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喝醉酒後的禹司鳳,步態著實有些不穩,我不放心,一直在他的身側扶著:司鳳,走慢些,小心,那是台階。
“我沒事。”
走著走著,禹司鳳忽的注意到一塊奇石,攬著我一起過去。
“哎哎司鳳,房間在那裡,你怎麼走這裡啊?”
禹司鳳沒有回答,反而伸手指著那塊石頭,出聲問道:“靈兒,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啊?就一塊石頭呀。”
“司鳳,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喝醉。”
“通常喝醉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
“還有,這個可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它是浮玉島的姻緣石。”
“姻緣石?”
禹司鳳解釋:“天界幾百年前隕落下來的,典籍記載,若是上天注定了情緣的兩個人,來到姻緣石麵前,神石就會顯靈,照到兩個人的身上。”
雖知道了姻緣石的來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與我和禹司鳳有什麼聯係。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
聞言,禹司鳳轉過頭,抬手輕點我的額間:“笨蛋,我要和你試一試。”
話落,禹司鳳兩指聚力,施法朝姻緣石注入靈力,然而,期待越大,隨之而來的失望,也就越大,姻緣石毫無反應。
看著這樣的一個結果,禹司鳳的眼眶止不住地濕潤,紅血絲也隱隱地顯露了出來,失落卻又氣憤地說道:“假的,破石頭,我要砸了它。”
見禹司鳳要來真的,我連忙拉住他:“司鳳,不行的,這是浮玉島的石頭,我們不能砸的。”
禹司鳳一聽,轉眸看向我,那一臉委屈的樣子似是在抱怨說,乾嘛要攔著我?
我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開口安撫道。
“司鳳,它就是塊破石頭,那結果肯定也是假的,不能當真,不氣不氣,我們犯不著和一塊假的姻緣石生氣。”
“你是我的。”說著,禹司鳳伸手攬過我,緊緊抱著。
不得不說,喝醉酒的禹司鳳與平時的他,表現真的不一樣,就像個小孩子,懷裡的人兒呢,就是自己的珍寶,一字一句中,都蘊染著他獨有的霸道。
我見他醉的不行隻能用哄:“是是,我是你的。”
雖然我自己也有了些醉意,但我還是柔聲地哄著禹司鳳:“司鳳,我們快回去吧,萬一被巡邏的弟子發現,就不好了。”
說完,我轉過身,帶著禹司鳳就要走,可誰知,禹司鳳伸手一拽,又將我拉了回去,還低頭在我唇瓣上,輕啄了一下。
“這樣,你就不會耍賴了。”
我瞳孔微顫,頓時怔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一眨望著禹司鳳。
親完之後的禹司鳳,心情不錯,牽著還未緩過神的我往房間走去。
不多時,兩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禹司鳳倒是很快就入睡了,但我就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晃過酒窖裡,以及姻緣石的一幕幕,弄得我輾轉難眠,完蛋了,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司鳳。
我沒發現的是,手腕上的銀色手鏈正在閃爍,仿佛抑製著什麼,而那上麵的紋印,在夜裡竟泛著隱隱的金色。
與此同時,天界——
司命星君來查看命柱,卻發現小神女的命柱有了異動:“這這,怎麼會這樣?”
“不行不行,得趕快製止。”司命星君邊說,邊施法壓製命柱,花費了點時間,總算是控製住了。
“沒事了,我得趕緊將這事,報告給帝君才行。”
鏡頭轉回——
原先還難以入睡的我,不知不覺間,傳來均勻,平穩的呼吸聲,儼然已經睡著了。
今年的月圓之夜,仿佛有什麼正悄然發生著變化。
次日一早——
我因窗外透進來的亮光,漸漸醒轉,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眼:“天亮了。”
隻是一坐起身,我就覺有些許不適,想來應是喝酒宿醉導致的頭疼。
昨日的百花清露,後勁果真是大。
喃喃自語著,我忽的想起,昨夜禹司鳳也飲酒了,喝得還不少呢。
司鳳喝得比我多,早起一定也會頭痛,我得去做些醒酒湯才行。
這樣想著,我起身穿好鞋襪,洗漱,簡單梳妝完後,去廚房煮醒酒湯。
很快,我就端著醒酒湯來找禹司鳳,剛要走至房間,就看到他出門了,邊走還邊抬手揉眉,想來定是昨日飲酒,餘醉未醒的關係。
“司鳳,你醒了。”
“嗯。”
“這是醒酒湯,你趁熱喝吧。”
看著我手中的醒酒湯,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意流淌。
“我自己來吧。”
剛想要伸手接過,我已舀起了一勺,輕輕地吹氣,遞了過來。
“沒事。”
見禹司鳳有些愣神,便又往前移了一些。
“司鳳,它已經不燙了,剛剛好。”
聞言,禹司鳳薄唇微啟,張口喝了下去,嘴角揚起一抹不明顯的淺笑。
一勺接著一勺地喂,醒酒湯很快就見底,喝完了。
“沒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聲音,轉眸望去,像是從浮玉島劍網發出來的。
“這聲音是…”
“好像是有客人上島了。”
“司鳳,我們去看看吧。”
“好。”
來到海邊,兩人還遇到了褚璿璣,看來這個聲音,不光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星靈,司鳳。”
說著,褚璿璣向我們兩人招手,快步走了過去。
“璿璣,你也來這裡了。”
褚璿璣點頭:“嗯,聽弟子說是有人上島了,我猜想是玲瓏和六師兄,就來看看。”
可惜,褚璿璣是要失望了,來人是離澤宮副宮主元朗,身後還跟著幾名離澤宮的弟子,若玉也在其中。
“副宮主。”
“好巧啊。”
禹司鳳作揖:“弟子參見副宮主。”
見禹司鳳行禮,我和褚璿璣也拱手一禮。
元朗目光一瞥,很快落到了禹司鳳的臉上,麵具不見了:“出門前,我說什麼來著,虧得宮主對你寄予這麼大的厚望,怎曉得這麵具,依舊困不住你,你倒是知道了,揭下這麵具的法子。”
我眉梢微蹙,總覺得元朗說的話語中,若有若無地流露著一絲怪異。
而後,元朗元朗轉眸,看向一旁的我和褚璿璣。
“兩位小姑娘長大了,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你們了,禹司鳳你幸運啊,是雪女俠替你摘下的麵具?”
