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合久必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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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安的話,不禁讓腦子其實沒多少的李闕原地發蒙,臉色迷茫的很,嘴唇開開合合,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其實有些不太理解。

“可是……既然我大魏有這個想法,為何不一鼓作氣,將草原部落全都打服,將他們的地盤全部收入囊中呢?”

司安揣手,微笑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句話無論是於我們大魏,或是草原部落,都是一樣的道理。”

“不若你來換個位置想一想,如果是我們被草原部落打得隻剩下了千百人,難道我們就會就此偃旗息鼓,徹底屈服於他們的鐵蹄之下嗎?”

聽到這話後,李闕立刻瞪眼,當即反駁。

“那怎麼可能?都是我活著,一定會為複國努力!”

司安攤開手,“看吧,你都這樣說了,難道那群草原部落的百姓不會有這種想法嗎?”

李闕徹底沉默了。

他明白了司安話中的意思。

“你剛剛所說,孫寺卿幼時被屠殺滿門,這件事我很抱歉,也很可惜,可是我想說以己度人,我們大魏此前也有過開疆擴土的時候,難道對於那些被開疆擴土的地區來說,我們便不算侵略者嗎?殺過的對抗者不也是他們的親人嗎?”

“既然如此,按照你們的道理,他們自然也可以暗地裡來屠害我大魏之人?”

“而且草原部落當中,也有善良的存在,人不能一概而論,蓋棺定論,對於人這個物種來說,是最錯誤的事情。”

“而因為仇恨蒙蔽雙眼,一心想要去殺戮複仇,這也是最錯誤的事情,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你也是知道的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像是你們二人,可以為我大魏出生入死,我也一樣,如果發生戰事,那我們都是大魏的兵,沒什麼兩樣,而在這種情況下,若是上頭下令,滿城不留人,但是我們遇到了三歲稚童,必須下殺手,而這個結果不就是孫寺卿幼時經曆過的?”

“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經曆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陛下已經在努力,可你們卻壞了陛下所有的準備,現在瓦剌那邊還沒有回複,都是因為你們,而導致兩國交情破裂,彆說是孫天學一個人,這是你們兩個以死謝罪,恐怕也抵擋不住陛下的怒火,將你們五馬分屍,千刀萬剮,才能抵消罪孽!”

最後這句話,司安其實說的有些嚴重了。

可李闕卻已聽懂他話中未儘之意。

徹底的頹喪起來,彎腰佝僂著,表情呆滯。

就這麼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司安也沒有催促他,也是同他站著,麵對麵,隻等著他自己慢慢想清楚。

半盞茶後,李闕向後倒退幾步,重新跪了下去,這次,他跪的真心實意,徹底拜服。

“砰!”磕頭在地,而後並沒有抬起身體,而是一直保持著這趴伏的動作,開口祈求道。

“屬下明白了,一切都是屬下二人的過錯,我們都認……隻是,屬下有個不情之請,我…我…有些擔心老孫,大將軍能否開恩,叫我去親眼看看他?”

“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想親自過去看他一眼,同他說說話而已,也好將大將軍的囑咐告知於他。”

司安倒也沒有那麼的不近人情。

聞言擺手允準。

“本將軍準了。”

“將人放出來,暫時做不到,說等陛下決定,那就不會更改。”

“可探視,還是可以的。”

“畢竟我也清楚這件事頭尾,也沒想著拘著人去折磨,自己過去看人吧,直說是本將軍的意思就好了。”

聽到這話,李闕再次真心實意的給司安磕了個頭,隨後起身,轉頭走了。

看著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司安抿著嘴唇,半晌沒有說話。

突然,傳來了門框被咚咚咚敲響的聲音。

司安恍然片刻,抬眼看去。

便看到了披著一身月華而來的陸識月。

模樣清冷。

手中端著托盤,托盤上正是他今日所點的爆炒羊肉,還有水煮燉菜,加麻加辣,雖然上麵覆著蓋子,但是都能從那邊邊角角溢出來的香氣中聞到那股子令人口水垂涎三尺的鮮香味道!

司安眼睛一亮,“菜這麼快就做好了!”

陸識月眯眼,“早就做好了,我都在外邊等了好半晌,人這才離開。”

這倒是叫司安有些意外。

“都在外麵聽到了?”

“嗯。”

陸識月承認的十分乾脆。

不過承認之後,一雙秀麗的眉毛皺起,反問了一句。

“怎麼?我是不能聽嗎?”

“咳咳——能聽能聽,啥你不能聽的?”

“不僅能聽,還還允許你發表意見,怎麼說,聽完之後作何感想?”

陸識月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搖頭走進來,將托盤放到了桌上,隨後這才開口回答。

“說的挺情真意切的,就是那話有點忒多了,嗓子乾了吧?”

陸識月翻開茶杯,倒了些茶水,遞給司安。

“趕緊喝點水潤潤嗓,準備吃飯了。”

司安聞言,笑得燦爛,點頭稱是。

“好嘞,這就來嘍!”

“……”

四天後。

由京畿而來,女帝陛下特意調遣自己身邊的禦前護衛,還有一批錦衣衛,這隻雜揉而成的隊伍,緊趕慢趕,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今天,到達了寒州!

其實在到達這省府之前,他們還心中糾結疑惑,因為此地目的地不定,據他們得到的命令說,大將軍司安遇襲,生死不定。

他們要做的便是配合本地官員和士兵尋找大將軍下落,若是將人找回來,便寸步不離的保護司安,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但是好在他們還未到達目的地之時,就已經收到了來著京畿的消息。

人已找到,此前正在寒州。

似乎,他們立刻調轉馬頭,朝著寒州而來。

到達寒州後,這支人數不小的隊伍便在司安他們所在的院落外圍,一片寬闊的草場上安營紮寨。

隨後帶隊而來的指揮是,恭敬的將女帝陛下交給自己的一封密信帶給了司安。

信紙上,訴說的全都是對於司安的擔憂和思念。

後以一句話結尾。

年關將至,待君而來,共飲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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