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森嚷嚷著要去看看朱紅妹,磨嘰了兩天,都沒人理他。
萬景山把剛洗好的蘋果遞過去,說:“你嘮叨我沒用,我做不了這個主。”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曹林森沒接蘋果,鄙夷道:“沒有比你更妻管嚴的了。”
萬景山喜歡被扣上“妻管嚴”的美名,聽完臉上還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曹林森嘖了一聲,“真沒救了。”
萬景山舉了舉手裡的蘋果,說:“趕緊吃了。”
“就這麼吃啊?”曹林森耍脾氣道:“我不喜歡吃蘋果皮,你給我削皮,切成小塊放到盤子裡。”
萬景山才不慣著他,又不是媳婦,直接把蘋果扔了過去。
“我靠。”曹林森下意識就接住了朝自己臉上砸過來的蘋果,“萬景山你特麼太狠了吧,這要是砸我眼睛上,你賠啊!”
“砸不到眼睛上。”萬景山認真道:“妹姐現在很虛弱,她說她不想見人,你等幾天再去看她。”
曹林森小口小口地啃著蘋果吃,“她不想見人,那我扮成猴子總可以了吧?”
萬景山:“……”
“再說了,女人嘴裡說的話不能全信,她說不想見人,但未必不想見我。”
曹林森頗為自信道:“她都不顧性命替我擋刀子了,還能不樂意見我?我看她早就喜歡上我了。”
“妹姐仗義,身邊這些朋友,不管誰碰到這樣的危險,她都會挺身而出。”
萬景山這話說的沒錯,但其實他也沒有否認林子剛才的那個推測。
其實萬景山和江嵐汀都看出來他們兩人互相有點喜歡了,隻是不知道當事人有沒有發覺。
“倒也是。”曹林森默默地吃了會兒蘋果,又道:“那她是我救命恩人,我怎麼都應該去看看她。”
萬景山還是那句話,“過幾天。”
曹林森無奈歎氣,“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晚上八點半,當日食材用完,山風藥膳打烊了。
江嵐汀拎著飯盒去了病房。
“來,夜宵。”
“什麼好東西?”曹林森獨眼放光。
“魚湯。”江嵐汀把飯盒遞給萬景山,就坐到了床邊的也椅子上。
萬景山打開飯盒,把魚湯倒到碗裡,拿給曹林森。
曹林森咕嘟咕嘟牛飲般喝湯。
江嵐汀哭笑不得,“你慢點喝。”
曹林森停下來,抿抿嘴唇,“真好喝!”
“有挺多,夠你喝的。”江嵐汀看著他,“你臉上有點血色了,看樣子恢複得挺快。”
“年輕,身體倍棒!”曹林森喝了口魚湯,說:“大山你跟汀姐回去,我這晚上不用留人。”
“他留在這不是為了照顧你的。”江嵐汀頓了頓,“是為了看著你。”
曹林森無語道:“你們至於嘛。”
“妹姐不想見你,你彆琢磨著偷偷去看她了。”江嵐汀說:“你要是關心妹姐,就尊重她的想法。”
“她到底為什麼不讓去看她?”曹林森猜道:“難道毀容了?”
江嵐汀翻他一個白眼:“你盼妹姐點好吧!”
曹林森都懷疑他們瞞著自己什麼事兒了,難道妹姐傷得很嚴重?
人醒了什麼的都是騙自己的?
但他又不想往壞處想。
就像江嵐汀說的,要盼著妹姐好。
他心裡無時無刻都在祈禱朱紅妹平安無事,所以一直想去看看。
親眼看到才能放心。
可萬景山太警惕了,後半夜他稍微一動,這哥們就會醒。
“你他媽的假睡啊?”曹林森沒好氣。
萬景山說:“沒假睡。”
“騙鬼呢。”曹林森一肚子氣,“我把動作放那麼輕,你都能聽見,還是不是假睡。”
“我真睡著了。”萬景山說:“這是我的特技。”
竟然還有這種特技,
真不知道真的假的。
曹林森認命地重新躺下,徹底打消了偷偷去看朱紅妹的打算。
一周後,江嵐汀下午就過來了。
“江老板親自過來給我送晚飯啊,我真是太感動了。”
曹林森癱在床上,宛如一條鹹魚。
“起來。”江嵐汀後半句話還未出口,就聽到床上那人說:“不起,我犯困。”
“那你睡吧。”江嵐汀悠悠道:“大山,咱倆看看妹姐去。”
“什麼?!”曹林森一骨碌翻起身,“你剛才說去看誰?”
江嵐汀笑了笑,問他:“去不去?”
“看妹姐啊?”曹林森生怕自己聽岔了,想確定一下。
“對。”江嵐汀點點頭,“去看妹姐。”
曹林森喜上眉梢,“她肯見人了?”
江嵐汀笑道:“猴也見,你扮成人扮成猴都行。”
曹林森瞥了萬景山一眼,“你咋什麼都跟你媳婦說。”
萬景山聳聳肩,“我跟媳婦無話不說。”
曹林森服氣了。
“你快點起來洗把臉,收拾收拾。”江嵐汀催他:“看你這埋汰樣,妹姐見了都得嫌棄你。”
曹林森眼睛上還包著紗布,他沒有拆開看過。
眼球摘掉了,黑洞洞的肯定很難看,眼不見為淨。
有紗布洗臉不方便,隻能下半張臉,額頭什麼的隻能用毛巾擦一擦。
洗個破臉,半擦半洗的,麻煩得很,所以這幾天他都沒怎麼洗臉,對付得很。
不過要去見朱紅妹了,肯定不能這麼邋遢著去。
曹林森打香皂把能洗的地方都好好地洗了洗,連脖子都認真地搓洗了一番。
接著擦身、洗腳、換衣服。
在走廊的公共衛生間裡收拾了大半個小時才完事。
江嵐汀看他一眼。
不錯,挺精神的,之前一身的病氣都幾乎沒了。
“怎麼樣?”曹林森拽了拽夾克衫的衣擺,抬起下巴問。
江嵐汀豎起大拇指,“意氣風發。”
萬景山接過話道:“可以去相親了。”
“相什麼親啊……”曹林森輕咳一聲,換上皮鞋,說:“走吧。”
江嵐汀朝他鞋子上看了一眼,失笑道:“什麼時候把皮鞋都備好了。”
曹林森不回答。
萬景山便說:“他特意吩咐他小弟拿過來的。”
曹林森一本正經地解釋:“見救命恩人,不能太隨便了。”
“嗯。”江嵐汀笑了笑,“你說得對。”
朱紅妹知道曹林森晚飯前會來,已經早就收拾妥當,在病房裡等著了。
翠翠小聲問她:“妹姐,我帶著口紅呢,你要擦一點不?”
“不用了。”朱紅妹擺擺手,“又不是什麼大領導要來,搞那麼隆重乾啥。”
塗口紅的話,打扮的痕跡太重,搞得好像她看上曹林森了似的。
多讓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