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冷清的街道上。
傷疤道士被眾人圍堵,並沒有任何感到不適的地方,反而笑道。
“諸位前輩,稍安勿躁!”
“你讓我怎麼安靜地下來?我聖女大人還在客棧裡麵!”老嫗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放心,隻要有貧道的禁忌,你們想保護的人隻要不出房間都會相安無事的。”
傷疤道士依舊是不溫不燥說道。
周圍人都凶神惡煞盯著他。
他很是無奈地攤攤手,“其實貧道也不想鬨這麼大,但關鍵是那黑山夢魘太欺負人,貧道在這落葉城裡抓了它三個月,屢屢受挫,好幾次要抓住的時候,它一個鬼遁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這才出於無奈,散發符籙,勾引它現身。”
“誰知……”
“誰知你散發得太多,硬是將方圓百裡的鬼魅給吸引過來,鬨了一出百鬼夜行是吧?”老嫗瞪了他一眼。
之前進城也是看在他天師身份上,信了他的話,拿起符籙當作護身符,也沒仔細檢查,到了晚上卻詛咒開始爆發,這才發現不對勁,連忙出門去找他算賬,誰知這家夥已經是有不少人追著他討要說法,沒辦法,隻能想討要一個禁忌之法,把自家聖女房間安置好。
但這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按照他的說法,是必須要其他人協助他抓住黑山夢魘,他才結束這場百鬼夜行。
姥姥沒有辦法,隻能糾結地回來,一起協助他。
否則這場鬨劇一直都沒個儘頭,自家聖女的安危也不能保障。
其他這些人,也跟姥姥差不多,都是被這傷疤道人逼的無奈,主動進入他精心設置好的棋局,甘做棋子。
“原來是這樣!”
通過這些人的對話,客棧窗戶內偷看的葉殊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本以為那天是是冒充的,是與黑山夢魘勾結的敗類,卻沒想到是真的龍虎山天師!
隻不過他為了抓住黑山夢魘,這才精心策劃個一場局,迫使其他高手一同協助他抓鬼。
不可謂不高明!
但做法確實可惡!
這百鬼夜行絕對會有人死於非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倘若要是他控製不住百鬼夜行的走勢,亦或者沒能將那黑山夢魘給引誘出來,那麼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白費,會有更多的人死的沒有價值。
“貧道知道你們對我的做法頗有微詞,但我也知道我做這些事有違天理,可這黑山夢魘一日不除,落葉城的百姓一日不能安穩睡覺,貧道也是出於無奈,才使出這麼一招,你們要罵就罵,但等會黑山夢魘現身的時候,可千萬彆省力氣!”
傷疤道人麵無表情說道。
彆看他一直都保持淡定,其實說話間手也在微微顫抖,他也是在害怕計劃失敗。
有人發現了這點,笑道:
“看你年紀輕輕,應該是出山不久,沒想到敢賭這麼大,還真是膽量不小。”
不僅是膽量不小,最重要的是他太年輕了!
頂多不會超過三十歲。
而他也是如假包換的天師!
龍虎山難出山,是公認的事實。
有的幾十年,上百年都極有可能不會出山一人。
但出山之人,無不是驚才豔豔之輩。
也被世人稱之為天師。
麵前這個小天師如此年輕,他們即便是見過了風霜,也沒見識過這等人物,都不由有些驚歎,所以才懷著試一試的心,選擇配合他。
“貧道不過芸芸眾生的一份子,所作所為,無關年齡膽量本事,隻在心誌。”傷疤道人說道。
“好一個隻在心誌,今天你不把那什麼夢魘除了,老身就除了你!”
皇極堂的老嫗咬牙切齒,怒道。
“對!小天師,這可不是威脅你,你鬨這麼大,失敗的後果,你可考慮清楚了!”
“現在你反悔已經是晚了,失敗了,我們可不會饒過你!”
眾人群情奮湧,他們實力皆為不俗之輩,即便是麵對黑山夢魘,也有解圍的辦法,所以,這黑山夢魘看起來危害無窮,但事不關己,他們高高掛起,根本沒必要在今天晚上參與這種危險事項,反而是被這道士用了一出百鬼夜行,給逼了出來,想要一勞永逸解決事情。
如果放在百姓的角度來看,他的的確確是在劫富濟貧,利用這些躲起來的高手之力對抗夢魘,以絕後患。
“高!”就連葉殊也忍不住讚譽一聲。
這什麼龍虎山的道士,的確有幾分名堂,也在為天下蒼生考慮。
不過,這究竟能不能行得通,就是另外一回事。
“我倒是想問上一句,百鬼夜行有一段時間了,到現在也沒見到黑山夢魘,你小子是不是做錯了方向?”
有人已經開始質疑。
傷疤道士也感到古怪:“按理來說,落葉城現在都成了鬼城,那黑山夢魘沒有理由不出現呀,它難道識破了我的計謀?”
“不可能,那老鬼雖說狡猾多變,但絕對抵不住百鬼夜行的誘惑,它一定在這座城的某個地方。”
“這附近……”
他緩緩抬起了頭,臉上那道的刀疤讓人觸目驚心,目光則是幽幽地盯著一個窗戶。
“那裡竟還有人在看著貧道,也有貧道的禁忌,想來也是這些人想要保護的家夥。”
“但是他身上……”
葉殊皺起眉頭,“這道士發現了我。”
他這才緩緩把窗戶關上,外麵的情況也大致了解了一遍,事情的真相也清楚。
是龍虎山道士鬨出來的一件怪事,但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解決黑山夢魘,事出有因,葉殊除了多少有些抱怨,也沒什麼好說的。
但,他眉頭一皺,很快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
那就是怎麼外麵的鬼魅怎麼沒有客棧裡麵的這麼多。
裡麵都快要擠成豬圈了,外麵還零零散散的隻有一些。
莫非這裡麵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這些鬼魅嗎?
葉殊百思不得其解,而這時候一旁的朱雀扯了扯葉殊的衣帶。
問道:“鬼魅最喜歡的是什麼?”
葉殊當即回答:“陽氣。”
“在場的人當中,誰身上的陽氣最多?”
葉殊突然抬起腦袋,身體止不住顫抖,即便是此刻不說話,他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