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公羊婉也沒真動手。
公羊拙狐疑地看了公羊婉一眼。
不應該啊,以老姐的脾性,不應該直接暴揍自己一頓嗎。
怎麼變了呢?
公羊拙的目光在公羊婉和林軒身上來回遊走,智商重新占領高地。
難不成,老姐喜歡上這家夥了?
人質喜歡上綁匪,這是什麼道理?
感受著公羊拙越來越古怪的目光,公羊婉感覺拳頭又硬了。
吃完飯,林軒看向公羊婉。
“當初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裝傻?”林軒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他感覺自己裝傻子裝的挺像的啊。
“因為您實在太淡定了,而且,坐在馬車上時,您雖然不說話,眼睛卻在四下打量,我見過真正的傻子,不是您這樣的。”
說著,公羊婉朝公羊拙看去。
公羊拙這時仍在往嘴裡扒飯,他已經下定決心,吃窮對方。
見兩人看來,公羊拙一哽,“姐,噎,噎住了。”
公羊婉:“……”
林軒:“……”
“師父,您的能力是什麼?”
公羊婉忽的問道。
林軒看了公羊婉一眼,“空間加速。”
公羊婉明顯不信。
您那憑空變出東西的能力,怎麼看都不是空間加速能做到的。
難不成您還能在我們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憑空一磚一瓦壘出這麼一間房子?
“每個人的能力都不一樣,在我們那裡,我們管這東西叫禁墟。
每個人具有的禁墟,各不相同。”
林軒將有關禁墟的,最基礎的知識跟兩人講了講,包括境界如何劃分,禁墟的分類,等等。
這一次,連公羊拙都沒有鬨幺蛾子,靜靜聽著。
超能力,對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來說,簡直酷爆了有沒有。
公羊婉眼睛亮閃閃的,但旋即又變得黯淡。
按照林軒說,禁墟的覺醒一般需要特定的條件,但即便如此,也不是誰都能覺醒禁墟。
能覺醒的,終究是少數。
她大概率是沒這個天分。
林軒看向公羊拙,“把你的火焰展示出來給我看看。”
公羊拙照做,透明的火苗在他掌心燃起,十分溫順,與煞氣騰騰的黑色火焰差彆極大。
林軒還記得,曹淵的火焰甚至能影響人的心智,讓人變得衝動易怒。
他直接伸手摸了上去。
公羊拙連忙往後縮,“你想死嗎。”
他隻是想稍稍報複一下,又不是真要置林軒於死地。
“彆動,你的火傷不到我,”林軒神色平淡,直接抓住公羊拙的手腕。
手掌與火焰接觸,林軒感覺到淡淡的灼燒感,但並非來自肉體,而是靈魂。
這火焰所燃燒的,竟然是靈魂。
林軒感覺到,那火焰在接觸手掌的瞬間就已經打蛇隨棍上,一點點侵蝕他的靈魂。
但這速度實在太慢,就算他放任對方侵蝕,想要將他的靈魂燒穿,也要猴年馬月了。
林軒心念一動,火焰熄滅。
公羊拙觀察著林軒臉色,見林軒麵上沒什麼變化,暗自鬆了口氣。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莽,萬一你死了咋辦!”
林軒意外地看了公羊拙一眼,“那不是正合你意?”
“我隻是擔心,你死了,那青山縣的官老爺找不到屠滅青龍寨滿門的凶手,會找我和我姐麻煩。”公羊拙撇撇嘴。
林軒聳聳肩,“你的能力,我大概有想法了,你的火焰現在威力還很弱,但可塑性,應該是極強的。”
林軒有了個猜測,公羊拙的火焰,應該能通過殺死他人,焚燒他人靈魂來進化,就跟公羊婉的【長生顏】,能通過吞食他人血肉進化一樣,可塑性極強。
無論如何,公羊拙的火焰不可能一直是這種軟趴趴的透明火苗,不然說不清,老曹的火焰為什麼是黑色,公羊拙又是如何差點以凡人之軀登臨至高。
“給這個能力取個名字吧,這能力,據我所知,還從未出現過。”
公羊拙聽到這話,眼神唰的一亮。
“那,就叫超級無敵大火神!”
