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們這樣難道不算殺人嗎？”
“我的孩子的確體弱多病，大夫說他有心疾，需要精細養著，還得吃人參，可他在我身邊是可以活下去的啊！陸東芝他們搶走了我的孩子，他們每天睜眼就能看到我的孩子被病痛折磨得有多可憐，他們曾有五年的機會可以跟我坦白，隻要他們說了，我就能救我的孩子！可他們沒有說，他們活生生斷送了我孩子活下去的機會，他們冷眼看著我的孩子沒有藥吃疼死在他們麵前，這樣難道不算害人嗎？”
孫縣令將三人的爭論看在眼裡，知道了事情經過的他，連握著驚堂木的手指都在發抖。
他看著陸東芝，眼裡滿是怒氣！
太可惡了！
這兩個人簡直太該死了！
他一拍驚堂木，怒道，“陸東芝！江光智！你們倆雖然沒有直接殺死那個孩子，可陸夫人說得沒錯，她的孩子如果在她身邊長大，那孩子是能活下去的！你們搶走了孩子，又沒錢治病，還足足五年都不把真相告訴陸夫人，以至於孩子慘死在你們手裡，你們不是凶手誰是凶手？”
陸東芝和江光智臉色一白。
他們大聲喊冤。
孫縣令狠狠拍著驚堂木厲聲道，“你們還敢喊冤，你們哪兒來的資格喊冤？本官告訴你們，殺人就是殺人，不分直接動手還是間接導致！你們導致了那孩子的死，你們就難逃罪責！”
孫縣令話音落，場外那些圍觀群眾頓時激動得大聲喝彩！
“大人說得好！”
“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是青天在世啊！”
孫縣令看了眼圍觀群眾，又扭頭看向他最敬佩的太子太傅的女兒，見沈小姐也在鼓掌喝彩，他備受鼓舞。
太好了。
沈小姐也很滿意他呢！
他要好好判這個案子，到時候沈小姐回京就能跟沈大人講述今日之事了。
他孫某，也算是在沈大人那裡掛了個名，露了一回臉了！
孫縣令看著棠下，他再次一拍驚堂木，厲聲道——
“陸東芝！江光智，既然你們對二十年前偷換陸夫人孩子並且孩子病死在你們家中的事供認不諱，那麼本官今日就判你們一個拐走他人孩子並且殺人之罪！”
“按我朝律法，因獲罪被朝廷判入奴籍以及自願賣身入奴籍的奴隸可以買賣，可惡意拐賣並非奴隸的良家子，輕則判處六十大板，情節嚴重者入官府礦山做二十年苦力，情節格外惡劣者判處斬首示眾！”
“而殺人者，判處斬首示眾！”
“你們有多次機會放那孩子一條生路，卻無動於衷，你們麻木不仁，情節惡劣，如今兩罪並罰，本官判處你們斬首！”
“不過，本官先不斬你們，因為你們還得在這兒等陸振回來，若陸振殺人屬實，而你們又是幫凶，那麼，本官便判處你們一家三口明日押赴菜市場砍頭示眾！”
孫縣令的判決令一下，圍觀百姓們瞬間沸騰了。
太好了！
這兩個偷孩子的賊實在是太可恨了，他們都恨不得上去捅上一刀，如今能看到這兩人斬首示眾，真是大快人心。
他們振臂高呼縣令大人英明。
圍觀者人聲鼎沸時，被判刑的陸東芝和江光智傻眼了。
他們震驚望著孫縣令。
還真要判他們死刑？
他們將求救的眼神落在陸家的族長和族老們身上。
陸東芝大聲喊，“三叔公，您說句話啊！那孩子是病死的，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冤枉！”
江光智也悲憤道，“縣令大人這判決不公允，我們也不是故意把孩子養死的，誰家沒有死過孩子啊，那些沒有把孩子養好的父母是不是都應該判處死刑啊？”
陸家的族老們沉默對視。
他們能說什麼？
眾怒難犯。
如果這件事是在家族內部解決，他們可能會饒陸東芝兩口子一死，可如今公開審理，那麼多百姓看著呢，他們陸家的臉已經丟光了，要是再出言包庇陸東芝，那可就要再丟一次臉了。
老族長身為族長，得開口說點什麼。
於是，他歎息道，“彆人家是死過孩子，可他們死的是自己的孩子，沒人去告他們啊，而你們搶的是彆人的孩子，如今東窗事發，彆人要告你們，那你們就得認。”
陸東芝見族老們不肯幫她說話，她心中湧動著絕望。
她看了看沉默的陸家族老，看了看要置她於死地的陸夫人，又看向大聲叫好喝彩的圍觀百姓們。
她忽然大笑出聲。
“好！好！這是你們逼我的！你們把我逼到絕路上，那麼，大家誰也彆想好過！要死，大家就一塊兒去死吧！”
她放完狠話，怨毒地看了一眼陸夫人，揚聲道，“縣令大人容稟，我和我夫君冤枉！當年換掉陳秀芳孩子的人不是我們，他另有其人！”
百姓們愣住了。
陸夫人卻垂下了眼眸，等了許久，她終於等到了陸東芝崩潰，說出真相。
她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屬於她的醜惡傷疤被陸東芝揭開。
孫縣令沒想到這事兒還有隱情。
他皺眉看著陸東芝，“另有其人？是誰？”
陸東芝瞥著陸夫人，嗤笑，“還能有誰，正是陳秀芳的夫君，我大堂哥陸睿啊！除了他這個陸家家主有這樣一手遮天的能力，誰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兩個孩子偷換掉？”
她哼了一聲，“你們都說是我和我夫君換掉孩子的，你們也不想想，我和夫君哪兒有那樣的本事，我們怎麼可能換掉他堂堂陸家家主的孩子？陸家那麼多奴仆是吃乾飯的嗎？我們要是有那樣的本事，還會過著窮困潦倒寄人籬下的日子嗎？”
陸東芝的話，讓圍觀群眾驚詫了。
孫縣令也驚了。
誰能想到，陸夫人的孩子竟然是她的枕邊人親手換掉的？
這……
這怎麼可能呢？
孫縣令一拍驚堂木，怒斥，“陸東芝你不要胡亂說話，公堂之上說話是要有證據的！你說陸夫人的孩子是家主陸睿當年親自調換的，那本官倒要問問了，他陸睿為什麼要把他的親兒子跟你們的兒子做交換，他是有病嗎，放著親兒子不養，要替你們養兒子？還有，後來你們都把他兒子養死了，知道真相的他為什麼不去找你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