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思量過後,儘飛塵陷入了對自己決定的懷疑中。
他不確定自己做的對不對,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想自己在未來與朋友刀兵相見。
可是,如果他不殺入不死城,那不久的未來要怎麼辦呢?難道重蹈覆轍,無限次陷入循環嗎……
秦承看著儘飛塵的這般模樣,看得出他聽進去了剛才的話。
“時間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但同時也伴隨著很大的限製。”秦承思緒良久過後說:“你不能與這個時間的你相遇,否則會引起世界的祓除,除此之外,你能不過透露過多的未來,過度的去更改,這同樣是一種貪心。如果你的「心」比「靈」更早的飽和,那就無法改變了,等你步入‘帝’的那一刻,你恐怕就不再會是你。”
“也就是說,在我靈氣滿足‘帝’境要求之前,如果我的心徹底被三垢之貪侵濕,那之後在我突破的時候,我很有可能會直接變為貪,是嗎?”儘飛塵說。
秦承微微頷首,“沒錯,這存在一定概率,但這個概率你賭不起。”
儘飛塵垂眸的攥了攥拳,“是啊,我賭不起,我還是想要我自己。”
“所以,要想避免這一切,你要控製好自己,永遠都不要讓人叫出你的名字,更不要過多的牽扯現在的事,特彆是重大的事情。”秦承嚴肅的說。
“重大的事情?”儘飛塵問:“比如呢?”
“讓不死城變成死城。”秦承說:“且不說你做不做得到,就算你真的做到了,那不死城不是消失,而是易主,你,會變成不死城的新一任主人。”
儘飛塵再次感到迷惘,“那我現在該怎麼做,難道就是無意義的充當著…浪客?”
“我有辦法,但在這之前,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不需要明說,能懂嗎?”秦承鄭重道。
儘飛塵點點頭,“您說。”
“人族三帝五尊,異族同樣。”秦承沉吟了一下道:“那帶來毀滅的……”
儘飛塵秒懂他的意思,這是在問將來入侵藍星的是哪一位帝。
不能明說,那就用彆的來表示。
他先是思考了一下,選擇用什麼話來回複這段啞語。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說,隨後舉起手,忽的攥拳。
嗡!
奇異的能量散發,好似宇宙星河一般的畫麵在儘飛塵的拳頭閃爍了一瞬。
人心不足蛇吞象,釋義無止境的貪欲。
而宇宙星河,更是進一步特征的概括。
秦承瞬間了然來者是誰,微微點頭,隨後又說:“城牆堅固,難道是新型武器破了防禦?”
這是再問貪是如何突破藍星防禦大陣出現的,儘飛塵略微沉吟,搖了搖頭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兵者詭道也,改天換地並不出奇。”
說罷,儘飛塵歎了口氣,再度說:“還記得一年前的海省世間,王家的火燒雲連綿萬裡,一個培育少年人的武院卻變成了最大的囚籠,您說,這可笑吧?”
秦承一愣,隨即串聯他的前一句話,又想到後一句話,在短暫的思緒後,他身子僵了一下,有些匪夷所思,又有些不可置信。
“霍尼啊…我們可是老交情了。”
看著秦承緊皺著眉頭的模樣,儘飛塵還以為他不信,剛準備開口,但卻被他給攔了下來。
“這些就夠了,時間是和尚,不打啞語,但佛道無情,不要再繼續了,時間的力量會懲罰你的。”
“你願意相信我嗎?”秦承因為年老而渾濁的雙目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儘飛塵不禁失笑,“當然。”
“繼續你強盜的行徑,但要留根,不要太過分。”
“可……”
“聽我說完。”秦承在短暫的時間內迅速做出了對未來危機以及如今儘飛塵的打算,說道:“我會叫人給你一份清單,世界上最強大的秘境都在其中,你趕回你的老本行,但這些資源不再是給你吸收,而是給另一個你,以及你所珍視的朋友。”
儘飛塵微微蹙眉,“但即便是這樣,想讓他們短期提升到能夠抵抗危機的實力,這不現實。”
“不,這些不是在為危機做準備,而是讓你這次彆白來,好不容易有一個光明正大當強盜的機會了,總不能浪費不是?”秦承笑了一聲。
不兒?鬨呢?儘飛塵傻眼了,我拿三百億…我拿命跟你玩,你跟我說這個?
“那危機呢?這怎麼辦?”
秦承頗具灑脫的擺手,“這個交給我就行,在你那個時候的我多半是因為要守護人民,所以選擇了犧牲的方式來了解危機。但如今我都知道了,還能讓這件事發生不成?”
“這不是一回事吧。”儘飛塵還是覺得不妥,“那個家夥的實力可是很強的。”
“他強?我就不強了?”秦承的表情忽的一變,一種來自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威壓無形彌漫,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和藹可親的老頭,變得不怒自威,仿佛是生命領域的高級文明在審視著沙礫。
儘飛塵臉色隨之變化,這種壓迫,他從未感受過,哪怕是貪的身上,也不曾有!
“你的意思我明白,想要保守一切,來應對危機。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我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去戰鬥,那結局,可就不一樣了。”
秦承好似盤旋的祖龍靠在紅椅之上,滿是褶皺的手指輕輕瞧著桌麵,聲音蒼老卻又好似古鐘,震懾心神,“有些種族,很喜歡掠奪、殺戮。就像異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的進我祖星,那這個時候,我也就要教會他們什麼叫待客之道了。
我考慮的,從不是應對,而是讓他體驗一下這種感覺,相信我,我會讓他愛上這種感覺。
他很強啊,鋒芒畢露,嗬嗬,你對我有誤解,那我重新告訴你一下吧,在道詭的時候,我在,安定在,究竟是誰避誰鋒芒,你真的知道嗎?”
哢嚓!!
房間內的空間驟然受到擠壓,一道道細小的裂縫在儘飛塵與秦承之間裂開。
在儘飛塵的眼中,秦承就坐在那裡,一半身子是穿著樸素的老者,而另一半,則被猙獰的空間裂縫所掩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到了一位身披血甲的浮屠,流淌在血霧中的金溶狀若濤濤江海,其身後,三隻戰旗映照寰宇……
這就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