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窗外夕陽最後的餘暉即將相融於地平線,城市的萬家燈火隨之一盞盞點亮。
天策書院,黑漆漆的屋內,儘飛塵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窗外僅存的夕陽鋪開在臥室,蜜色昏黃的光灑在他半張臉上,長長的睫毛輕顫,清澈的雙目緩緩張開。
眨了眨眼,儘飛塵一聲不響的坐起身,他盤腿坐在床上,尚未清醒的雙目昏昏的看著窗外黃昏。
房間內寂靜無聲,隻有微風拂動窗簾所發出的呼呼聲,儘飛塵左右看了看,什麼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有一種名為孤獨的情緒在昏暗的房間內悄悄滋生。
滴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
鬨鐘響了,聲音不大,但卻很強硬的闖入了這片安靜。
儘飛塵又眨了眨眼,靜靜地點了根煙,然後手指對著手機的方向輕輕一劃,將鬨鐘關閉。
滴滴滴——
滴滴滴——
鬨鐘又響了,儘飛塵這次沒有立即關閉,而是聽了一會這令人不適的音樂才選擇掛動手指。
嘟——
“王意,臥槽尼瑪!!”
“哎!老儘你快來,王意這個傻嗶他媽給我剛買的電腦踩碎了,我草他媽!!!”
原來不是鬨鐘,是電話啊。
想起剛才的那種失落感,儘飛塵自嘲了句矯情,明明都是活著這麼多年的人了,卻還是會犯這種毛病,是因為什麼呢?或許是因為白芝芝和王意像那鬨鐘一般吧,一個接著一個的闖入他平日孤寂的生活,帶來熱鬨。
“老儘,你他媽死啦?!!快過來幫我乾死王意!!”
指尖劃過發絲,儘飛塵拄著頭,聽著電話那頭的叫罵,他不由得失笑,“知道了。”
…………
彭——!
餘暉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一瞬間,鋪天蓋地的黑暗席卷而來,淹沒了大街小巷。
但同時,有一道蒼白的流星在書院的上空升起了,劃開夜幕,向著遠方飛去。
在書院的某個角落,一隻迷路了許久,剛剛到此的小花貓在看到天上那離去的流光後,天塌了。
另一邊,儘飛塵已經到了王氏祖宅,剛一進王意庭院的大門,就聽到了裡麵劈裡啪啦的電報聲。
“王意,你踏馬就是瞎,那那麼老大的電腦你看不見?!你踏馬眉毛下那倆是籃子啊?”
“安靜些吧,腦袋未能完全開智的嗎嘍,一個破電腦我重新你買十個行不行?”
“那他媽是上京最後一個9090的顯卡了!!你踏馬上哪買?!!你個土鱉!!”
“我手底下的廠商比你頭發都多,沒有我叫人現給你做。”
“那你去啊!!!”
“嗬嗬,不去。”
“那你說你”
“氣死你,弱智。”
“啊啊啊啊啊!!我他媽的畜生啊!!”
聽著堪比世界大戰的咆哮,儘飛塵不緊不慢的進了大廳,就見白芝芝臉頰通紅的站在桌子上,手裡拿著天詔棍指著王意胸口劇烈起伏。
反觀王意則是坐在一旁淡然的喝茶,時不時的回懟一下白芝芝。
這時,白芝芝注意到了姍姍來遲的儘飛塵,他雙目驟然亮起,像是看到了救星,跳下去就是拉住儘飛塵,開始控訴其王意的罪行。
在長達十分鐘的謾罵後,儘飛塵總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很簡單,白芝芝抱著新買的電腦回來,然後因為著急上廁所就把電腦放在了一旁,可誰料剛剛訓練結束的王意沒有注意到,再加上還未從重力訓練室適應回來,一下子沒控製到力度,將電腦給弄碎了,兩人的戰鬥就這麼開始了。
電腦雖然並沒有那麼重要,但誰叫弄壞電腦的人是王意,白芝芝自當是毫無保留的開始輸出,這讓本來心中還有些歉意的王意頓時就覺得踩對了,於是,這場大戰就此展開。
期間白芝芝僅有一兩句是因為電腦而指責王意,其餘全是單純的嘴臭,而王意也沒有任何想要道歉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氣死白芝芝。
儘飛塵在聽完兩個小學生的口述,頓時有些好笑,“你倆一個是想罵人,一個是想氣人,大哥彆說二哥。”
“我靠,他不踩我電腦我能罵他?”白芝芝當時就不樂意了,認為儘飛塵偏心。
儘飛塵聞言笑了一聲,不答反問道:“平時沒事的時候你少罵了?”
“那沒有。”
“那不就完事了。”儘飛塵拍了拍白芝芝的肩,“一個電腦的玩意,我有,我把我的給你行不?”
“那不行,你給我我不就沒借口罵了?”白芝芝當即就拒絕了,並且還不小心把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這讓王意都氣極反笑了,指著白芝芝說:“就你這口德,難怪你科一過不去。”
“不是?這尼瑪兩者之間有雞毛的關係啊?操。”
王意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悠悠然道:“反正我是不會連續考了幾十次科一都過不去,這可能和我的智商有關係吧。”
“不是你罵誰智商有問題呢?!”
“我說你了嗎?”王意一臉的不解,聳了聳肩說:“你這人著呢有意思,怎麼你是官方認證的腦子有問題?連我隨口一說你都要代入一下?”
“不是……”
“不是什麼?難道你不笨?”
“我不笨!!”
“看吧,精神病都說自己沒病。”
“操!那你笨嗎?!”
“你管呢。”
“啊啊啊啊啊,我踏馬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