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累了,他聽不清楚接下來的話,當然,那都不重要了。
他現在最期待的,是傳聞中即將死亡時才會降臨的跑馬燈,回想一生,回想一生自己認為最幸福的回馬燈。
說到底,死亡還是仁慈的,它可以在人最絕望地時候用溫暖的回憶來麻痹自己。
浪客駝著腰,耷拉著腦袋,苦苦等待走馬燈的到來,可等啊等,等啊等,走馬燈似乎要曠工了。
他此時此刻很痛苦,無論是心靈,亦是身體,都飽受煎熬。
恍惚間,他開始自己回憶,試圖來麻痹自己。
莎士比亞曾說: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可人到了一定的時候,真的無比需要這序章來翻閱。
浪客認為此時的天氣是微涼的,氣氛是寂靜的,他想起自己剛剛覺醒的那個晚上,自己赤條著身子在胡燭坑騙來的彆墅房間中,規劃的自己的未來,哦對,他不喜歡規劃未來,因為這樣會影響對於未來好事降臨的‘驚喜感’
想起夏天,應該是夏天吧,那時候很熱,他在上學,白芝芝在前麵,王意在身邊。
窗外的蟬啊那叫一個吵,用白芝芝的話來說,那就是在玩命的叫!
就是在這吵鬨、沒完沒了的夏天,他隨意的靠在班級窗台,看著窗外鳥兒飛呀飛,才剛有了一些困意,他就能聽到前桌白芝芝拿刀子在桌案上刻‘作品’的聲音。
他說,“小白,彆刻了,很吵的。”
記得當時小白轉過身,是這麼說的,“誒?你耳朵居然這麼好?”
然後自己說:“拜托,用你那腦子好好想一想行不行,我可是命師啊,這點距離當然聽得到。”
真是笨啊!浪客懊悔,自己當時怎麼能這麼說,為什麼不說:‘因為我是天才,你是蠢蛋,就像正負極那樣,明明不同,感知卻格外的清晰’
如果這樣說白芝芝那小子一定會氣的跳腳吧!哈哈哈!說不準還會大叫出來被教官給數落一頓!
隻可惜,當初他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昏昏睡著了,雖然很吵就是了。
砰砰!
“儘飛塵,彆睡了,能不能起來了啊,都已經放學了好不好。”
“誒?胡燭,白芝芝呢?”
黃昏,書桌擺滿的教室內浪客迷茫的抬眸詢問。
“哈?白芝芝是誰?聽這名字~難不成是某個白毛雙馬尾~小子,你從哪認識的,快推給我~~”胡燭穿著教師服,滿臉奸笑的說。
浪客腦袋昏沉沉的,“是夢啊……”
“你小子怎麼回事?今天睡傻了?我靠,你這德行以後該不會覺醒出個枕頭吧?”
“覺醒?我不是已經覺醒過了嗎?”
“覺醒過了,你說的什麼胡話,你才高二啊大哥。”胡燭伸手貼了一下浪客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
“我覺醒過……了吧。”
“那你說說,你覺醒的什麼?”
浪客剛要開口,卻卡住了,對啊,什麼來著?
他閉眼,想要思考。
他覺醒的,是什麼來著……
“寰,寰級……終序花園!!”
“是寰級終序花園!!!”
吵鬨的聲音,浪客再度睜開眼,可胡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的離他好遠,還用著一種開心的目光在看他。
在第一視角,他低頭看了看手,發覺周圍多了好多人,是以前的同學,還有其他班級的,全部都在看他。
這是……覺醒現場?
“是前所未見過的寰級!同學!你的能力是什麼!”
覺醒官湊上前,浪客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眨眼,他想開口,可眼前的景象,又變了。
“小霧,你的能力是什麼啊?”
篝火,天台,晚間黃昏,有晚風與烤肉。
浪客目光恍然的看著周圍,白芝芝、王意、太史青衣、司南雨、清野霧、韓玄、高月。
他們圍坐在一團篝火前,都在看著膽怯的清野霧,詢問他的能力。
在浪客迷惘的時間裡,這個話題不知在何時過去了,大家開始笑起來,從篝火上的烤架拿起肉串開始分了起來。
耳邊都是熱鬨的笑聲,大家都在。
盯著火焰升騰,烤肉被燒的流出油,浪客不敢眨眼了,他怕就這麼一瞬間,眼前這溫馨的一切又消失了。
“哎!老儘,乾雞毛呢在旁邊躲著不說話,咱這不是說日記的事呢嘛?”白芝芝蹲在地上拿著一串烤肉嚷嚷道:“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正經人誰寫日記啊是不是?”
浪客愣了一下,遲緩的點頭。
“嘖,你咋那麼敷衍呢,那你看我說的不對嗎?”白芝芝以為浪客懶得搭理他,當即就不樂意的站起身,抬腿想要跨過篝火去找他。
可他忘記了自己短半截的雙腿,一股火焰撩了一下褲襠,害得他嗷的一聲竄了起來,兩手捂住屁股,手裡的烤串也掉進了篝火。
刺啦!
火焰翻騰了一下,火星迸濺,浪客不自禁的就炸了眼。
一瞬間,他要懊悔死了。
他有些逃避,不敢睜眼。
浪客豎起耳朵聽,是火焰的聲音!那是不是說他沒有離開,還在篝火旁,還在大家的身邊!
可聽來聽去,怎麼隻有火焰燒著的聲音啊,難道大家都在憋笑看他嘛?
睜開眼。
哦,原來他回來了,火焰燒著肉的聲音,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啊。
是這樣啊……
黑色火焰燒的旺盛,浪客已經沒了人形,隻剩下半個腦袋在那裡,連接著不多的脖子。
刺啦!
這次不是烤串掉進了火裡,是眼淚。
浪客用自己最脆弱的一麵迎接死亡。
“好想,好想,回家啊……”
…………
…………
這次真的要命了。
在最後的一息中,有一個最為熟悉的聲音闖入了這份脆弱。
“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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