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沈府,沈錦書跟趙桓禹打聽,“哎世子爺,不知道你皇伯父召見我有什麼事?”
趙桓禹側眸看她,“如今不能告訴你,等會兒見到皇伯父了,你就知道了。”
沈錦書越發來了興趣。
嘖,還不肯說,到底什麼事兒這麼隱秘?
沈錦書坐上馬車,隨趙桓禹一同離開。
半個時辰後,沈錦書站在了皇帝麵前。
而皇帝這寢宮裡,不光有皇帝,還有太子,居然還有雍王爺。
沈錦書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雍王爺,然後規規矩矩行禮。
皇帝笑著免了她的禮,故意問她,“小丫頭,朕如今是叫你沈家丫頭,還是叫你祝家丫頭啊?”
沈錦書爽朗道,“回稟皇上,爹爹說他如今身子還有些不好,要過幾天才會跟祖母回東寧鎮拜見祖父和列祖列宗,那時候才能開宗祠,請族譜,改名認祖歸宗,所以,您叫臣女沈家丫頭吧。”
皇帝摸著胡須道,“沈錦書,祝錦書,你覺得哪一個名字更好聽?”
沈錦書笑眯眯地說,“皇上,臣女覺得臣女錦書二字足夠好聽,配哪個姓氏都好聽。”
皇帝哈哈哈笑出聲來。
這丫頭的性子,他還蠻喜歡的。
可惜了,雍王妃弟妹不喜歡,唉。
沈錦書看皇帝如此高興,行禮問道,“皇上今日召見臣女,不知有何吩咐?”
皇帝側眸看向趙桓禹。
“桓兒,請出來吧。”
趙桓禹頷首。
他轉身走到皇帝身後不遠處的桌子邊,打開抽屜,從裡麵取出一個十分精美的大盒子。
他鄭重捧著盒子,一步一步來到沈錦書麵前。
沈錦書好奇盯著盒子。
見趙桓禹過來了卻不打開,她低聲催促,“世子爺,打開啊。”
趙桓禹手指摩挲著盒子,凝視她的眼睛,“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這裡麵是,顱骨。”
沈錦書愣了愣。
她驚訝地望著趙桓禹,“什麼顱骨?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是死人的顱骨?”
趙桓禹嗯了一聲,“是,一個死了很多年的人,需要你用他的顱骨做一個親子鑒定。”
沈錦書鬆了一口氣。
直接說骷髏頭嘛!
她還以為是新鮮的頭顱呢。
骷髏頭可沒有活人剛被砍下的血淋淋頭顱嚇人。
她點頭,“好,我心裡有數了。”
趙桓禹見她做好準備了,這才緩緩將盒子打開。
盒子裡放著一顆瑩白的骷髏頭。
皇伯父前幾天讓人悄悄去了一趟先太子大伯父的陵墓,打開棺材取回了這個顱骨。
等沈錦書做完親子鑒定,這顱骨還要悄悄放回太子大伯父的陵墓的。
沈錦書低頭打量著顱骨。
這顱骨的主人生前一定生得很俊俏,哪怕同樣是骷髏頭,這個骷髏也比彆人眉清目秀一些。
沈錦書於袖子裡凝結出一枚血脈果。
她看了一眼皇上,“皇上,那臣女這就將血脈果汁液滴在顱骨上,做親子鑒定了?”
皇帝點頭。
沈錦書抬手,將血脈果放置於顱骨上方,將血脈果擠破,汁液滴落在瑩白的顴骨上,很快就滲透到顴骨裡麵。
沈錦書察覺到,皇帝和雍王同時挺直了背脊,兩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顱骨。
太子更是直接走到趙桓禹身邊,等著看花紋出現。
看見這一幕,沈錦書若有所思。
這顱骨,應該是皇帝和雍王的親人……
難道是,太上皇?
幾雙眼睛注視下,顱骨上出現了一團白中透著鵝黃的色澤。
那顏色一點點往四周暈染,很快就變成了一朵白中透著黃的蘭花。
太子和趙桓禹對視一眼,尚未說話,後麵就傳來皇帝和雍王爺歡喜的嘀咕聲——
“我就說了,太子大哥人品高潔貴重,他臉上出現的是蘭花,這還不夠說明他的品性嗎?”
“是,這蘭花,果然不辜負朕對太子哥哥幾十年如一日的仰慕啊!”
“皇兄,走,我們去簾子後麵看看那家夥臉上有沒有花紋!”
雍王爺激動站起身來,轉身就往後麵走。
皇帝也不甘落後,緊走兩步就追上了病懨懨的雍王四弟。
趙桓禹和太子同樣急切,抱著裝顱骨的盒子就快步追了上去。
沈錦書看了一眼他們。
既然大家都去了,也不差她一個看熱鬨的吧?
她不把自己當外人,也拎著裙擺飛快追上去。
掀開珠簾,沈錦書一眼就看到了明黃小榻上躺著的昏迷之人。
那人赫然是宋長舟!
沈錦書腳步一頓。
隨即,她錯愕地睜大眼睛。
宋長舟?
跟先太子做親子鑒定?
她定睛看著宋長舟臉上逐漸浮現的白色透著鵝黃的花紋,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謔!
這家夥竟然是先太子的親兒子?
他竟然是尊貴的皇室中人?
可原書劇情裡,他卻被宋明堂和謝春華背叛之後聯手害死了啊!
盯著宋長舟的臉,沈錦書微微眯眼,
宋長舟是先太子的兒子,那宋明堂有沒有什麼特殊身份呢?
按年紀推算,宋明堂不可能是太子的兒子……
那就行!
隻要宋明堂沒什麼了不起的來曆,她就放心了,否則她還怎麼弄死這家夥?
沈錦書思考之時,前麵幾個人已經陷入激動中。
雍王爺看著宋長舟臉上顯現出的蘭花圖案,又看了一眼趙桓禹懷中顱骨的蘭花圖案,他激動得轉身一把抱住了皇帝。
“皇兄!他真的是太子哥哥的兒子!他真的是我們的侄兒!”
雍王搖晃著皇帝的胳膊,激動得眼眶發紅,“你看到了嗎皇兄,那是我們的親侄兒,親的!太子哥哥他沒有絕後,他還有後人活在世上!”
皇帝任由四弟搖晃著他,嘴裡不耐煩地嘀咕著“朕沒瞎,朕看到了”,可他的一雙眼睛也同樣跟雍王一樣變得通紅。
他凝視著宋長舟。
看著這個年僅二十九歲卻麵容憔悴兩鬢帶著霜白的孩子,他心疼得要命。
這是他太子大哥的兒子,大哥的兒子,怎麼可以被人欺負成這樣……
若是太子大哥沒死,這孩子本應該從小養尊處優長大,這孩子明明隻比他的大女兒華陽大幾歲,卻好像足足大了一輪!
皇帝深吸一口氣,推開雍王,然後坐在小榻上。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宋長舟臉頰上的蘭花圖案,哽咽道,“四弟,我們要保護好他,一定要保護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