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第二天江嵐汀一起身,萬景山就跟著起來了。
犟驢真是勸不動,怎麼說都不聽,江嵐汀都沒招沒招的。
跟前幾天比,萬景山多穿了一件加棉的厚外套。
乾了一會兒活,就有些出汗,但他也不敢脫衣裳。
隻在最後綁繩子固定鐵桶的時候,他把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麵。
這件外套比較厚實,又不是很寬鬆,袖子一挽,手臂一用力,衣服整個繃在身上,肌肉線條更加明顯了。
江嵐汀忍不住站在旁邊,欣賞了起來。
她都考慮要不要帶他去拍海報了,那種健身美男的雜誌,八十年代中期應該已經有了吧。
“走嗎?”
“今天好像有點冷,你多穿點。”
“行了吧?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小汀?”
江嵐汀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點頭道:“嗯,出發。”
萬景山身體不適,江嵐汀沒做太多梨粥,跟第一天出攤時差不多,隻有三個半桶的。
賣完了早點回家休息,她可以看看書逗逗狗。
偶爾也要偷得半日閒,做點令人開心的事情,獎勵一下辛勞的自己。
張弛有度地賺錢,才能好好地賺一輩子錢。
進城後,狂風大作,秋風從領子裡鑽進去,讓人忍不住縮脖子。
攤子擺好,萬景山把厚外套裹到了江嵐汀的身上。
江嵐汀看他一眼,“用不著,你是病號,有點覺悟。”
“我已經病了,你不能再病了。”萬景山頓了頓,輕咳一聲,把在嘴邊繞了兩圈的話,說了出來,“你也病了就沒人照顧我了。”
“嘴皮子厲害了啊。”江嵐汀笑道:“長進不小。”
被誇了,萬景山心情很好,但他臉色著實難看,臉色發灰,嘴唇都快沒血色了。”
“自己去醫院檢查一下。”江嵐汀說:“病拖著不好,早治早好。接下來還有很多活要乾呢!”
萬景山滿心不樂意,但還是聽話地去了醫院。
主要是他不想拖媳婦後腿。
他希望現在把藥吃了,晚上就能好。
萬景山剛脫下來的外套帶著他暖暖的體溫,還有清新的肥皂香味。
江嵐汀鬼使神差地揪起領子聞了聞,好像不是單純的皂香,還有一股形容不出的體香,微微的中草藥,摻著樹葉被裁剪時的植物香氣。
很好聞,感覺有點讓人上癮。
“今天怎麼自己在呢?”
蕭才良走到江嵐汀身邊,挨她挨得很近。
江嵐汀皺眉往旁邊挪了兩步,“蕭老師,給你個勸告。”
蕭才良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笑道:"你說。"
江嵐汀眉目冷淡,輕飄飄道:“少犯賤,才會少挨揍。”
“誰揍?”蕭才良當著江嵐汀已經不裝了,露出了賤兮兮的本來麵目,“你揍嗎?還是你家那個土匪啊?”
“姑娘,給我打一碗粥。”這時來了個老大娘,遞過來一個鐵飯盒。
江嵐汀打粥時,老大娘看著蕭才良笑著說:“聽說賣梨西施的男人麵相可凶,這瞧著也不凶啊,白白的,還帶著眼鏡,多文氣啊!”
“大娘,搞錯啦。”江嵐汀解釋道:“他就是我們村的一鄉親。”
“彆這麼見外啊。”蕭才良說著攬住了江嵐汀的肩膀,從側麵看,跟抱在一起似的。
江嵐汀手上拿著飯盒和勺子,沒能第一時間躲開,就在她打算往蕭才良臉上潑一勺熱粥的時候,旁邊閃過一道黑影。
接著隻見蕭才良臉一歪,身形一晃,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萬景山把人打倒後,又不解氣地朝蕭才良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蕭才良哼哼兩聲,憤怒道:“我報警了啊!”
江嵐汀把梨粥打好遞給了老大娘,同時指著萬景山介紹道:“大娘,他才是我男人。”
“哎呦,確實長得蠻凶的嘛。”話落大娘立馬意識到說吐嚕嘴了,扭頭就走,生怕萬景山會過去揍她。
萬景山聽到這句話,氣血上湧,又朝蕭才良大腿上用力蹬了一腳。
蕭才良疼得蜷成了蝦米。
江嵐汀第一次見萬景山揍人,挑挑眉梢,在心裡感歎,挺狠啊!
“我說什麼來著。”她看著地上的蕭才良,“少犯賤才會少挨揍。”
這話還熱乎著呢,就被印證了。
最近一陣子蕭才良總騷擾她,在村裡走著走著,他就能過來撩騷幾句。
旁邊有人的時候,就裝正經,你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木香村的人對他們的蕭老師還是有很強大的濾鏡的,對他的好印象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
除非有什麼顛破三觀和認知的大事。
大多數時間,江嵐汀都跟萬景山一塊兒出門,有點形影不離那意思。
蕭才良找不到太多能動手動腳的機會,今天難得萬景山不在,他就忍不住犯賤了。
萬景山煩他很久了,他跟大頭蒼蠅一樣,總在周圍嗡嗡叫。
剛才聽到老大娘的話,看見蕭才良去抱自己媳婦,這些都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萬景山本身並不熱衷於打鬥,也不是暴脾氣,但麵對蕭才良這樣的流氓,根本控製不住。
“醫生怎麼說的?”江嵐汀沒管躺在地上還起不來的蕭才良,關切地詢問萬景山:“拿藥了嗎?”
“普通感冒。”萬景山麵無表情,“拿了消炎藥。”
江嵐汀不緊不慢地說:“那估計是著涼了,你乾活的時候一熱就喜歡脫衣服,身上帶著汗吹冷風,就是容易生病。”
“那以後我不亂脫衣服了。”萬景山認真地做了保證。
小夫妻倆閒聊上了。
蕭才良瞪著他們,眼中噴著火。
小攤上鬨了一場,暫時沒有客人,但好奇打量的人還是不少的。
有人還偷偷報了警。
民警來的時候,蕭才良已經站起來了。
他指著萬景山,跟民警控訴道:“這人是我妹夫,你們看他把我打的。”
民警問:“他為什麼打你啊。”
“無緣無故就打我了,我啥都沒乾。”蕭才良顯得頗為委屈。
“不對!”萬景山沉著臉,“他耍流氓,摟我媳婦!”
三言兩語的,民警就搞清楚情況了。
“都是一家人,去派出所調解一下吧。”
蕭才良前一秒還一副理直氣壯的受害人模樣,下一秒嗖地竄上自行車,扭頭就跑了。
民警:“……”
萬景山:“……”
江嵐汀愣了一瞬,看到對街走來一個瘦高的男人。
沒有任何緣由的,她直覺蕭才良是在躲這個眼角有疤的麻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