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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這家夥，好像不是人啊……”哪吒眯起雙眼，看向台上身影。
“李毅飛是友非敵。”孫悟空瞥了哪吒一眼。
說實話他也挺意外的，在精神病院相處這麼久，他還從沒聽對方唱過歌，沒想到唱的這麼好。
“放心，我又沒打算乾什麼。”
有了李毅飛這個王炸開場，氣氛一下子變得火熱起來。
台上節目應接不暇，台下掌聲連綿不絕。
直到主持人拿起名片，再度喊出一個名字。
“接下來有請安卿魚同學演唱，《魚洱》。”
江洱整個人怔住。
安卿魚抬頭，朝她露出一個笑容，他推著輪椅，朝台上走去。
江洱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林軒攔下，接過推輪椅的職責。
“這首歌，你才是聽眾，你在下麵看著就好。”
林軒將安卿魚推上舞台，台下響起一瞬的騷動。
“《魚洱》，這是什麼歌？”
卻見推著安卿魚的那人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吉他，放到安卿魚懷裡。
林軒將安卿魚置於聚光燈中央，轉身沒入黑暗，將舞台完全交給了他。
安卿魚透過紅色舞台，與下方的江洱遙遙對視。
“江洱，我記得你說過，會唱歌的男生，在你那裡好像可以加分？
所以，我就跟著李毅飛學了下，也幸好，我學習能力很強。”
話落，台下頓時傳來無數起哄聲、口哨聲，眾人哪還能不明白，這分明是一個男孩專門為自己的女孩準備的曲目。
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動琴弦，前奏響起的刹那，眾人皆是一愣。
這分明是李毅飛開頭唱過的那首曲子。
可為什麼叫《魚洱》？
安卿魚嘴唇輕啟，清澈的歌聲從喉嚨湧出，如果說李毅飛的歌聲是一束溫暖的陽光，安卿魚則是清澈甘甜的溪流，帶給人絲絲涼意。
他的歌聲，比之李毅飛有過之而無不及。
按理來講，一場聯誼會中，連著兩次唱同樣的歌，第二次時，觀眾會有些厭倦才對。
但安卿魚的歌聲卻好像讓大家從另一個角度重新認識這首歌，如醉如癡。
原本照在安卿魚身上的燈光忽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海浪聲，眾人向台上望去，就見在安卿魚身後，原本紅色的幕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海灘，遠處，海天相接，海風吹拂。
所有人都為這個變化目瞪口呆。
安卿魚坐在海灘上，抱著吉他。
海浪聲與歌聲應和，沁人心脾。
江洱眼眸逐漸瞪大，她認出了那裡。
那是洱海。
下方傳來陣陣驚呼，有人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臥槽，這3D技術也太牛了，看著跟真的一樣。”
“學生會下血本了啊！”
但其實，學生會的場景和燈光指導同樣懵逼，他們沒準備這一出啊。
他們甚至感受到迎麵而來的海風，想要達成這種效果，絕對耗資巨大！
可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
台下，林軒點點頭，對自己的傑作感到滿意。
煉金權柄，打造個3D影響還是簡簡單單，要不是場地不夠，他甚至可以真的憑空構造個海灘出來。
當然，洱海是沒法用煉金權柄構造的，畢竟實在太大了。
李毅飛看著台上的安卿魚，歎了口氣：“安卿魚這家夥，僅一晚上就學會了吉他和唱歌，甚至直接超過了我……又是個沒關的。”
“這就不得不提到某個‘大風車吱呀吱悠悠的轉’都要練習一個月的家夥了。”林軒雙手抱胸。
林七夜：“！”
“你怎麼知道的！？”
他明明很隱蔽，都是在眾人睡覺之後才偷偷練。
而且那時候林軒正“叛出”夜幕，這家夥是怎麼知道的？
林七夜拳頭硬了，因為林軒既然知道這件事，必然不會放過拍攝社死瞬間的機會。
上次群毆他下手還是輕了。
