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宋輝,“姑蘇城大小官員是不是都居住在瀟湘館和長平侯府不遠的地方?”
宋輝怔愣地望著沈錦書,“是,不過沈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麼?咱們不帶人去侯府保護小王爺嗎?”
沈錦書擺手。
她現在不會去侯府。
如今薛繼宗已經露出了獠牙,她帶著人去侯府無異於自尋死路。
她很清楚,擁有血脈果的人是她,對薛繼宗威脅最大的也是她,隻要她不傻乎乎主動跑去薛繼宗麵前送死,薛繼宗就不會貿然傷害趙桓禹和窈娘。
她要是自己跑回去了,薛繼宗反而會把她們三個殺了滅口。
她告訴宋輝,“薛繼宗若連小王爺都能動,我們去一樣是送死。薛繼宗敢對小王爺起殺心,是因為小王爺在長平侯府的事沒有幾個人知曉,隻要他偷偷殺了小王爺,多半能掩蓋這樁惡行,所以他惡向膽邊生,無所顧忌。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去送死,而是把事情鬨大,我們要讓薛繼宗知道,他隻要敢傷害小王爺,他的罪行就無從隱藏,這樣他才會忌憚,才不敢輕易動手!”
宋輝遲疑道,“可是,小王爺已經讓我找人拿著他的信物去姑蘇城外調兵了——”
沈錦書有些驚訝。
趙桓禹已經行動了?
不愧是原書裡英明神武的戰神將軍,敏銳,果斷,英明。
沈錦書說,“大軍從姑蘇城外幾十裡的地方趕來,太慢了,咱們得先做點事,為大軍趕來爭取時間。”
宋輝點頭,“好,沈姑娘請吩咐。”
沈錦書交代他,“你立刻找人趕往附近的大小官員家中,告訴他們,雍王府世子兼驃騎大將軍趙桓禹奉皇命抵達姑蘇城,如今正在長平侯府,皇上最寵愛的華陽公主和駙馬爺今晚也要抵達姑蘇城,讓所有官員立刻攜帶家眷以及府中所有奴仆前往長平侯府門外,等著拜見小王爺和華陽公主!”
宋輝聽到這話,眼前一亮。
沈姑娘這一招,高啊!
姑蘇城所有大小官員齊齊趕到長平侯府,這麼多人盯著,薛繼宗還敢對小王爺動手嗎?
這種情形下,薛繼宗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得稍微考量一二吧?
沈錦書又吩咐宋輝。
“還有,等那些官員家眷匆匆趕到侯府之後,你讓人拿著鑼鼓沿著街道拚命敲,驚動所有百姓,高聲告訴他們,小王爺和華陽公主及駙馬爺在此,讓沒睡的百姓們前往長平侯府瞻仰公主絕世風華,看看京城第一美男子駙馬爺的美貌——”
她紅唇微勾,“這會兒很多人都還沒睡,閒著也是閒著,我相信很多人都願意去湊一湊這個熱鬨。”
宋輝聞言,眼睛又是一亮。
沈姑娘先是召見了大小官員到場,又鼓動無數的百姓前去看熱鬨,這麼多人在,薛繼宗可就沒法將人全部殺掉滅口了。
他薛繼宗就算再猖狂,就算再如何手腕通天,也不能同時將整個姑蘇城的百姓給血洗了吧?
隻要殺不完這些看熱鬨的人,他薛繼宗殺害小王爺的罪行就無法掩蓋,顧及到這樣的後果,他一定會慎重考慮,不會輕易傷害小王爺讓長平侯府所有人陪葬。
沈錦書催促,“事不宜遲,你趕緊帶人行動。”
宋輝拱手領命,“是,沈姑娘!”
看著宋輝轉身離開,沈錦書走向墨昭父子倆。
父子倆正在打量周圍,看到沈錦書過來,父子倆笑吟吟望著她。
她拱手抱歉地說,“對不住,我帶你們回來的本意是想好好安置你們,可因為我上午一時的得意忘形,今晚我身邊可能會鬨出一點大動靜……”
墨昭一點也不擔心。
他微笑,“姑娘安心,今晚您一定能化險為夷,平安無恙。”
沈錦書挑眉,“是你掐算出來的,還是你安慰我的?”
墨昭說,“掐算出來的,我說了,姑娘您是貴命,大富大貴逢凶化吉的貴命,誰出事您都不會出事。”
沈錦書莞爾,“那就承你吉言了。”
墨昭又問,“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沈錦書擺手笑道,“打打殺殺的行當,你一個柔弱書生幫不上忙,你們找個房間歇著——”
剛說到這兒,沈錦書忽然一愣。
她驀地看著墨無傷。
咦,她怎麼忘了,墨無傷是這本書的主角啊,主角都有主角光環的!
她要是把墨無傷帶在身邊,是不是也能蹭一點主角光環,保佑她今晚的行動順順利利不出任何波折?
想到這兒,沈錦書眼前一亮。
她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改口說,“哎你們還是彆去房間歇著了,你們跟著我吧,我身邊安全一點,官兵可以貼身保護咱們三個。”
墨昭父子倆受寵若驚地望著沈錦書。
他們不知道沈錦書想蹭墨無傷的主角光環,他們還真以為沈錦書是關心他們的安危,想貼身保護他們。
他們齊齊拱手,感激道謝,“多謝沈姑娘!”
沈錦書擺手,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
可彆感激她了,搞得她怪心虛,怪不好意思的。
……
沈錦書與宋輝一行人趁著夜色偷偷行動的時候,燈火輝煌的長平侯府已經開宴了。
趙桓禹這個小王爺帶著外甥女坐在上座,侯夫人和薛繼宗等人分坐兩邊。
這一次來作陪的,不光是侯夫人和薛繼宗的妻子小妾孩子們,還有老侯爺那位老實本分的二夫人以及二夫人生下的庶子一家人。
趙桓禹猜到薛繼宗不是長平侯府的親生兒子,自然就對長平侯府的第二個兒子有了點興趣。
他看向二夫人和那位庶子,“這兩位是?之前怎麼沒見到?”
二夫人是個老實本分的,方才跟大家一起給小王爺行過禮後就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她沒想到尊貴的小王爺會忽然問起她和她的孩子,她愣了愣,慌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自我介紹。
“回稟小王爺,妾身是侯爺的小妾,府裡稱妾身劉夫人,之前妾身沒來恭迎小王爺,是因為侯爺癱瘓在床需要人服侍,妾身一直在侯爺身邊。”
劉夫人又指著旁邊高大威猛老實憨厚的兒子,說,“這是妾身與侯爺的孩子,名叫薛承嗣,他二十歲成年以後就與他妻子搬出侯府了,因此小王爺駕臨時,承嗣他不知道此事,也沒能來恭迎小王爺——”
劉夫人與薛承嗣及其妻兒同時拱手行禮,“請小王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