聽這話的意思,元朗似是又要責怪禹司鳳,我連忙開口說道:“麵具是我摘的,跟司鳳沒有關係,有什麼事,衝我來。”
元朗輕笑一聲,手搖著折扇,出聲說道:“姑娘不是離澤宮的人,本座怎敢衝你來,不過,這麵具真是你摘下來的?”
“當然。”我有些困惑,不解副宮主為何要再問一次。
“禹司鳳,本座可要恭喜你,能夠順利摘下這麵具,你可是離澤宮第一人哪。”
第一人?什麼意思,不就是一個麵具嘛,還是說那麵具,有什麼特彆的?總覺得話中有話。
“副宮主這話,是何意?”
“本座是在恭喜你們,離澤宮倒是有一個,從未有人用過的老規矩,但凡能夠摘下這麵具,離澤宮便不再強留。”
這樣一來,禹司鳳就可以離開離澤宮了,對元朗來說,可是一件好事。
“禹司鳳,你也算圓滿了,不過,這麵具要交還給離澤宮,要向宮主交代。”
說著,元朗伸出手,要禹司鳳討要麵具:“麵具呢?”
“副宮主,弟子在高氏山,與紫狐鬥法之時,把麵具弄丟了,不小心掉進了深淵。”
“丟了?那這是什麼?”
如此拙劣的謊言,可騙不過副宮主的眼睛,隻見他抬手一揮,麵具就徑直出現眾人麵前,上麵的表情仍然是含淚不全的笑。
“這麵具上的笑,怎麼有滴淚啊?該不會,還沒解吧?”
隨即,元朗望向我,仿佛想到了什麼,忽的挑嘴一笑,也是,現在的我怎麼可能解得開情人咒,早該猜到的。
而元朗的話語,也加深了我心底的疑惑。
思索間,我憶起之前在山洞裡的種種,再加上這番話,忽然有什麼說得通了,難道這副麵具上,有什麼嗎?
雖不知那到底是什麼,但至少能確定一點,這麵具絕不簡單。
“禹司鳳,那你就親自回去跟宮主交代吧。”
“副宮主,弟子還有很多的疑惑未解,請再給弟子一些時間,我一定把問題了解清楚的。”
然而,元朗側身並未作答,但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禹司鳳心下了然。
禹司鳳轉身:“對不起,靈兒,我不能陪你…和璿璣去找玲瓏,還有敏言了,你們在這裡,等著少陽派的人過來接你們。”
說著,禹司鳳握住我的手,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認真地說道:“千萬不要一個人獨自涉險,知道嗎?”
“司鳳,你一定要回去嗎?”
不知為何,我很不安,手不自覺地緊緊回握著,總覺得禹司鳳回去,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就像之前分開四年裡,若不是傳音鈴鐺,以及玄夜話語裡的蛛絲馬跡,自己怕是一點也不會知曉,禹司鳳受罰了。
“我陪你一起回去。”
上一次,沒能在禹司鳳的身邊,這一次,定要與他一起承受。
聽到我這樣說,禹司鳳自是歡喜的,可是他不能這樣做,懲罰就讓自己一人承擔便好。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靈兒你放心,我沒事的,我肯定會回來找你的。”
我搖搖頭:“不行,我不放心。”
兩人的目光相望,我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擔憂,禹司鳳為之動容,眼神愈發地溫柔,伸手攬過我,擁入懷裡,柔聲說道:“靈兒,告訴你一個秘密,做人真的很難,但你,是讓我心甘情願的人。”
在此期間,懸空的麵具正悄然發生著變化,左側的眼角竟在一點點上揚,就快要與右邊的弧度齊平了。
然而,幾人的視線都在我和禹司鳳身上,根本無人注意到麵具的異樣。
當然,變化不隻是麵具,天界的命柱同樣有了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