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小年紀的小胖墩忽然紅了眼眶,喜歡他的人都心疼壞了。
太子溫柔伸手,“泓兒,到哥哥這兒來。”
小胖墩扭頭淚汪汪看著溫柔的太子哥哥,他站起身跑到太子哥哥身邊,委屈地一下子撲進哥哥懷裡。
儘管大家都在心疼小胖墩,可是,沒有誰責怪寧采薇。
她若是貪慕權貴若是心思不正,哪怕她不喜歡小胖墩也會撲上前抱著小胖墩演戲,可是她沒有,她能當著皇帝的麵直言說她不喜歡皇帝的兒子,就足以證明她的人品,足以證明寧國公和寧嬪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讓一個母親這樣排斥自己的親生兒子。
皇帝看了眼可憐的小兒子,轉頭看著沈錦書。
“沈家丫頭,你先用血脈果確定一下泓兒和寧采薇的關係。”
“是,皇上。”
沈錦書起身走到寧采薇麵前,遞給寧采薇一枚血脈果。
寧采薇抬頭看向沈錦書。
她眼底充滿了感激。
方才在路上,趙世子已經把宮裡的情形告訴她了。
她很感謝沈姑娘替她證實了四皇子是皇帝的親生骨肉,如此一來,她就能保住自己和母親的性命。
犧牲自己來報複寧家,是因為她沒有更好的辦法,她隻有搭上自己這條命才能讓寧家滿門覆滅,可如果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冷眼看著那些仇人去死,她又怎麼舍得犧牲自己呢?
更重要的是……
沈姑娘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了她曾經跟國公府的奴仆廝混求子的事,可沈姑娘沒有揭穿她,反而讓趙世子轉告她,千萬對這件醜事守口如瓶……
沈姑娘為她隱瞞罪惡,放她生路,她內心怎麼能不充滿感激?
她接過血脈果,輕聲說,“多謝你,沈姑娘。”
沈錦書微訝。
撞入寧采薇那雙滿是感激的眼裡,她莞爾,也用隻有彼此能聽到的嗓音說,“不用謝,你心地善良卻無辜受難,你不應該落得跟那些惡人一樣的下場。”
寧采薇眼眶微紅,將血脈果吞服下去。
沈錦書一邊借著袖子掩飾運轉異能,一邊回到座位上。
她剛坐下,寧采薇臉上出現了一團黑色的墨跡。
黑色一點點往四周蔓延,逐漸長成了一朵蓮花形狀。
沈錦書知道寧采薇為了報仇變成了一朵滿心黑暗的黑蓮花,可其他人不知道。
她們看著寧采薇的臉,有些奇怪。
“這是蓮花?怎麼會有黑蓮花?”
“白色的蓮花是品德高尚,清高無暇,這黑色的黑蓮花是什麼意思?”
眾人疑惑之時,薛貴妃再次語出驚人,“這黑色,大概是意味著……被人傷害被人弄臟染黑了?”
“……”
所有人齊刷刷望著薛貴妃。
一句話終結了所有猜測,一句話讓大家都不敢再說話了。
薛貴妃察覺到上座那個帝王在用幽幽的眼神盯著她,她慢吞吞扭頭看過去。
對上皇帝幽怨的眼神,她討好地一笑,“皇上您彆生氣,臣妾說的是實話,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被強迫了,不就是被傷害被弄臟了嗎?當然,這件事皇上您也是受害者,您也是一朵純潔的受傷害的被弄臟的黑蓮花啊!”
皇帝被薛貴妃氣笑了。
他抬手指了指薛貴妃,“你遲早得被你這張嘴害死。”
薛貴妃默默拍了拍自己的嘴,“是,臣妾也早就不想要這張破嘴了,它可真煩人啊。”
皇帝扶額,懶得搭理這個恃寵而驕的小女人了。
皇帝看向寧采薇臉上的黑蓮花,又轉頭看向埋頭在太子懷裡的趙清泓。
太子將趙清泓的臉頰抬起來給眾人看。
那張胖嘟嘟的小臉上,左邊臉頰是來自皇帝的霸王花,右邊臉頰已經長出了一朵黑色的蓮花。
至此,趙清泓與寧采薇的母子關係,徹底蓋棺定論。
可這時候,大殿裡卻響起了寧嬪的驚呼聲——
“爹!你臉上怎麼沒有黑蓮花?你不是寧采薇的親爹?”
“……”
寧國公一進殿就跟鵪鶉一樣縮著腦袋跪著不吭聲,忽然聽見寧嬪的驚呼,他愣了愣,隨即驀地抬起頭來。
他摸著自己的臉頰,茫然地望著寧采薇。
忽然,他震驚地指著寧采薇,“你你你……難道你姨娘背著我偷人了?你不是我的種?”
聽到這動靜,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寧國公。
嗯。
的確沒有跟寧采薇一樣的黑色蓮花。
可是,誰也沒有心思深究此事。
他是不是寧采薇的親爹,那是他的事,不重要,還是寧采薇和四皇子的事比較重要。
皇帝不耐煩地讓人堵住了寧國公的嘴。
瞥了一眼寧嬪,他又示意太監將寧嬪的嘴也堵上了,免得這女人嘰嘰喳喳打擾寧采薇陳述當年真相。
他這才轉頭問寧采薇,“你既是四皇子的生母,那由你來說說看,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若有委屈,朕可以為你申冤做主。”
寧采薇正在震驚她竟然不是渣爹的親生女兒。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娘從未跟她說過……
忽然聽到皇上說話,她回過神來。
她俯首磕頭行禮,“多謝皇上。”
然後,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三指寬的小布包。
她一邊展開這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布包,一邊說起往事——
“當年,我姐姐寧嬪入宮三年,不缺寵幸,卻始終沒有身孕,我爹懷疑我姐姐沒有生孩子的命,於是假意帶我進宮看望姐姐。可是,這一進宮,我就再不能出去了。”
“我姐姐把我留在她寢宮裡小住,她說,雖然我們姐妹倆從小關係一般,可我就要嫁人了,婚後我若跟隨我的書生離開京城,我們姐妹倆或許再也不能見麵,住幾日就當全了這份姐妹情誼。”
“我並未懷疑,畢竟我的容貌生得如此普通,我以為我對她們而言毫無利用價值,我怕什麼呢?”
“可是,那天晚上,皇上來姐姐宮裡,姐姐身邊的嬤嬤給我喝了一杯茶……”
“我昏迷之後再次醒來,一切都晚了……”
“我的姐姐親手把我迷暈送上了我姐夫的床,她違背我的意願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她還威脅我,讓我從今以後乖乖留在宮裡幫她孕育子嗣,為了讓我妥協,我爹寧國公進宮帶了禮物給我——”
說到這兒,寧采薇將層層包裹的黑色小布包拆開了。
布包裡,赫然是兩根乾癟嚇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