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書也被趙桓禹的操作逗笑了。
這家夥怕表姐一直不原諒他,就讓表姐親自感受一下他當時的憤怒。
絕。
沈錦書好笑地看了一眼趙桓禹,叉腰喊,“沈青蘿!沈言昭!回來!”
沈青蘿沈言昭趕緊捏著銀票跑回沈錦書身邊。
沈青蘿眨巴著亮亮的眼睛,低聲說,“姐姐,他想做我姐夫!我看出來了!這個姐夫可以的!”
沈言昭也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姐姐你們的婚事我也同意!”
沈錦書咬牙切齒瞪著兩人,還沒開口,兩人就往她手裡塞了一張銀票,嘿嘿笑著跑遠了。
那個站在桂花樹下的死胖子眨了眨眼,也立刻轉身跟著沈青蘿姐弟倆跑了。
他戲都演完了,該去躲著分贓了,說好了讓他來挨頓罵就給他十兩銀子花的!
“……”
沈錦書看著那三個人撒丫子跑遠,又低頭看著手裡被塞的一百兩銀票,哭笑不得。
這倆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還真是跟繼母一樣,讓人又愛又恨。
沈錦書轉頭看向始作俑者趙桓禹。
趙桓禹言笑晏晏望著她。
張姨母已經拉著衛靜姝悄悄離開了,影壁後麵就隻剩下趙桓禹和沈錦書。
趙桓禹剛邁開腳步走向沈錦書,沈錦書立刻指著他,“站那兒!彆過來!”
趙桓禹從善如流,停下腳步,故意打趣沈錦書,“沈姑娘,你對我好凶。”
沈錦書懶得搭理他,“去去去,忙你自己的事兒去,我也忙著呢,王姑娘還在外麵等我,我要去王家乾正事兒。”
趙桓禹薄唇微微上翹,“嗯?跟彆人玩是正事兒,跟我玩就是浪費你沈大姑娘時間了?”
沈錦書翻了個白眼,“你走不走?”
趙桓禹嘖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走,我送你去王家。”
沈錦書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輕咳一聲,“我們有那麼多人一起去,就不勞世子大駕了吧?”
趙桓禹回頭含笑望著她,“怎麼,還不許我跟著去湊個熱鬨了?我也想看看戶部侍郎到底是不是跟他後娘有染,看完了我才好如實稟告我皇伯父懲治他不是?”
沈錦書想了想,也是。
這家夥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陳泰安若真的不是個好東西,那必然得讓陳泰安付出點代價才解恨啊,趙桓禹說不定真能幫上大忙呢。
沈錦書欣然跟趙桓禹一前一後走出沈家。
趙桓禹翻身上馬,沈錦書坐上馬車,一同跟在王家的馬車後麵。
圍觀群眾們見狀,又呼啦啦跟著跑了。
一天看三個熱鬨,真好玩,沒吃飯都不覺得餓呢。
……
一刻鐘後,一行人抵達了王家。
王家門口有個四十多歲的嬤嬤正著急地張望,看到王淑菱的馬車到了,嬤嬤激動得一拍大腿,“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王淑菱掀開車簾望著嬤嬤,“怎麼了?”
嬤嬤說,“小公子睡醒了一直哭,奴婢們怎麼哄都哄不好他,一直吵著要您,您快去看看吧!”
王淑菱嘖了一聲,“這小東西真麻煩。”
她揮手對嬤嬤說,“去把孩子抱出來,我就不進去了,我直接帶他去陳家。”
嬤嬤點頭,趕緊轉身跑進去。
片刻工夫,嬤嬤就抱著養得圓潤可愛的兩歲半小孩跑出來。
小孩在嬤嬤懷裡哭,眼睛都哭得紅紅的,可轉頭一瞅見王淑菱,他立刻就歡喜地張開了胳膊,奶聲奶氣喊,“嫂嫂!抱!”
王淑菱將小孩抱進懷中。
小孩高興地將臉頰埋進王淑菱頸窩裡,也不哭了,黏人的小模樣就跟見到了親爹娘一樣。
沈錦書掀開車簾望著王淑菱和小孩。
她眼神複雜,“這孩子就是你那後娘帶進陳家的兒子?”
王淑菱一邊拍著孩子輕輕哄,一邊譏諷地說,“可不是麼,這孩子喊我嫂嫂,喊陳泰安哥哥,哼,他要真是陳泰安的兒子,那陳泰安可真是要笑死人了,讓自己親兒子管自己叫大哥,也就隻有他才乾得出來這種荒唐事!”
圍觀群眾聽到這話,紛紛覺得刺激。
沈錦書卻格外同情王淑菱。
她輕聲說,“這小孩兒哭得眼睛都紅了,誰哄都哄不好,可一看到王姑娘你,他立刻破涕為笑,扒在你身上怎麼都不肯撒手……從他對你的親近依賴就可想而知,你這兩年對他有多好。”
她話音一轉,“可若這孩子當真是你夫君的私生子,那就太讓人心寒了。你對他們真心真意,你捧著一顆熱忱的心對待你的夫君和他的家人,可到頭來,他竟然將他的私生子以弟弟的名義弄進府裡欺騙你,你一無所知寵愛著他的私生子,他和他所謂的後娘整日裡看你的笑話拿你當傻子,我一個局外人都覺得憤怒到心寒——”
沈錦書看向圍觀群眾們,幫王淑菱拉同情,“你們呢?是否也心寒?”
圍觀群眾聽到這話,沉默了。
是啊
他們隻想著看熱鬨,卻忽略了王姑娘的心寒和惡心。
王姑娘的遭遇,真的太讓人心疼了。
他們紛紛說——
“王姑娘你放心,若這孩子當真是你夫君的私生子,我們一定會幫你把這件事鬨大!”
“你夫君明明可以跟你好好商量,把外室和私生子的存在告訴你,讓外室和私生子給你磕頭敬茶,可他卻選擇了欺騙你,讓你整天對他那下賤的外室恭恭敬敬喊母親,讓你抱著他的野種喊弟弟,這種事太惡心人了,被蒙在鼓裡的人太可憐了!”
“就是,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這個主母本就該高高在上等著外室給你磕頭,看外室對你伏小做低!可他這麼一搞,高高在上的成了那個下賤的外室,伏小做低給人家請安磕頭的成了你!你十裡紅妝嫁給他,他卻瞞著你跟他的外室這樣作賤你,太可恨了!”
王淑菱聽到大家義憤填膺為她抱不平,她愣住了。
她望著一個個陌生的麵孔,又望著幫她拉同情的沈錦書,她心裡暖暖的,燙燙的。
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她不由紅了眼眶。
她欠身行禮。
“多謝諸位,多謝你們理解我的苦楚。”
她直起身來,抱著懷中一無所知的年幼孩子,大聲說,“請大家隨我走!我這就去找陳泰安當場驗證他和這孩子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