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真潔的下巴和脖子上一片血糊糊的。
她滿目驚慌地扯住萬景山的手腕,拉著就往小路裡走。
“蕭才良瘋了,他拿刀要捅死我,大山你幫幫我!”
江真潔小聲不斷地念叨著:“你先陪我躲一下,我怕他連你也砍。”
萬景山被一大片紅色刺了眼睛,恍惚間被帶走了五六步,進了旁邊的小路。
小路上人很少,兩側都是三米多高的圍牆。
“彆躲了,趕緊去衛生所處理傷口。”
萬景山很快反應過來,沒再繼續跟著往小路裡邊走。
“我能攔住蕭才良。”
江真潔用發粘的手死死地攥著萬景山的手腕,“他拿著菜刀呢,他瘋了!你彆出去,大山,你在這陪陪我。”
萬景山皺緊眉頭,仔細聽了聽,沒聽到任何動靜。
“你在這裡呆著,我出去看看。”
“彆去。”江真潔渾身顫抖,她縮著脖子,說:“好冷啊,我逃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穿衣服,你能把外套借我穿穿嗎?”
萬景山不由得想起了蘇幸福。
這又一個借外套的。
“我送你回你爹媽家。”萬景山說著抬腳就走。
江真潔直接撲過去,上下其手,又親又啃。
萬景山一把將人推開,臉色十分難看。
江真潔仰麵倒下,後腦勺重重地磕到了地上,恰到戳到了一個帶尖角的小石頭塊。
鮮血頓時蔓延開來。
萬景山垂眸看去,這才發現她下巴和脖子上的血顏色不對勁。
頭底下正在往外流的才是真的血。
什麼拿刀砍人,估計都是她胡編亂造的。
可現在對方確實因為自己而受傷了,如果就這麼直接走掉,萬一人出點什麼事兒,他都難以逃脫責任。
“你能起來嗎?我扶你先去王大夫那。”
地上的人合著眼,無聲無息。
“江真潔,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萬景山蹲到她身邊,推了推她的胳膊。
還是沒有反應。
他探了探鼻息,呼吸還是有的。
“大山……”江真潔突然睜開眼,抓住他的衣領,把萬景山往自己身上拉拽。
萬景山重心不穩,跪到了地上,他反應很快地用雙手撐住地麵,才避免壓到江真潔的身上。
“大山,我給你當小老婆行不行?”
江真潔呼吸的熱氣噴上來,萬景山蹙眉偏開頭,心中一陣厭惡。
他想站起來,衣領卻一直被死死地攥著。
“你鬆開!”萬景山厲聲道。
“我不要名分,我可以伺候你跟小汀!我去給你們當保姆也行啊!”
江真潔邊說邊去解萬景山的衣服。
萬景山原本還顧忌她受傷流了血,可見她跟瘋了似的,也顧不上太多了,用力扭開她的手,準備去喊人過來幫忙。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寸,兩人還沒來得及分開時,蕭才良出現了。
“你們乾什麼呢?!”他用手指著萬景山,大罵道:“看你挺老實的,原來是個臭流氓!平時裝得挺好啊,你這樣江嵐汀知道嗎?”
萬景山沉著臉站起身,冷聲道:“她後腦勺磕破了,你快帶她去看大夫。”
說完便要離開。
蕭才良擋住他的去路,“怎麼?偷偷摸摸搞破鞋被發現了,就想逃跑嗎?”
“誰偷情會在這樣的地方,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胡說。”
萬景山直視著蕭才良的眼睛,臉上並無慌張,“我有小汀這樣的媳婦,能看上江真潔?”
蕭才良噎了噎,總覺得這話無從反駁。
“江真潔跟許多男的勾搭,趙大冰、黃飛虎,可都是被很多人看到的,你覺得麵上有光,就到處宣揚。”
萬景山一字一句,講得清清楚楚,箭無虛發地戳到蕭才良的心口上。
“對了,還有你奈何不了的曹林森。”
蕭才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瞪眼道:“你少跟我提那個人。”
萬景山也懶得跟他廢話,最後沉聲警告:“不管你們在搞什麼,少招惹我們。等會兒血流光了,人要是死了,可不管我的事兒。”
蕭才良嗬嗬冷笑,滿不在乎:“那也不關我的事兒。”
“林子未必這麼覺得。”萬景山提醒他:“他一直很照顧江真潔。”
蕭才良嘴角抽了抽,眼看著萬景山揚長而去。
他走過去踹了江真潔一腳,“你又犯什麼賤!趕緊起來回家做飯。”
江真潔眼前一片模糊,渾身無力,“我起不來了,你快背我去衛生所。”
蕭才良不耐煩道:“人都走了,你裝什麼裝。”
江真潔用儘全力翻了個身,把後腦勺展示給蕭才良看。
蕭才良這才反應過來,暗罵一句,把人背起來就走,“你不是回娘家要錢去了嗎?怎麼跟萬景山搞了這麼一出。到底怎麼回事?”
江真潔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
萬景山回到家時一臉陰沉,江嵐汀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臉,關心地問他:“怎麼了?出什麼狀況了?”
“你先彆碰我。”萬景山覺得自己現在渾身都很臟,“我衝個澡再跟你說。”
江嵐汀看到他身上沾了血,眉頭微蹙,問了一句:“你沒受傷吧?”
“沒有。”萬景山不想讓她擔心,就簡單解釋了一下,“是江真潔的血,她後腦勺磕地上,現在應該被蕭才良送衛生所了。”
江嵐汀稍稍放心,點點頭說:“你先去洗吧,衣服全換了。”
萬景山上樓拿換洗衣服,之後就去洗澡了。
他衝澡不用太熱的水,一暖瓶的熱水,加點涼水能兌出好幾盆的溫水,這些足夠他衝洗一次的了。
所以十幾分鐘之後,萬景山就收拾妥當,坐到了江嵐汀的身邊。
清新的皂香十分好聞,江嵐汀靠在他身上,悠悠道:“講講吧,出趟門你都遭遇什麼了?”
“我被非禮了。”萬景山一臉委屈巴巴。
江嵐汀撲哧一聲樂了出來,“江真潔咋非禮你的?”
萬景山把剛才的經曆完整地講了一遍。
結合之前江大米的反常舉動,江嵐汀覺得肯定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江大米和江真潔,他們好像是在討好咱倆?”
萬景山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好像是。”
“應該不是單純看咱們過好了,想投靠。”江嵐汀若有所思道:“更像是……好像知道咱們會飛黃騰達,想提前攀上高枝,分口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