林軒and公羊婉:……
這什麼鬼名字。
說實話,林軒很想用這個名字,不為彆的,就為了等公羊拙長大了,讓他每次使用能力都會想到這個名字,可以反複鞭屍。
“就叫【噬魂淵】吧。”林軒直接拍板。
顧名思義,吞噬靈魂的深淵。
“不是說讓我取嗎,你這大人,竟然說話不算數!”公羊拙眼睛一瞪,那表情仿佛在說,我就知道你老小子不講武德。
“叫師父,沒大沒小,”林軒給了公羊拙一拳。
“今天先教你們兩個基本的拳腳功夫,”林軒說著,陳牧野和趙空城已經出現在身側。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兩人戴上了麵具。
昨晚林軒已經跟兩人講了大致情況。
當兩人知道他們竟回到兩千年前時,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接下來,就由這兩人來擔任你的指導老師。”
“那我呢?”公羊婉指了指自己。
“你,我親自指導。”
公羊拙很想為自己的姐姐發聲,他感覺師父這個淫賊,終於是露出狐狸被他了,這分明是想想支開他,然後對自己的姐姐下手。
但這一想法,一直持續到趙空城拿出長刀,挽了個刀花。
公羊拙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這,有點帥啊。
對不起了老姐,不是我不想救你,實在是刀術太誘人。
期間,陳牧野了解到公羊拙的能力後,從閻羅殿中召出一隻冤魂,讓公羊拙灼燒。
冤魂很快被焚燒殆儘,公羊拙的精神力,竟有了細微的提升,那火焰的顏色,也加深了一絲。
這一次,火焰再度灼燒靈魂時,陳牧野感受到一絲絲名為“痛苦”的情緒,這火焰,在燃燒靈魂後,竟然能影響人的情緒。
火焰對靈魂的灼燒效果,也有了一絲提升。
被關在閻羅殿中的靈魂,會受到無休止的折磨,或許正是因此,那火焰中的情緒才是痛苦。
看這樣子,焚燒的靈魂越多,所積攢的種種情緒就越多,造成的傷害也就越大。
這是個成長性極強的禁墟。
陳牧野不理解,這種禁墟,不應該在曆史上籍籍無名才是。
“小子,你叫什麼?”
“公羊拙。”
“公羊?公羊婉是你什麼人?”
趙空城和陳牧野,都是學過曆史的,知道守夜人的前身是鎮邪司,鎮邪司第二代主司,也姓公羊。
公羊拙古怪地看了兩人一眼,“那是我姐姐,你們兩個是我師父的人,竟然不知道?”
趙空城和陳牧野皆是一愣,兩人回頭看去,就見林軒正安排公羊婉紮馬步,笑的很是淫蕩。
兩人一瞬間肅然起敬。
訓練途中,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有人前來青龍寨登門拜訪,手裡還拿著一封信件。
原本的寨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棟三層的奇怪建築,建築前還有幾人正在練武。
那人原本還在驚訝,但陳牧野一個眼神,對方立刻雙目呆滯。
從那人手中拿過信件,陳牧野看了看。
信件是青龍縣的縣令寫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們寨子裡的人被殺了,我已經在幫你全城通緝那兩個殺人者了。
隨之附上的還有林軒和公羊婉的畫像。
陳牧野將信給林軒看過,林軒看完,朝著對方揮揮手。
對方渾渾噩噩地下了山。
而林軒,緊隨其後。
“老師,師父這是要去殺青龍縣縣令嗎?”公羊拙問道。
叫林軒師父,叫陳牧野和趙空城,則是老師。
“我不知道,林軒的想法,我也猜不透。”陳牧野搖頭。
一刻鐘後,縣令府衙中。
“你說,他隻是說自己知道了,錢的事談都沒談?”
“是的。”
“他沒說,那拖欠幾個月的孝敬,什麼時候給?”
那人已經汗流浹背,麵對台上肥頭大耳的縣令,他隻得把腰彎得更低。
縣令猛地一拍案牘,“劉大熊,你當真欺人太甚,老子好心好意幫你全程搜捕,你非但不領情,卻還一而再再而三拖欠給本縣令的孝敬,當真本縣令治不了你!”
縣令冷笑道,“師爺,我記得,霍將軍的隊伍,已經在路上了吧!”
“大人,您是想……”一旁公羊胡的男人眼睛一亮。
是了,他們青龍縣地處西北邊陲,霍侯爺此時正要啟程回京接受封賞,恰好要經過這裡,他們可以借刀殺人。
“師爺,立刻修書一封,向霍將軍訴苦,我想,霍將軍這樣嫉惡如仇之人,見到有人在邊陲之地作威作福,魚肉百姓,一定會非常憤怒,”縣令冷笑,臉上的肥肉堆成褶子。
“是,小的這就寫!”
