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真潔嘴角抽了抽,揉著刺痛的膝蓋站起身,委屈道:“我乾什麼了啊,就要認錯。”
“不承認?”江嵐汀麵無表情道:“那就算了。”
江真潔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反倒愣了愣,“……那我回家了?”
“回唄,也沒人綁架你。”江嵐汀依舊蹲著,懷裡抱著小黃。
小黃聽到江真潔的聲音,不住地瑟瑟發抖,越抖越厲害。
“彆怕啊,等你再大點,你就去咬抓你的那個人。”江嵐汀對狗說:“你鼻子好,肯定記得她身上的味兒吧?”
江真潔視野高,俯視著江嵐汀,但氣勢上卻弱了很多。
“小汀,你怎麼教狗咬人啊?這是不對的,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再怎麼說,人都比狗金貴、比狗重要,不是嗎?”
“你急什麼?”江嵐汀捋著小黃的毛,“我又沒讓它咬你。”
江真潔:“……咬誰都不行啊!”
江嵐汀沒再理她,站起身直接轉身進了院。
“小汀!”江真潔喊道:“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把這個黃狗抱走了啊?真的不是我呀!”
萬鐵匠睨她一眼,語帶嫌棄道:“快走吧,小心等會兒咕嚕咬你。”
江真潔低頭跟咕嚕對視一眼,咕嚕朝她齜了齜尖利的牙。
“……”江真潔嚇得一哆嗦。
這狗能聽懂人話?真邪門。
萬鐵匠和咕嚕也進了屋。
“今天不見客。”萬景山砰一聲把大門關上了。
江真潔呆愣在原地,滿腦袋漿糊。
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是她抓走了黃狗啊?
怎麼不清不楚的。
黃狗長大之後該不會真的來咬她吧?
……
江嵐汀睡了兩個小時,起來時晚飯已經做好了。
萬家父子倆一塊兒下的廚。
四道家常菜,一鍋雞蛋湯,蒸了十二個大白饅頭。
廚房裡熱氣騰騰的,充滿了煙火氣。
萬鐵匠久違的終於有了食欲,“你們不在家,這麼大的房子裡頭就我一個人,連點人氣都沒有。”
江嵐汀笑道:“下次帶你一塊兒出門。”
“可拉倒吧。”萬鐵匠擺擺手,“我這腿不夠拖累人的。”
“你走路不慢啊。”睡了兩個小時,江嵐汀的臉色紅潤了不少。
“那也是需要照顧的殘疾人。”萬鐵匠說著順手給江嵐汀添了湯,“我什麼都不懂,幫不上忙,跟著去討嫌啊!”
“你挺會照顧人的。”江嵐汀端起湯碗喝了兩口,“會做飯,還會幫我添湯。”
萬鐵匠不以為意道:“連這麼點事都不乾,那還是人嗎?”
江嵐汀笑了笑,“那不是人的玩意還挺多的。”
“再說了。”萬鐵匠跟兒子做飯時已經聽了他們這一路的驚險遭遇,“我可不想這麼早死,跟你們這幫不要命的小年輕玩不起。”
這話說得有點陰陽怪氣,但實際上是因為擔心,因為後怕。
萬景山抬眼看向老爹,“你看到小孩被抓走了,你會不管嗎?”
萬鐵匠咬了一大口饅頭,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也不能不管。”
萬景山給老爹夾了一塊燉土豆,“多吃點。”
“這小子。”萬鐵匠哭笑不得,“心眼子越來越多了,會拿話嗆我了啊!”
“沒嗆你。”萬景山說:“下次帶你一塊兒出門。”
萬鐵匠:“那咕嚕和小黃怎麼辦?”
“送林子那去。”江嵐汀早想好了。
萬景山看她一眼,沒說話。
“你有意見?”江嵐汀也看向他,“你有彆的更好的建議嗎?”
“沒有……”萬景山頓了頓,“就是怕狗不太適應。”
“不會,咕嚕和小黃適應力都強。”江嵐汀說:“讓狗多接觸點人,也是一種社會性訓練。”
“嗯。”萬景山點了點頭。
萬鐵匠一想到小黃被偷走這件事,就氣得不行,“這次就這麼放過江真潔啊?”
江嵐汀淡聲道:“等小黃再大點,讓它去咬江真潔。”
“你說真的啊?”萬鐵匠微微驚訝,“把人咬壞了她不得找麻煩?”
“找個沒人的地方咬。”江嵐汀捧著熱乎乎的湯碗,說著冰冷冷的計劃,“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萬鐵匠嘖一聲,“夠狠的啊。”
“咬一口便宜她了。”萬景山現在對江真潔厭惡到了極點。
想不到兒子更狠,萬鐵匠驚訝道:“那你還想怎麼著?”
萬景山沉默幾秒,“……也沒想怎麼著。”
好好的一頓飯,不想被爛人影響了胃口,江嵐汀果斷換了個話題:
“萬叔,我們給你帶了禮物。”
“啥禮物?”萬鐵匠期待地問。
江嵐汀說:“大山給你挑的。”
萬鐵匠看向兒子,“該不會又給我買了根拐杖吧?”
萬景山笑著搖了搖頭,“給你買了收音機,無聊可以聽聽廣播。”
“這個好啊,能解悶。”萬鐵匠一臉開心,“這是你倆誰的主意?”
兒子挑的,未必是兒子的主意。
萬景山說:“是我的主意。”
主要是,他也有聽廣播的需求,買一台,用處多多。
雲城那邊發展得更好,電子產品比北口這邊的多,質量也更好。
去一趟不容易,所以把想要的東西都買了。
季老的禮物是一副老花鏡,給季笑糖則買了一桶鐵盒餅乾。
盒子上有個大眼睛的小女孩,彆說,跟季笑糖長得還挺像。
季笑糖啃著餅乾,笑嗬嗬地對江嵐汀說:“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好看了。”
季老白他一眼,“屬你臉皮子最厚。”
“爺爺,你就說這像不像我小時候吧?”季笑糖認真起來了,舉著餅乾盒,懟到了季老麵前。
季老敷衍道:“像像像,你小時候也經常穿花裙子。”
江嵐汀笑問:“有照片嗎?”
“還真有。”季老說:“下次拿給你看。”
季笑糖一臉驚訝:“什麼照片?我怎麼都沒見過。”
“露屁股的照片。”季老頓了頓,若有所思地補了一句:“其實也不一定能找著,很多年前的了,搞不好搬家的時候搞丟了。”
江嵐汀看季老一眼,說:“那就彆麻煩了,以後再說。”
季老嗬嗬笑了兩聲,這姑娘太敏銳了,他表情也就變幻了那麼一兩秒,就被她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