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辦公室內。
房門開啟,顧傾探出半個身子,看向還在工作的馮瑤,開口問道:“喂,我打算去看看小夕,你要一起來嗎?”
聞言,對方眉頭一皺,手托下頜,表情似笑非笑:“又要去?我記得昨天前天大前天你好像都去了吧?這架勢,難不成你真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懶得和你吵,”顧傾白了馮瑤一眼:“沒有人性的家夥,和你說了也沒用,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不了。”
馮瑤搖了搖頭,接著道:“我這還在忙著呢,況且也需要給她一段消化道理的時間,怎麼著也得晚點再說吧?”
顧傾也沒再多說什麼,便轉頭離去了。
去往顏楓家的路上,路過水果超市,她還特意進去買了一堆好吃的,準備都拿給陳夕,可等她拎著東西上了樓卻發現……
陳夕居然不在家!?
這一下可給她嚇壞了,腦子一瞬間變得空白,嗡嗡的響,一個勁的敲著門喊著少女的名字。
可惜並未有所回應。
顧傾拚命想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稍稍冷靜下來後才想起來可以給對方打個電話問問她現在在哪。
想到這,女人連忙取出手機,甚至因太過著急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撥號,連線,接通。
顧傾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小夕!?小夕你在哪!?我現在在你家門口,敲門也沒人答應,你一定不要做傻事知道嗎?乖,告訴顧姐姐你在哪好不好?小夕……有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商量的……”
對於這番關心的問詢,陳夕的回答卻沒什麼感情,甚至說……有些無奈。
“我在跑步。”
“跑……跑步?”
“嗯,”少女喘息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滿臉厭惡的看著自己稍有贅肉的小腹,接著道:“考研之前沒怎麼運動,吃的東西又多,所以長胖了很多,現在想減肥。”
聽見陳夕安好的消息,顧傾總算是長舒了口氣,但又聽到對方話語中的減肥兩個字,立馬撅起嘴反駁道:
“減肥!?你減什麼肥!?你那不叫胖,那叫健康!好不容易養出來那麼一點點肉,要是敢給我減下去了,我就……我就……我就……”
“我就在晚上燉的雞肉裡麵放你最討厭吃的薑,還會切成片……啊不!是切成絲!切成細細的薑絲!!!”
陳夕:“……”
掛斷電話,少女看向眼前的小巷,滿臉無奈,但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這條路她有些熟悉,但說不上來是在什麼時候遇到過的了……
她隻知道邁開腿,繼續向前奔跑,迎著夕陽,肆意揮灑汗水。
小巷兩邊是冰冷的牆,阻斷了少女心中的念想,遠方是一道又一道的拐角,看起來像是她來時的路。
冷白的月奔跑著,去追逐已經遠去的陽,可無論她有多努力,即使將自己從這漫漫星河中抹去,也無法觸及他背後的光。
他們,注定要彼此分開,做對方記憶中的一抹甜蜜。
可他們卻都忘了一件無法逃避的事。
月亮本就是太陽的倒影。
相伴相生,相依相守。
她會追到他的,一定會。
隻是腳下的這條路很長,真的很長。
但她願意帶著身後飛散的淚水,任憑夕陽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長,長到足以印證那些她曾遭受過的苦難,也足以在故事的結局寫下一個未知的逗號。
少女無言,兀自沉默,看著前方的路,加快身下的腳步。
地平線上消失的太陽最後看了眼仍在追逐的月亮,歎息一聲,不經意間將僅剩的暖光儘數散開,讓她有機會看到那藏在其中的心意。
那些光照在陳夕身上,讓她的背影越發顯眼,但她不會回頭看,因為月亮的活著的意義便是一生向陽。
…………
跑完步,陳夕回了家,推開門,鼻尖融入一股濃鬱的雞湯香氣,緊接著便見到了個熟悉的人影。
她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握緊拳頭做好防禦姿態。
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馮瑤的出場方式,對方從來不會考慮她的身體狀況,隻會簡單粗暴的對她實行單方麵暴打。
雖然每一次都是陳夕主動出擊的就是了。
“今天不打架,”出乎意料的,坐在沙發上抱著薯片袋吃著的馮瑤擺了擺手,指著廚房道:“你顧姐姐還在,按照她那護犢子的性子,估計我也打不了你。”
“彆用那副眼神看著我,哪怕我對你動不了手,你想偷襲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夕收回背後握緊的拳頭,疑惑道:“那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簡單!”
馮瑤自沙發上站起身,擦了擦嘴巴,咧嘴笑道:“一個多星期了,我感覺你挨的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教你該怎麼打人了。”
少女眯起雙眸,冷聲道:“我不需要學那些東西,我光憑自己就能打死你。”
“是嗎?”馮瑤冷笑一聲,接著身軀猛然前衝,照著陳夕的麵門就是一拳,看著對方那下意識雙臂阻擋的動作,嘴角露出一抹嘲笑,道:
“就憑你?”
喉嚨上傳來硬物的觸感,陳夕不敢動彈,方才馮瑤的那一拳隻是假象,並沒有揮出,真正的殺招在她藏匿的左手上。
而此時,那隻左手也已落在了她的脖頸之上,帶著鋒利的武器,劃了一下。
隨後那把武器……
碎了?
少女咽了口唾沫,低頭一看,所謂的武器居然隻是……一片薯片……
“怎樣?想學嗎?”馮瑤得意道:“想學,求我教你啊?”
出人意料的是,哪怕是眼下這種情況,陳夕也仍舊沒有屈服的意思,反而開口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馮瑤,23歲,父親是馮武,一身武藝都是他教出來的。”
馮瑤眉頭一挑,驚訝道:“呦嗬,看不出來啊,還特意調查我來著?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呢?”
聞言,陳夕卻冷笑一聲,滿臉的狡詐:
“我想,如果我告訴他,他的寶貝女兒實際上是個變態,還有一堆不為人知的癖好,他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吧,會開心到暈過去的吧?你說對嗎?”
“等等!”
馮瑤咽了口唾沫,臉上的得意消失不見,換做了些許強撐起來的笑意:“嗬,就算……就算你知道我爸,也不可能知道他現在在……”
“有電話號不就行了?”
陳夕拿出手機,上麵打出的一串號碼徹底擊碎了馮瑤的心防:“剛好大叔留下的電腦上有員工信息,想查這些,並不難。”
言語將歇,少女眸光一閃,反問道:
“想教我嗎?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