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少陽山的旭陽峰,禹司鳳也曾略有耳聞,據說有不少的弟子都想要進入那裡,可是卻很少有幾人可以進去。
“這是好事,那你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大概會待到四年後下山吧,不過,我還是會和司鳳你保持聯係,到時我跟你說說,每日發生的有趣之事。”
“好。”
而後,我又與禹司鳳聊了許久,漸漸有了些困意。
“哈啊啊…”我抬手揉了揉充滿睡意的雙眼。
“靈兒,早些休息吧,彆累著自己。”
“嗯,司鳳你也是,晚安。”
“晚安,做個好夢。”
說完,兩人便結束了這次的聊天,接著,我走至床邊,躺了下去,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身處於地牢裡的禹司鳳,慢慢放下了傳音鈴,臉上的笑意遲遲未曾散去。
柳意歡打趣:“哎呀呀,小鳳凰可真是情根深種啊。”
禹司鳳一聽,回過神來,輕咳了一下:“咳,柳大哥。”
“不要害羞啦,你柳大哥我也是過來人了,就是看著的人,酸了點而已嘛。”
言外之意,說的就是他自己。
禹司鳳望著另一隻手上的萬劫八荒鏡,想到自己還未跟柳意歡說句謝謝。
“柳大哥,謝謝你,幫我找到了一塊萬劫八荒鏡的碎片。”
“謝我乾什麼呀,這都是你自己不顧死活取回來的。”
“不過呢,我剛才替你答應了小星靈,不會讓你受傷。”柳意歡話語頓時一轉,仿佛另有其他打算。
“所以說,你還是趕緊順著密道溜吧,離開離澤宮,永遠都不要回來,也不要去闖那個什麼要命的十三戒。”
說來說去,柳意歡終究還是不想禹司鳳去十三戒煉獄塔,雖然他知道禹司鳳是不會聽的。
“柳大哥,我說過,自己是不可能離開離澤宮的。”
果然,還是這樣的結果。
隻是這樣沉重的氛圍可不怎麼好,柳意歡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小鳳凰,你柳大哥我年輕的時候,那是肆意瀟灑紅塵故,萬花叢中不沾身,今天呢喜歡喜歡這個,明天喜歡喜歡那個,多痛快。”
“柳大哥,我想問你,你這樣對玉兒,對玉兒的娘親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嗎?”
柳意歡沒想到禹司鳳會忽然問起這個,頓時愣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點,似是觸及到了他的心事。
提起玉兒的娘親,柳意歡眼裡的神色不再如平日那般隨意,散漫,臉上流淌著禹司鳳以前從未見過的縷縷深情。
忽的,柳意歡嘴角微揚,溫柔的一笑,像是憶起了美好的回憶,良久,他才開始講述道。
“玉兒的娘親,那年輕的時候,可是慶陽城裡嫣紅閣的頭牌,多少人千金都想買她一笑,可她偏偏就是對我情有獨鐘。”
說著,柳意歡的話語裡帶上了些許悵然:“我回宮後,她發現有了身孕了,她居然瞞著我生下了玉兒,還抱著玉兒,曆儘千難萬苦,找到離澤宮來了。”微頓:“這女人,膽子真是大。”
對於當時的一切,柳意歡每一幕都記得清清楚楚,而如今待在牢裡,他也隻剩下這些回憶可以想了。
禹司鳳蹲下:“柳大哥,可我從來就沒有聽你說過這些。”
柳意歡眼眸微眨,稍稍斂起了些眸中的情感,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那個時候,我原本想帶著玉兒和她娘從此隱居山林,也過過人該過的日子,可沒成想,還是給老宮主給發現了,再後來…紅玉就被趕走了。”
說著,努力克製的情感還是抑製不住的流露了出來,柳意歡轉過頭,倔強地不讓眼眶裡的淚水落下。
隨後,柳意歡迅速調整好情緒,轉頭看向禹司鳳,認真地說道:“離澤宮的手段一向都是如此,沒有什麼人情味可講,老宮主本來想把玉兒也抓了,是我攥著他不得了的秘密,準備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再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立下重誓,願意一輩子永遠不離開離澤宮,留在離澤宮的受罰,換我女兒的命。”
“用自己來換女兒的平安,就算永遠被關在離澤宮地牢裡,那也值得了。”
“不過還好,沒被扔進十三戒受罰,要不然,真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禹司鳳默默地聽柳意歡說著,心裡也有了些感觸:“原來如此,所以,你把玉兒托付給離澤宮附近的一戶農戶收養,卻不敢相認相見。”
“至少玉兒可以平安地活著,我沒事呢,也可以偷偷溜出去看看她。”
“挺好的,這樣也挺好。”
說這話,柳意歡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可他心裡還是會忍不住地渴望著,希望自己能與玉兒的娘親,還有玉兒,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
經過了這麼多年,柳意歡也漸漸懂得了許多,這些隻能是想一想,就當作是自己心裡的慰藉。
第二天一早,送飯的弟子照常端著食物進來了。
“吃飯了。”
柳意歡坐起:“人生苦短,吃飽喝足最重要。”
柳意歡的雙眼隨意一瞥,在看到那弟子腰間的錢袋後,神色頓時怔住,開口喊住那送飯的弟子。
“誒,你這錢袋子哪兒來的?這明明是我女兒今年生日的時候,我送給她的禮物。”
“你少胡謅啊,你關在這兒出都出不去,還能給你那野種女兒送禮物?”
