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嵐汀專注地看著自己,顧建誠以為她也對這個回答感興趣,便接著說道:“你們的無名指上都有一顆小痣,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
萬景山伸出兩隻手看了看,他的痣在左手無名指上。
江嵐汀張開右手的五指,跟他的手放在一起,兩顆痣好似在遙相呼應。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聽說婚戒男戴左,女戴右。
這樣一看,他們的痣都長在戴婚戒的無名指上。
還真是巧。
“顧教授,你眼神真好。”
江嵐汀說完,立馬改口又道:“不,是觀察力真好。”
這已經不單單是眼神好就能發現的了。
她跟萬景山天天在一塊兒,都沒發現兩人手上對應的位置有一樣的痣呢。
“一般一般吧。”顧建誠謙虛道。
江嵐汀突然來了興趣,又叫了三瓶啤酒,讓他繼續講。
之前完全沒有聽完這“七八九”的打算,現在卻很想聽完。
“那我繼續了。”顧建誠咽下口中的炸響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說:“你倆吃飯時喝酒的習慣一樣,都是連著喝兩口,然後才繼續吃菜,每次雷打不動都是喝兩口。”
江嵐汀挑眉看向萬景山:“你學我啊?”
“啊……”萬景山頓了頓,眨眨眼。
他無意識地模仿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顧建誠學他們連喝兩口酒,然後停下來說:“你倆打架都很厲害。”
江嵐汀疑惑地挑挑眉梢,“這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有鍛煉的痕跡,肌肉力度跟普通人不一樣。”顧建誠看向萬景山:“至於大山,他一看就很會打架。”
不僅一看就會打架,還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人。
“肌肉力度強未必會打架啊,這個算你瞎猜的。”江嵐汀覺得依據不夠,沒有說服力。
“那就是我猜得沒錯了。”顧建誠說:“所以這也是你們的相同點。”
“行吧。”江嵐汀無法反駁。
“已經說六個了,再說最後一個。”說完顧建誠吃了口桂花魚頭羹,又吃了幾片黃瓜,然後品茶般慢慢地喝了幾口酒。
萬景山等了一會兒,迫不及待地問:“最後一個是什麼?”
江嵐汀低聲吐槽了一句:“堂堂一個教授,還故弄玄虛上了。”
顧建誠哈哈一笑,覺得逗小孩還挺好玩。
他帶著笑容,說:“你們都是專一忠誠的人。”
江嵐汀給他滿上酒,笑道:“想不出來,硬找一個湊數了吧。”
“算是我對你們的祝福,祝你們幸福美滿。”顧建誠端起酒杯跟他們碰了碰,“兩次偶遇,這緣分不淺,多少得給點祝福。”
江嵐汀覺得有點感動,回了個祝福:“祝顧教授身體健康,祝你救助保護的動物們都能很好地繁衍生存下去。”
顧建誠眼眶驀然紅了:“謝謝。”
這個祝福太好了,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顧建誠的祝福萬景山特彆特彆喜歡,他端著酒杯艱難地想了片刻,才開口說:“顧教授,祝你以後有個好孩子。”
“啊……”顧建誠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失笑道:“我這把年紀,應該不會要孩子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祝福,沒準以後會收養個好孩子。”
菜量不算大,輕鬆地給清盤了,一人兩瓶酒,也全部喝光。
江嵐汀說要請客,賬是她結的,走出飯館之後,顧建誠往她衣服兜裡塞了幾張現金。
他提前算好了,給了一半的飯錢。
江嵐汀停住腳,看向顧建誠:“乾什麼?”
顧建誠笑著解釋:“我一把歲數了,哪好意思讓小朋友請客,至少得給你一半。”
江嵐汀挑起眉梢,“我很會打架的,你忘了?”
顧建誠說:“你要在大街上打我啊?”
“那不至於。”江嵐汀把錢掏出來,強行塞到顧建誠手心裡,“但跟你拉扯這點小事絕對不會輸。”
顧建誠無奈輕歎,“小朋友不給我麵子啊。”
“你一個搞研究的教授,還經常出差救治動物,能有多少錢。”江嵐汀話說得無情,但其實飽含著敬意,“你喜歡吃肉,但很久沒吃過肉了吧?”
顧建誠無話可說,把錢揣進大衣兜裡。
他問:“你們是做什麼的?”
“開飯館。”江嵐汀說著往前走去。
顧建誠:“你們去哪兒?”
“回去歇會兒,然後去澡堂子。”
在招待所沒法好好洗澡,在火車上睡了一夜,身上染著難聞的味道,她要好好洗一洗,換一身清爽的衣服。
顧建誠跟他們一塊兒去了招待所,向前台一問,結果有個客人提前一天走了,剛好空出來一間房,還在他們隔壁203。
上樓時,顧建誠不住感歎,“真是緣分呐,不信緣分都不行。”
江嵐汀笑了,“搞研究的還這麼迷信呢!”
“什麼迷信。”顧建誠糾正道:“這叫浪漫。”
江嵐汀看他一眼,說:“確實,不浪漫不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救動物。”
“等會兒我也去澡堂子洗一洗。”顧建誠跟他們商量,“出門時你們叫我一下?”
“行。”江嵐汀點點頭,告訴他:“剛吃完飯,消食一個小時左右就出發。”
回到各自的房間,萬景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嵐汀坐在椅子上問他:“怎麼了?”
“澡堂子……”萬景山擰著眉頭,“是不是一堆人一塊兒洗澡?”
江嵐汀笑問:“你沒去過吧,覺得不好意思啊?”
萬景山“嗯”了一聲,“我還是在招待所簡單衝洗一下吧。”
“隨便你。”江嵐汀一向不強人所難。
不過——她看著他:“顧教授也去,你不想跟他多聊聊嗎?”
裸誠相見可是超難得的機會,能快速增進兩人的感情。
這個原因非常吸引人,萬景山糾結了不到五分鐘,就決定還是克服那點不好意思,抓住跟顧教授多接觸的機會。
做出決定之後,便開始閒聊起來。
萬景山問媳婦:“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江嵐汀搖頭道:“不會。”
她以前是醫學生,在沒有其他附加感情的情況下,人體就單純是人體而已。
萬景山突然想起了家裡的浴桶。
什麼時候能跟媳婦鴛鴦浴呢?
他在書裡看過類似的插圖,從那時起就十分的向往了。
江嵐汀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耳根還紅了,便問:“你想什麼呢?”
萬景山立馬回神,“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