被稱作師爺的公羊胡男人笑的奸詐,待到霍去病踏平青龍寨,他們大可以在扶持一個聽話的勢力上去。
至於霍去病,不過是他們用來滅掉青龍寨的工具罷了。
這青龍縣,還是他們的天下。
兩人沒有察覺,在暗處,有一道身影自始至終注視著這一切,在他掌心,有一張羅網。
時光荏苒。
兩個傷員初步恢複,林軒用煉金變了些盤纏給他們,陳牧野修改了他們的記憶,將他們送走。
每日清晨,倒吊人公羊拙在客廳準時刷新。
但這次,林軒不再堵住他的嘴。
所以每當清晨,陽光灑入窗戶,總有飽滿的嚎叫代替公雞啼鳴。
“彆叫了,再叫把你當陀螺抽。”
趙空城掏了掏耳朵,無奈道。
“你小子也真是,明知打不過,非要去招惹。”
說著,趙空城一個響指,繩索儘斷。
公羊婉從廚房走出,飯菜上桌。
自從上次之後,她就再沒翻過車。
隻是全身發酸,師父是真沒把她當人,訓練一直卡在她極限上。
“嘶——”
深藍色的蛇頭從天花板探出,歪著頭看向摔在地上的公羊拙,似乎不明白對方在乾什麼。
“浪痕前輩,您的早飯。”
公羊婉將堆滿牛肉的餐盤放在浪痕麵前。
浪痕一口吞下。
在能隨意大小變後,它縮小狀態下,所需要的進食也相應減少,不會像個無底洞。
林軒從臥室中走出,一邊打哈欠,還一手撐著紅顏額頭。
紅顏張開手,想要抱在林軒身上,卻被一隻手攔住,嘴巴鼓起。
浪痕見此,熟練地盤繞到林軒脖子上,還朝紅顏嘶了一聲,似乎在炫耀。
紅顏:(`へ´)不高興
公羊婉看看紅顏的身材,又低頭看看自己,忽的沉默。
“師父,今天訓練什麼?”公羊婉問道。
“今天先不訓練,”林軒轉頭,看向山腳方向,“有客人來了。”
……
“侯爺,周圍太安靜了,這不正常。”
山林間,三人正在行進。
中央那人身披戰甲,劍眉星目,豐神俊朗。
左邊,是位儒衫書生,右邊,是一個同樣身披戰甲的魁梧大漢,看起來,像是中間那人的副手。
剛才那話是書生所說。
“侯爺,我總感覺那青山縣令的信有問題,”始終沉默的大漢開口。
“我知道,”霍去病回複。
他的眼光何其毒辣,那信話裡話外,都是在控訴青龍寨的暴行,在訴說他青龍縣縣令在青龍寨淫威下支撐起整個縣城,是如何如何不易。
霍去病一句話都不信,按照對方說法,青龍寨在這片地域算是土皇帝,哪裡容得下一個敢違抗他們命令的縣令。
要麼,是兩方因為分配不均鬨掰了,縣令決定先下手為強,要麼,對方是知道他們要經過,擔心被發現與青龍寨的貓膩,急著與青龍寨撇清關係。
但,太安靜了。
霍去病的領域擴展開來,按照青龍縣縣令附在信中的地圖,他們現在分明已經進入青龍寨的勢力範圍,可他的能力卻沒感受到活人的氣息。
很快,儒生和副將也察覺不對,儒生默默將副將護至身前。
副將手握長刀,撇撇嘴,“看你那慫樣。”
“你牛逼,你覺醒了能力,我又沒有。”
“那是老子天賦異稟,”副將得意一笑。
斬擊能劈出漆黑月牙,上陣殺敵,刀鋒揮過,殺人如割草。
據他所知,在這之前還從沒人掌握這種能力。
隻是他還沒想好怎麼命名。
三人山上,霍去病忽的愣住,他終於感知到人,但已經不需要了。
因為,就在那青龍山山巔上,數道身影正俯瞰三人。
中央,是一位青年。
黑底金紋的麵具下,是一雙淡漠的眼眸,深紅鬥篷隨風飄揚。
霍去病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仿佛不是在注視一個人,而是在注視一頭從深淵爬出的野獸,一位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