話音剛落,柳意歡伸手一把掐住那弟子的脖子,彆人說他可以,可若是說他女兒玉兒半分,便是觸到了他柳意歡的底線,隻見他神情狠厲道:“嘴巴裡長了舌頭,如果不會說話,我替你拔了就是,說,這錢袋子哪來的?”
送飯弟子有些害怕,立刻說出了這袋子的來曆。
“我說,剛才離澤宮外來了一個哭哭啼啼的老頭,我剛好經過,他就把這個錢袋拿來孝敬我,讓我給你帶封信。”
“說你女兒被人罵是沒爹沒娘的野種,她一時著惱,就跟人打起來了,結果她摔下山崖,就快沒救了。”
柳意歡一聽,瞬間勃然大怒,猛的抬起手:“混賬東西,你怎麼才講!”
“你又能怎麼樣,你又出不去。”
“你!”
送飯弟子的話語明顯激怒了柳意歡,手上的力度愈漸加大,禹司鳳出聲提醒道:“柳大哥,你不要衝動。”
柳意歡聞言,這才鬆開了那弟子,不耐煩地說道:“滾!”
那送飯弟子得到解救,連忙慌亂地跑走了。
“玉兒出事了,不行,我得去救她!”
得知玉兒生命垂危,柳意歡神色著急,立刻要衝出地牢,去找他女兒。
可是剛出來幾步,就遭到了守衛弟子的阻攔,禹司鳳迅速出手,幫柳意歡攔住守衛弟子。
“柳大哥,你先走,我攔住他們!”
“小鳳凰,你…”
“彆廢話,救你女兒要緊,快走!”
“那你自己小心。”
說完,柳意歡便施法離開了,在他走後不久,副宮主就來到此處,直接把禹司鳳鬨事抓了個現行。
離澤宮大殿——
禹司鳳被弟子押至大殿中央跪下,對於他助柳意歡逃走之事,可謂是罪上又加了一罪,這下就算宮主有心保下他,隻怕也是幾率渺茫。
“丟了麵具,犯了情規,這麼大的罪還沒定呢,如今又放走了重犯柳意歡,你這個離澤宮的首徒,真的是了不起啊。”
“你這個逆徒。”
“弟子自知犯了戒規,願意聽憑處置。”緊接著,禹司鳳話語一轉,對離澤宮的宮規提出質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弟子覺得並非有錯,七情六欲,本就是這個世上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弟子不懂,為何離澤宮會有這麼多的規矩?讓人活得像冰冷的軀殼一樣。”
可此言一說出口,便惹得宮主大怒,出聲喝道:“放肆!你竟然一錯再錯,你眼裡可還有離澤宮的規矩!”
“不知悔改的東西,連先祖的規矩也敢質疑,看來你這是鐵了心要跟離澤宮作對呀,宮主,這回還要袒護嗎?”
副宮主元朗出言施壓,一旁的羅長老也開口說道:“宮主,禹司鳳屢犯宮中大罪,還心生叛逆,我以離澤宮戒律長老之名懇請宮主,立即將此逆徒打入十三戒煉獄塔。”
其餘幾位長老同樣出聲附議道:“請宮主下令。”
“宮主,你該下令了。”
在此種狀況下,宮主就算是生氣,也還是下不了抉擇,將禹司鳳打入十三戒,他不忍心,依舊袒護著禹司鳳。
“宮主,可還記得此物?”
副宮主自是察覺到了這一點,隨即,搬出老宮主傳給他的黑羽令,逼宮主下令。
“這是老宮主給我的黑羽令,讓我在必要之時,輔弼匡正宮主之行,既然宮主在處理禹司鳳之事上,有失公允,那我也隻好拿出黑羽令了。”
禹司鳳不願自家師父為難,主動掏出腰間的金羽令,開口說道:“不要再逼我師父了,弟子願意受罰。”
禹司鳳的主動領罰,讓副宮主也省了些力氣,而後,他收起黑羽令,轉身便拿走了禹司鳳手上的金羽令。
“願意受罰,好。”
繼而,副宮主對著在場的眾人宣布道:從今天開始,禹司鳳不再是離澤宮的首徒,以後誰再敢犯宮規戒律,決不輕饒,就連天之驕子也絕無例外。
“來人,將禹司鳳押入十三戒煉獄塔。”
兩名弟子接到命令後,便上前將禹司鳳押走,離澤宮宮主見狀,是一臉的焦急。
“司鳳,司鳳”
但宮主卻沒有辦法,終是眼睜睜地看著禹司鳳被帶走,隨即,大聲怒吼道:“滾!都給我滾!”
此時的宮主,情緒起伏極為不定,他看著這些人就頭疼,繼而自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