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律習慣性地摸了根煙出來，又放回去。
他與黎枝保持著社交距離，主動開口：“聽說你曾經在陳業文老師的團隊裡工作？陳業文老師可是心理研究界的大拿。”
這是變相誇黎枝了。
黎枝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隻是陳老師的助理，很少被陳老師允許去單獨接案子。”
她這麼“直球”，聞律先是一怔，隨即反而覺得很有意思，愉悅地低笑出聲。
黎枝眨眨眼，沒明白他笑什麼，但禮節性陪著帶上笑意。
說話間，兩人剛好繞過拐角，黎枝今天穿了高跟鞋，為了跟聞律保持社交距離，特意往旁邊讓了下，結果聞律看她身體一偏，以為她要摔倒了，急忙伸出雙手扶住了她的肩。
黎枝抬頭看了他一眼。
聞律反應過來，忙鬆了手，有些懊惱的輕聲說了句抱歉。
黎枝也反應過來他是好意，忙笑著說沒關係。
兩人一時沉默，視線相觸，又都不約而同笑了。
黎枝收回視線，恢複社交距離，正準備找個工作上的話題跟聞律聊，一抬眼，臉上殘存的笑意僵住。
前麵不遠處，黑色西褲黑色襯衫的梁孟京頹靡地靠在牆上，嘴裡叼著煙，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自然高人一等。
連身旁的聞律都腳步一頓，不自覺地站直了些。
黎枝不自覺地攥緊手指，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和麵目去麵對梁孟京。
好在，聞律主動開了口、恭敬客氣：“梁少，巧。”
梁孟京直接漠視了他，隻盯著黎枝。
聞律也不惱，目光在兩人臉上快速掠過，就溫聲跟黎枝說：“我先去露台抽根煙。”
“一起吧。”黎枝下意識就想走。
梁孟京叫住她：“黎枝黎小姐。”
躲不過，聞律又還沒走遠，黎枝不想被人知道她和梁孟京的關係，隻得停下，笑吟吟地學著聞律喊了聲梁總。
“梁總？”梁孟京低笑了聲，掀起眼皮，將黎枝全身上下都打量了遍，目光最後落在黎枝的紅唇上，“還特意化妝了？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我是不是該羨慕剛才那個男人？”
聽他這麼說，黎枝疑惑了一瞬，隨即心口一痛：因為她討厭化妝，梁孟京也一直寵她順著她，所以她連拍登記照那天都沒有化過妝。
或者說，梁孟京從來沒見過她化妝的樣子。
原本黎枝是打算等兩人辦婚禮那天，濃重地為梁孟京而化個妝的。
可惜，他們終究沒等來那一天，就成了如今這幅局麵。
黎枝低頭，不想牽扯聞律：“梁少您誤會了，我跟聞律師第一次見麵，我們……”
“所以，是第一次見麵就為他化了妝的意思。”他的語氣低低淡淡的，好像說出這個事實也沒什麼感覺。
可黎枝眼睛一酸，差點解釋。
但她忍住了。
她一笑：“隨你怎麼想，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梁孟京往嘴裡喂煙的動作一頓，倏然抬眸看向黎枝。
黎枝幾乎是無意是地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沒能逃脫。
突然靠近的梁孟京掐住了她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