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再次打開,虞煙低垂著眼,不給任何反應。
陸行知突然的動作,把身旁的周宴驚了下。
他察言觀色,又對虞煙半開玩笑說,“反正就我們兩個,你進來裝得下的。”
陸行知視線定在虞煙身上,從腳踝掃到臉龐。
虞煙抿了抿唇,並沒有抬頭,“不用了。”
門關上後,密閉空間裡的氣氛,霎時冷到極致。
虞煙特意拖了一刻鐘,才慢慢從律所大樓走出。
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麵前停下熟悉的邁巴赫。
車窗自動降落,陸行知那張清冷卓絕的臉,映入眼簾。
他的眼神很暗,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以往總是如此,主人對著寵物招手,她就得搖著尾巴,往男人腿上爬過去。
可今天,虞煙站著沒動。
不到十秒鐘,陸行知僅存的耐心耗儘,轉過臉,吩咐司機開走。
生日的前一天下午,虞煙去了法雨寺。
她從山腳往上走,踩著石板階梯的青苔,沿途是遠山綠蔭的風景。
天空霧蒙蒙的,壓抑沉悶。
隨意刷了下朋友圈,桑敏剛剛發了條狀態。
【謝謝行知哥哥的生日禮物,我好幸福。】
配的圖,她穿著粉色紗裙坐在地板上,對著整麵牆的鏡子自拍。
而陸行知的禮物,是一條閃著刺眼光芒的鑽石項鏈,就掛在她細長的脖頸間。
虞煙漠然地關掉手機,沒再去看。
天公不作美,在她快要到達山頂的時候,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虞煙抬手擋住額頭,小跑著,站到了寺前的大榕樹下。
今天來祈福的人很少,整座寺廟安寧幽靜。
樹葉中的縫隙滲進雨滴,落到虞煙身上。
她時不時往旁邊挪動,孤寂地等著雨停。
身旁有人靠近,手中舉著傘,擋在虞煙頭頂。
轉身看去,是一位優雅的中年婦人。
她的笑容很溫暖,對著虞煙遞出另一隻手裡的油紙傘。
“出門沒看天氣預報吧?彆淋著了。”
虞煙遲疑了瞬,接過後說,“謝謝您。”
婦人問她,“來祈福嗎?像你這麼年輕的信這個不多。”
虞煙笑了笑,回答,“為我媽媽來的。”
婦人往寺廟裡看了一眼,很是讚賞地點頭,“是個孝順孩子。”
此刻的佛堂裡,陸行知直直地站在中央,閉著眼,指腹撚著佛珠轉動。
住持在他身邊問,“還是要靠吃藥,才能入睡嗎?”
陸行知沒回答,在指腹落到刻字的那顆佛珠時,倏地停頓住。
暴雨直到深夜才停,虞煙就自然而然地,被困在了廟中。
雨後的地麵帶著青草氣息,她站在角落廂房的屋簷下,看著遠處。
視線掃到佛堂外的身影,虞煙拿著收好的傘,走了過去。
剛要對著婦人叫出口,裡麵出來的男人,讓她瞬間愣怔。
婦人叫了聲“行知”,而後轉過頭,發現了虞煙。
她笑著問,“小姑娘,來還傘的嗎?”
沒等虞煙回答,又說,“你留著吧,這傘和你很配。”
虞煙今天穿了件天青色長裙,撐著油紙傘站在風雨中,像是從江南的畫裡走出。
她把傘恭敬地遞給婦人之後,再說了聲“謝謝”,便徑自離開。
方芸看著纖瘦柔弱的背影,對著陸行知感歎,“這小姑娘真好看啊。”
陸行知沒說話,眸底覆滿寒霜。
或許是認床,虞煙到淩晨都沒能睡著。
山頂的夜沒有黑透,她起身推開廂房的門,一個人往佛堂走。
虞煙跪在拜墊上,虔誠地雙手合十,口中低聲祈福。
陸行知站在那顆榕樹下,嘴裡叼著煙,青白煙霧遮住臉上的神色。
半晌,他摁滅煙頭,抬腳進了佛堂。
在虞煙轉頭的時候,把門反鎖。
陸行知快步上前,攥住纖細手腕,扯到莊嚴肅穆的佛像背後。
虞煙被抵在紅色的柱子上,男人自顧自解開皮帶,喉結滾動著,眼裡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她撇開臉,避開交彙的視線。
哪怕身體完全貼合,虞煙依然不為所動。
陸行知眉間儘是不悅,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嗓音暗啞危險,“不是很想要我嗎?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