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外界的打擾後,她會有充足的時間陪著容謫玩兒人貓溫馨養成係遊戲。
想著,予慈將之前錄下的遊戲視頻打碼後發到了予斂手機上,探出神識尋找那個一大早黑化值哐哐上漲的小碎片。
不出幾秒,就在某處的快遞分揀站內找到了正在工作的身影。
予慈又化身成了小花貓,將遠方房子裡的假貓收回後,她蹦躂著小碎步,朝著身影所在的地方而去。
彼時,快遞分揀站內。
機械運作的轟鳴聲震響,傳送帶上運輸的包裹迅速越過,一排排流水線上統一工裝的男女老少埋頭苦乾著,沉悶的氣氛蔓延在整個工作區間。
“工號6077,6077在不在!”
噪音浮動的區間內有人不斷吼著,似乎在尋找誰。
角落處,正將一個集裝箱放在叉車上的人影一頓,淡冷的目光看了過去,恰巧與來人對上了視線。
來人約摸三四十歲,五大三粗,眉眼浮躁,脖子上掛著一個經理的身份牌。
他走到戴著帽子口罩的人影麵前,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頂著嘈雜的機械聲大喊:
“容謫?6077?”
聞言,容謫淡淡看他,點了點頭。
“你不用乾了。”
得到答案的男人皺眉揮手:“今天的工錢沒有,趕緊走人。”
還沒等眼前人回應,他手上的手機便響起來電鈴聲。 非凡
看了一眼來電人,男人不耐的指了指容謫吼道:“趕緊滾蛋!”
說完轉身邊走邊拿著手機一臉諂媚的接起來。
“誒是我是我……劉少爺………放心…讓他滾了……哈哈我的榮幸嘛……”
震響的區間內,隱隱傳來男人討好談笑的聲,直至漸行漸遠。
容謫:“……”
期間有忙碌的工人抽空好奇的望了過來,卻也隻見那扣緊的帽子,全黑的口罩,誰也看不見那張臉。
眾人也隻是冷漠的掃了幾眼,便又各自埋頭苦乾。
角落處,修長挺拔的人影在原地站立了許久,半晌,垂落身側的指尖輕顫著蜷縮,轉身離開。
噪聲盈滿、物件重疊的區間內,很快淹沒了那道離去的身影。
予慈趕到的時候,剛好與容謫錯開。
“喵”
圓滾滾的小團子輕巧跳上了工廠的牆,繞著外圍反複觀察著廠內的情況。
她沒有聞到那股熟悉的氣味。
神識再度探出,果然,人已經離開了有一會兒了。
予慈無奈的一屁股坐在牆頂上,一邊舔舐著有些淩亂的毛,一邊探著神識鎖定容謫的移動方向。
“誒,剛剛那個戴口罩的是個大學生吧?怎麼才來一天就被趕走了?”
牆下交流的人聲伴隨著煙味傳來,予慈一頓。
“誒呦,你還不知道呢。”
牆下,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男人猛吸一口煙,對著一旁的同伴道,“那大學生的老爸是個強奸殺人犯!當年這事兒鬨的挺大的。”
說著,一臉不屑,“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估摸著是上頭哪個老總查到了他家裡的情況,怕出事,才讓經理過來叫他滾蛋的。嘁,也不知道這種殘疾人怎麼考上大學的,就該早點死了才好!”
“噢……那做的還挺對的,我看那大學生內向話少的很,一天到晚戴個帽子和口罩生怕見人,哈哈哈哈說不定真是下一個殺人……”
予慈已經不想聽了。
她冷冷看了一眼下方還在滿口還在汙言穢語的兩個男人,瞳眸一閃而過殷紅。
貓影消失的瞬間,一旁的大樹應聲倒下,劇烈的轟塌聲震響顫動,淹沒了兩聲此起彼伏的慘叫。
……
容謫抵達家附近的時候,獸醫站的身影叫住了他。
一身白大衣的女人微微皺眉,走到了容謫的麵前,她沉聲:“這個時間回來……劉恒又找你麻煩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容謫淡淡掀了掀眼皮。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群逼崽子……”女人忿忿不平,揣在兜裡的手拉著眼前的人就要獸醫站裡走。
“之前跟你說你又不答應,你以後就在這裡給我打下手,管吃管喝,工資照發!”
“真是,有錢了不起了?!拿著點臭錢就到處作踐你,那死爛了的酒鬼做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媽的,多少年了!多少次了!!真是給劉恒那逼玩意兒裝起來了還!”
女人的聲音很大,帶著陣陣無法驅散的怒意。
容謫抬眼看她,帽簷下淡冷的瞳眸依舊晦暗,他啞聲喚了句羅姨。
隨後在女人回頭的時候,輕輕撫開了拉著他的手。
“羅姨,謝謝。”
低啞的聲緩緩,沒有一絲起伏,容謫看著怒氣未消的女人,他低聲囑托:“您現在,不要靠近我。”
女人一愣,隨即擰眉:“什麼意思?”
對上少年看過來的淡淡的眼,她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好幾年前將還在讀書的少年收養過來的畫麵。
那時獸醫站已經是小有收入,她能有餘力照顧少年,一日三餐,平平淡淡,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
直到劉恒帶著一群小混混闖進了獸醫站,烏煙瘴氣的砸了個底朝天,不少寄養在這的寵物被弄死,她因此賠了不少錢。
自那次以後,眼前的這個少年仿佛就在跟她劃清界限,刻意的疏離和躲避,好久好久都沒有跟她說過話。
要不是昨天深夜帶了隻小貓要看病,她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和這孩子搭上話。
“那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女人的聲音顫著,一向精乾的女人眼裡盈滿了淚水,她放緩了聲:
“容謫,你不能被你父母拖累,你才剛二十歲,你有大好的青春,你,你甚至都還沒有戀愛、結婚……”
一頓,下定了決心,她輕聲,“聽羅姨的話,離開這裡,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生活。你母親……她已經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好多年了,這些年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儘孝了,夠累了,放棄吧,放棄好不好?”
女人帶著顫抖的音調言辭懇切,望過來的雙眼布滿毫不掩飾的心疼和著急。
她死死拉住沉默的人影,企圖看到那帽簷下深邃晦暗的眼中有一絲的動搖。
“羅姨。”
淡冷的聲音已經啞了好幾個度,卻依舊麻木平緩的沒有半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