“以安卿魚的性子，能站在台上唱歌，怕是下了很大決心，更不要說他現在還坐著輪椅。”林軒說道，他看向一旁的江洱，發現對方正癡癡地望著台上身影，耳朵裡除了歌聲，再聽不到其他。
兩人隔著舞台對望，眼裡隻有彼此。
他們在盛大的舞台中，在美妙的歌聲裡，用眼神做著無聲的告白。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這一次，比李毅飛還要熱烈。
這掌聲，不僅僅獻給歌聲，也獻給美好的愛情。
連那原本傷心的白影女孩，也為兩人鼓起了掌。
她好像看到了昌宏和自己。
節目繼續，終於，到了陳天的節目。
林軒起身，向著後台走去。
李毅飛帶領一眾殘魂，轉身就走，這裡一會兒很可能爆發大戰，不是他們能待的地方。
天庭三刺頭站直了身子，收斂了臉上笑容。
許多不明真相的人發現，原本熱鬨的會場，在這一刹那變得寂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陳哥，到咱們了，沒想到咱們還是壓軸呢！”
張毅緊張又興奮，以陳哥彩排中表現出來的雜技身法，定然能技驚四座。
陸甲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怔怔望著陳天，欲言又止。
“是啊，該我，登台演出了。”陳天掃了三人一眼，像是下定某種決心。
四人戴好兜帽與鬥篷，陳天轉身，登上舞台。
沒人注意到，他眼底的那抹戲謔。
……
……
“終於要開始了，嘿嘿嘿，真期待啊！”
王座之上，一道黑色身影斜靠椅背，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手機中聯誼會的直播畫麵。
“【混沌】，如果你打斷我與莎布的交媾，隻是為了叫我來隻是為了看人類間無意義的活動，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在王座旁，是一尊八翼天使，三對漆黑羽翼，以及一對由血肉構成，長滿眼球的猩紅雙翼。
路西法輕撫著尾端那雙肉翼，含情脈脈，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
他的一隻眼瞳，顯然已經變成合抱的蟲卵。
“怎麼會沒意義呢，”【混沌】似笑非笑地看了路西法一眼，“看到剛才那個騎著輪椅的少年了嗎，嘖嘖，當眾表白欸，你說他們兩個，比之你和【黑山羊】如何？
我覺得……”
話音未落，一柄漆黑長劍已經撕裂空間，向著【混沌】劈來。
“彆那麼急躁嘛，”【混沌】身形一閃，出現在路西法另一側，王座被一分為二。
“人類的感情，可笑至極，不要拿我和莎布的感情與卑賤的蟲子相提並論。”
【混沌】嘴角裂開，
“那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少年，是還未恢複記憶的【門之鑰】呢，你還會這樣想嗎？
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黑山羊】和【門之鑰】，其實是夫妻哦~
你，才是那個小——三——”
【混沌】拉長音調，聲音極儘戲謔。
轟然一聲，奧林匹斯的神山出現一條上千米的巨大裂縫。
【混沌】將自己被分成兩半的身體重新拚接好，“彆這麼大火氣嘛，小三哥，我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門之鑰】很快就會回歸，到時候，你這小三，自然就上不了台麵嘍~
而且，你視之如珍寶的莎布，可是人家的擦腳布呢，人家真正喜歡的，是被你稱作螻蟻的人類女孩，看不上這塊擦腳布~
哎呀呀，一想到猶格·索托斯回歸後，莎布·尼古拉斯又會去冷臉貼熱屁股，我就替祂難受——”
【混沌】沒有五官的頭顱上，裂開兩條縫隙。
縫隙中，是一幅場景。
那是站在舞台上的陳天，他咧開嘴笑著，將鬥篷掀開。
他的身體，是幾根拚接在一起的白色柱體，其由無數細小的白色節肢嵌合而成。
此時此刻，陳天腹腔處那密密麻麻的白色節肢張開，腹腔內折疊的月透鏡展開，此時的他，就像是個電視機底座，那月透鏡，是電視機的熒幕。
陳天頭顱轉頭一百八十度，看向身後已經被嚇呆的陸甲和張毅。
