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人覺得難以啟齒,趙桓禹卻嫌他吞吞吐吐不老實,又是一拳頭打他臉上。
他腦瓜子嗡嗡嗡的。
他用舌頭抵了抵牙齒,總覺得牙齒都鬆了。
他畏懼又怨恨地看了眼趙桓禹,不敢再扭捏,飛快回答,“我們的確會交給他東西,就是那個……女子的那個血。”
趙桓禹眉頭皺得緊緊的,“處子血?”
鬼麵人點點頭,又低聲說,“不光是處子血,還有我的那個……”
趙桓禹不耐煩地問,“哪個?說清楚!”
鬼麵人盯著趙桓禹身子的某一處,小聲說,“就是那個,你也有的那個啊,男子的那個啊……”
趙桓禹微愣。
他感到很惡心,惡心之餘又有些困惑。
那幕後者是不是有病?
處子血幕後者沒有,可是男人的那玩意兒幕後者難道還沒有嗎?
幕後者為什麼要讓這些采花賊將這種烏糟玩意兒交給他?
趙桓禹忍著惡心,問鬼麵人,“怎麼個給法?是將處子血跟你們的東西分開交給他,還是……還是將你們傷害女子之後那與處子血混合的東西交給他?”
鬼麵人尷尬地低聲說,“就是這個讓我難以啟齒,他要的是我們的精和女子血的混合物,我也一直挺納悶他要這個做什麼,這東西屁用沒有,在女子體內還能弄出孩子來,可交給他能有什麼用?他總不能想靠這個弄出個孩子來吧?就算弄出孩子來也跟他沒關係啊,他費這麼大勁做什麼?”
趙桓禹也茫然困惑了。
如果那幕後者要的僅僅隻是女子的處子血,那麼,他完全有理由懷疑那幕後者是想拿來煉丹,聽說處子血能延年益壽。
可是,那幕後者要男子與女子血的混合物,總不能拿來煉丹服用吧?
吃得下去嗎?
惡心不惡心?
再說了,這種混合物吃了有什麼用,這難道還能延年益壽不成?
趙桓禹總覺得這玩意兒不是拿來煉丹的。
可是,除了煉丹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總不能真如采花賊所猜測的那般,那幕後者是想拿這玩意兒研究製造出胎兒來吧?
若幕後者真是想用這種方式製造胎兒,那他就有一個疑問了——
幕後者為什麼不自己去做采花賊?他為什麼不用自己的精血跟女子融合的東西來製造孩子?如果實驗能成功,製造出他自己的親生骨肉不是更有意義嗎,為什麼要雇傭這麼多采花賊幫彆人製造孩子?
除非……
趙桓禹瞳孔微縮。
除非,這個幕後者自己沒有男子那方麵的能力。
“小王爺,我全都老老實實交代了,你能不能把我給放了?”
趙桓禹沉思之時,鬼麵人咳著血期待問道。
趙桓禹回神。
他瞥了眼滿臉血的鬼麵人。
他淡淡問道,“你是何時聽命於幕後者的?你害了多少姑娘?”
鬼麵人低著頭小聲說,“我是半年前開始乾這一行的。”
趙桓禹冷嗤,“放你爹的屁!”
他冷冰冰盯著鬼麵人,“京城七年前就已經有采花賊了,你跟我說你半年前才開始乾這個?”
鬼麵人大聲喊冤,“小王爺明鑒啊!以前那些事是在我之前的采花賊乾的!做采花賊是高危行當,經常被殺,聽說都死了不少人了!我真的是半年前入行的,我以前是在鏢局給人押鏢的!隻是我這人貪心,護鏢途中劫走了雇主的寶貝,被鏢局追殺,我身受重傷無路可去,後來在破廟裡被那人搭救,然後我就跟著他做這個了……”
趙桓禹有些驚詫,“你方才說,你們這個組織裡的采花賊被殺了不少人了?是京城如此,還是附近幾座城池的采花賊都被人殺過?”
鬼麵人打了個寒戰,畏懼地說,“附近幾座城池都如此,經常有采花賊被人取了頭顱!我總覺得我們那雇主有個仇人,那仇人一直在暗中追查,盯著我們追殺……”
趙桓禹若有所思。
不知怎麼的,他想到了薑瑤歌的夫君,無塵。
這個道號無塵的高冷道士,到底是壞事做絕的幕後者,還是專殺采花賊與幕後者作對的人?
趙桓禹又問鬼麵人,“你住在哪兒?那幕後者怎樣跟你聯絡?你對他當真一無所知嗎?”
鬼麵人一一回答。
“我就住在城中南街一個小巷子裡。至於那個雇主,我對他的的確確一無所知,他武功高強,總是神出鬼沒的,有時候我出去喝酒了,他就忽然來到我家裡給我留下書信,等我回來,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即便偶爾能跟他正麵接觸,他也總是夜裡出現,還戴著鬼麵具,我從未看見過他的容貌。”
“我隻知道他身高跟我差不多,然後他總是穿著鬥篷,我也弄不清楚他是胖是瘦,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紀。”
“甚至就連他的嗓音我都從未聽過真切的,因為他說話是刻意裝出來的沙啞,他若是用正常嗓音說話,恐怕他站在我麵前我都分辨不出來……”
趙桓禹感覺到棘手。
這個幕後者,藏得可真深啊。
身份不清楚,住在何處不清楚,容貌不清楚,胖瘦不清楚,年紀不清楚,就連嗓音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身高。
可這身高也是正常男子的身高,並沒有特殊的,人海裡能找出無數個這樣身高的男子。
趙桓禹揉了揉眉心。
他又想起一個問題。
他低頭看著鬼麵人,“你們糟蹋姑娘,是你們自己隨意選擇姑娘,還是那幕後者提前挑中姑娘再給你們傳遞消息讓你們去?”
鬼麵人老老實實地說,“這個是我們自己隨意挑選的,他什麼時候需要了,就什麼時候給我們傳遞消息,讓我們糟蹋了姑娘以後將他需要的東西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
不等趙桓禹問,鬼麵人就自己說,“他指定的地方也從來沒有固定的,有時候是將東西放在城外小樹林某一棵樹上,有時候是放在城內某個茶樓酒樓的哪一張桌子上,有時候是某個巷子的哪一個牆頭上……反正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都有,讓我們根本無法判斷他到底在哪一塊區域活動,無法追蹤到他住在什麼地方。”
趙桓禹長長歎了一口氣。
這個幕後者,真是狡猾得跟狐狸一樣。
作案這麼幾年了,竟然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蛛絲馬跡,謹慎得好像專門學過辦案一樣,處處擦乾淨了自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