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母自然不可能站著讓他打。
在他抬手扇過來時,張姨母偏頭躲開這一巴掌,然後冷笑著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衛雲亭臉上!
扇完了衛雲亭,她手還沒停,又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宋嫋嫋臉上!
衛雲亭和宋嫋嫋都被扇懵了。
張姨母指著衛雲亭罵,“你說你太給我臉了,我看是我這些年太給你臉了!我就不該看在婆婆的麵上幫你隱瞞你不能生育的事實,讓你騎在我頭上拉屎!”
張姨母又指著宋嫋嫋,“還有你這個小賤人,搶我的男人也就罷了,反正他一把年紀了我也看膩了,你愛搶就搶,可你居然還跟我玩上心眼了是吧?說我用茶水燙你,好啊,既然我這麼惡毒,那我就再賞你兩耳光讓你瞧瞧我凶惡起來到底是什麼樣!”
懵逼的衛雲亭終於反應過來。
他看向張姨母的眼神凶狠得好像淬了毒。
他指著張姨母,怒道,“你這賤人,你竟敢動手打你的夫君,我看你是活膩了!來人啊!來人!把這個罪婦給我抓起來!”
他護著宋嫋嫋一邊退後,一邊扯著嗓子喊人。
張姨母看著他這副把宋嫋嫋當心肝肉一樣護著,殺了他的心都有。
她強忍著心痛,叉腰怒罵,“我為什麼不敢動手打你?你們男人說我們女子生不出孩子就低人一等,那你這個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是不是也應該低人一等?你還跟我擺夫君的譜,我呸,就你這種隻比太監好一點的廢物玩意兒,你哪兒來的臉擺譜?你害得老娘這麼多年沒有兒子,老娘沒打死你都是給你臉了!”
衛雲亭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張姨母。
這賤人是把他以前罵出去的話,還給他了?
該死!
身為男人,卻被自己的結發妻子當著下人的麵說他生不出孩子,說他跟太監差不多,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又氣又羞又急,手指顫抖著,怒吼,“反了你了!反了!我看你這個女人是瘋了!誰說我生不出孩子?靜姝和小寶就是我的女兒和兒子,我是個正常男人,我能生!”
他憤怒一拂袖,衝門口怒喝一聲,“都聾了是不是?來人!趕緊把這個胡言亂語汙蔑主君的女人給我關進柴房,把她給我關起來!餓她三天她就老實了!”
挨了耳光淚汪汪的宋嫋嫋一直小鳥依人般靠在衛雲亭懷中,直到這時候,她才抬起頭衝張姨母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哼。
打她耳光是吧?
等這賤人進了不見天日的柴房,看她怎麼折磨這賤人!
庭院裡,探頭探腦的下人們見衛雲亭動了真火,他們對視一眼,遲疑著往前走。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沈錦書就出聲了。
“姨父,有外人在呢,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呢?”
沈錦書挽著衛靜姝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
她跨進門檻,敷衍行禮。
“外甥女沈錦書,給姨父您見禮了。”
憤怒中的衛雲亭,聞言一愣。
姨父?
這是……
張碧桃的外甥女,沈錦書?
他驀地皺緊眉頭。
這沈家的女兒怎麼來了?
如果是以前,這個外甥女來家裡,他會像伺候小祖宗一樣好吃好喝殷勤伺候著,可如今……
沈繼昌這個太子太傅已經被流放,沈家不能再讓他沾光,甚至還有可能給他帶來麻煩,他就不想給沈錦書什麼好臉色了。
畢竟,被沈繼昌親手所殺的東寧侯人家府邸就在他們江城下麵的東寧鎮呢,距離這兒不遠。
侯府的人要是知道他跟沈繼昌的閨女有來往,會不會連他一塊兒整?
東寧侯雖然死了,但侯府並未衰敗,皇上仁慈,說等侯府僅剩的三個女主人全部離開人世再廢除東寧侯府,所以這個侯府目前還是能動用關係讓他被擼官降職的……
想到這兒,衛雲亭害怕極了。
他不僅沒有搭理給他行禮的沈錦書,反而指著張姨母和衛靜姝母女倆怒斥。
“你們母女倆怎麼把沈家的人帶來了?我看你們簡直是不知死活,明知道她們沈家如今跟東寧侯府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竟然還敢把沈家的人帶來,你們是想讓東寧侯府把我們家也給整垮是不是?”
“我告訴你們,他們沈家有皇上護著,隻流放了沈繼昌一個,可我要是被東寧侯府整上一場,到時候你們全都得跟我一起流放!”
衛雲亭瞥了一眼沈錦書和趴在門口興奮張望的沈青蘿沈言昭。
他轉身指著張姨母,頤指氣使,“張碧桃,你立刻把這幾個沈家人給我趕出去!你要是不跟她們沈家人斷絕來往,你要是想害老子被擼了官,那你可彆怪我不給你留麵子,我現在就要休妻!”
張姨母冷冰冰盯著衛雲亭。
她本來是不想跟衛雲亭和離的。
她怕她一個沒有本事的女人離開了夫君沒辦法養活自己,與其去過苦日子,還不如忍氣吞聲留在衛家。
可此刻看到衛雲亭對她的娘家人這樣無禮,她心裡的怒火一衝就飆起來了。
她指著衛雲亭針鋒相對道,“休妻就休妻!你當老娘怕你?”
吼了一嗓子,她轉頭看向沈錦書,生怕沈錦書生氣帶著弟弟妹妹離開。
沈錦書沒有走。
她微笑著說,“姨母您大膽和離,以後書兒養您。”
停頓了一下,沈錦書走到姨母身邊,用隻有她們能聽見的嗓音說,“您看看和離以後到底是誰會後悔得痛哭流涕。”
張姨母瞳孔緊縮。
是啊。
書兒的血脈果馬上就能驗證宋嫋嫋那野種跟衛雲亭毫無關係,她跟衛雲亭和離了,該是衛雲亭跪著求她回衛家才是。
她怕什麼休妻?
她立刻抬頭望著衛雲亭,冷笑,“你不是要休妻嗎?那你去寫休書啊,誰不寫誰是孫子!”
衛雲亭隻是嚇唬張碧桃這個妻子的,他並沒有想過真的休妻。
這畢竟是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結發妻子,哪怕這女人處處都不如他最愛的嫋嫋,哪怕這女人生不出兒子,他對這女人還是有些感情的。
他盯著張碧桃,沒有動作。
一旁宋嫋嫋見衛雲亭沒有反應,她有些急了。
趕緊休啊,衛雲亭休了張碧桃,她可就是衛夫人了。
她立刻抱著衛雲亭的胳膊,茶言茶語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