“小甲，張毅，林軒，你們快來，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這是榮耀！
我騙了你們，月透鏡不是探究月亮的儀器，他是用來召喚偉大存在的祭器，隻要能讓那位召降臨，你我就都能成為祂的從神。”
隻見陳天竟咧開大嘴，朝著陸甲露出一個溫暖的笑。
“小甲，生日快樂，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就是一塊成神，怎麼樣，喜不喜歡？！”
陳天那樣子，好像是給自己的好兄弟準備了很久的驚喜終於曝光。
正如林軒所說，陳天這具傀儡仍有殘留的，已經被扭曲的意識，在他看來，讓自己的兄弟陪自己侍奉神明，是為了兄弟好，是應該感到喜悅的。
如果放在正常情況，如果麵前這個人給自己準備的是蛋糕，如果自己麵前這人依舊是那位陳天，而不是一隻怪物，陸甲或許會感到驚喜。
但現在，他隻有無儘的驚駭。
那“溫暖”的笑容，讓他如墜冰窟。
他不理解對方要乾什麼，但他能看到陳天的頭顱和四肢在快速萎縮，所有的白色節肢都扣在月透鏡表麵，仿佛鏡子上的鏡框。
而陳天的臉和四肢，都成了月透鏡的裝飾品。
林七夜猛地直起身子，環顧四周，神色驟然凝重起來。
他分明感知到，在周圍出現了數十隻克萊因境界的怪物，已經將會場包圍。
不隻是米戈，還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東西。
那是一群白色血肉構成的柱體，由無數瘦骨嶙峋的圓形蹄足支撐，表麵長滿扭曲的羊角和猙獰巨口。
那些怪物在出現的瞬間，便發出一聲尖銳至極的啼鳴，白色的血肉開始融化，猙獰的口器在吞噬羊角與蹄足，它們，似乎在進行一場血腥而原始的儀式。
而儀式的對象，是舞台中央的那麵月透鏡。
詭異的乳白色液體從眾人刻畫出紋路上湧現，仿佛汗腺中湧出的一滴滴液體，最終聚集在一起化作繁複的紋路。
月透鏡開始無聲顫動，鏡麵泛起道道漣漪，在鏡麵中央出現了一道裂縫，滾滾黑霧從中漫出，無窮無儘，仿佛要遮蔽整片蒼穹，世界一瞬間由白晝化為漆黑。
那滾滾黑霧仿佛無底深淵，藏著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
忽然，那黑霧中，一隻布滿觸手與黑色毛發的羊蹄從中伸出。
在羊蹄出現的瞬間，普通人，甚至克萊因以下的守夜人都在一瞬間被奪走理智，他們的呼吸變得粗重，他們望著那長滿粗毛的黑色羊蹄，眼中充滿對生殖的渴望。
大夏神瞬間反應過來，純淨神力將眾人包裹，送出很遠。
周圍的場地被直接清空，更有大夏神直接出手，想要打斷祂出來的進程。
但攻擊卻像擊打在無形的屏障上，泛起道道漣漪。
【混沌】發出刺耳的笑聲，祂將正在發生的這一幕展現在路西法眼前。
“你看，莎布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提前喚醒猶格·索托斯，當祂的擦腳布了，按照人類的說法，你的女神，是人家不要的舔狗，嗬嗬嗬哈哈哈哈，有趣，當真有趣！
大夏早就布置好天羅地網，可祂還是要往裡跳，多麼讓人感動！
哎呀，我要是你，我就立刻提刀趕過去幫祂，順帶把那所謂的正宮猶格·索托斯送死，這樣正宮就是我啦。”
路西法牙齒嘎吱作響，雙眸猩紅，青筋暴起，“【混沌】，如果你是在嘗試激怒我，那你成功了，將我送過去，我要莎布掃清一切。”
【混沌】聞言，頭顱裂開一條縫隙，祂在模仿人類的狂笑。
祂抬手，打出一個響指，滾滾黑霧將路西法包裹。
“如您所願。”
就在路西法消失的瞬間，一團陰雲出現在神山頂部，遮蔽天宇。
那團雲霧長著無數黑色羊蹄，軀體上生有長滿利齒的黑色大口，口中，是爬動的猩紅蠕蟲和抱合的蟲卵。
【黑山羊】發出憤怒的嘶鳴，祂覺得【混沌】分明是在浪費祂們的力量。
對方奪走了祂的一具化身，阻斷了祂與路西法的交流，將路西法騙去了大夏。
但現在分明不是向大夏發動進攻的最佳時機！
劇烈的囈語在神山中回蕩，【混沌】“嘴”角咧得更大，祂雙臂張開，似是要環抱這個世界。
“你說我這麼做的意義在哪？
小三為了上位去謀殺正宮，多麼有趣！多麼歡愉！
這本身，不正是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