎加入yk,我的隊友。”
……
合同是晚上簽的,她和容謫是早上就搬到yk公寓的。
臨走前還專門去看望了獸醫站的羅姨,那位慈眉善目熱心腸的女子淚眼婆娑的,顯然也在為容謫而高興著。
總之,
比起之前那個老破小的小樓,這裡的居住環境明顯就好了很多。
“每個yk隊員都是單獨的房間。”
予斂插兜懶懶靠在門邊,看了眼到處晃悠的小花貓,輕笑一聲:“沒想到你這人還是個貓奴……我現在能摸她了麼。”
容謫淡淡看過來,眼神如同昨晚。
明白還是不可能的予斂放棄,揮了揮手,“其他幾個兄弟都在睡覺,晚點介紹你們認識。”
“哦,對了。”
予斂回頭:“你母親已經移交給了國外的醫院,現在這個時間……”
看了一眼手表,“應該到了。”
動作很迅速。
容謫看向門邊的人影,半晌,斂眸啞聲:“謝謝。”
也是此刻才感覺到男人有些許破冰的柔和,予斂挑眉,揮了揮手。
“不如謝謝我那個好妹妹,不是她,我都遇不到你。”
說完,人影就消失在了門口處。
容謫還靜立在原地,予慈瞧著,跑過去蹭了蹭他。
“喵嗚”
聞聲,容謫將她撈起來抱在了懷裡,微涼的薄唇落在額頭,伴隨著一聲輕歎,低啞的男聲淡淡響起:
“不要亂跑。”
禁錮貓身的手逐漸收緊,卻又不會真勒著予慈。
“不要讓彆人,碰到你。”
容謫低聲哄誘,墨發遮掩的眸色中難以掩飾的病態占有和陰鬱,不斷外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