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禹司鳳口中包著糕點,說話含糊不清,我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一轉過頭去就看見禹司鳳還含著一大塊糕點在嘴裡
“誒?司鳳你快吃啊,這個糕點可好吃了!”
在我的注視下,禹司鳳實在是沒辦法將口中的糕點吐出去,隻能將它吞了下去。
“好吃嗎?”
“好吃”
“是不是很甜?”
禹司鳳點了點頭,其實他想說的事糕點不是那麼甜,但是因為我剛才的那一番行為,讓原本不那麼甜的糕點在他口中甜膩得過分。
鏡頭轉換——
亭奴順著水道逃出山洞,在療傷時,被幾個上山打獵的武夫發現了。
“什麼東西?!”
“走,走,看一下。”
幾個武夫拿著武器將亭奴圍了起來。
“抓住他。”
“上。”
——————
“喝酒!”
沒等禹司鳳反應過來,我就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禹司鳳趕緊去搶我手中的酒瓶,等搶過來,酒瓶裡的酒早就一滴不剩了。
“嗝!”
我喝完,還打了個酒嗝,整個人因為喝了酒後臉頰粉紅粉紅的,一雙秋水剪瞳,困酣嬌眼,欲開還閉,整個人像極了一隻慵懶的小貓
禹司鳳見我喝得有些醉了,就想要帶我回客棧好好休息,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靈兒,我們回客棧好不好?”
我呆呆地抬起頭,看著禹司鳳,突然傻傻地笑了:“誒?司鳳!”
我的一隻手拍在禹司鳳的肩膀上,皺著眉頭說:“你彆亂動,我都快要看不清你了!”
可哪裡是禹司鳳在動,禹司鳳站得穩穩當當的,禹司鳳一看我這神誌不清的樣子就知道我醉得不清。
“好,我不動,我們回客棧好不好?”
“為什麼要回去?”
禹司鳳沒想到喝醉酒的我這麼難哄,跟個小孩子一樣,回客棧還要問為什麼。
“因為客棧裡有很多好吃的。”
一聽到又有好吃的,我的眼睛都亮了:“那我們快回去吧!”
禹司鳳點點頭,心裡鬆了口氣,想著回了客棧,讓我安安靜靜入睡就好了
“抱!”我伸出手摟住禹司鳳的脖子,原本就是弓著身子和我說話的禹司鳳一個沒站穩,一下子向前傾去,唇剛好落在我的眉間。
禹司鳳真的是被今天這接二連三的刺激給整得心跳加速,禹司鳳覺得自己的這顆心啊就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我們回客棧!”我像個八爪魚一樣趴在禹司鳳的身上,昏昏欲睡,禹司鳳隻好認栽,一把抱起我向客棧走去。
本來一切都順利地進行著,沒想到突然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把在禹司鳳懷中安睡的我給吵醒了,我吵著鬨著要下去看熱鬨
禹司鳳當真是覺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隻好放下我,我搖搖晃晃向人群那邊走去,卻被身旁的人不小心一撞,一個沒站穩,被擠到了一個賣一些小物品的攤子上
我喝醉酒之後完全就是孩子心性,看到新奇的東西之後又立馬把自己剛剛想要做的事情給忘了,興致盎然地看著攤子上的小物件。
左拿拿攤子上的簪子,右碰碰攤子上的劍穗,挑挑撿撿好半天,最後才從一旁找到了自己滿意的東西。
“司鳳,你過來。”我將拿著東西的那隻手背在身後,用另一隻手衝禹司鳳做了個手勢,讓他過來
禹司鳳剛走近,我就用一隻手指勾住他的腰帶,直接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靈兒!”
那擺攤子的老板娘看著眼前這一對濃情蜜意的有情人,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臉上帶了些笑意,看得禹司鳳好一陣臉紅。
禹司鳳一直掙紮,我也沒辦法作業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凶巴巴地衝禹司鳳說了一句:“司鳳,你彆動!”
禹司鳳被我語氣中的認真嚇了一跳,倒真的不動了,我就趁著這個時候,將東西係好,我低頭認真做事,禹司鳳就盯著我毛茸茸的腦袋,時不時拿手碰一碰幾根不聽話的頭發。
“好啦!”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將那東西係好,開心地向禹司鳳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自己看,禹司鳳低下頭,心中震撼。
剛才我一直把手背在身後,後來又擋著不讓自己看到,禹司鳳隻知道我往自己的腰上係了個什麼東西,這下子才看明白那東西的真麵目——香囊
若隻是香囊還沒有什麼,那香囊上繡的是一雙戲水的鴛鴦,那一雙鴛鴦戲水的樣子好不愜意自在。
那賣東西的老板娘看著禹司鳳呆愣的樣子,心裡隻當是年輕人臉皮子薄,笑著打趣到。
“小郎君,你家娘子這是在向你表明心意呢?”
禹司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你家娘子”砸的慌了神,卻也什麼都不解釋,就這樣看著我
“靈兒,你可知女子贈男子香囊是為何意?”
我在禹司鳳期待的眼神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老板娘說了,我喜歡誰就要把香囊給誰,對了!還有這個!”
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上前抱住禹司鳳:“我喜歡你,所以香囊是給你的”
我喜歡你,大概是禹司鳳聽過最好聽的一句話,他此刻的心裡,比吃了蜜糖還要甜,低頭想要對我說些什麼,卻發現我已經在他懷裡睡著了,便小聲地在我耳邊說到。
“我亦心悅你。”
聽著禹司鳳的話,我無意識地用頭蹭了蹭禹司鳳的胸膛,口中嘟囔著。
“再...再來一杯。”
我破壞氛圍的功夫禹司鳳可算是見識到了,無奈地抱起我,打算離開,卻被擺攤子的老板娘給叫住了。
“小郎君!”
禹司鳳因為剛才的那句“你家娘子”和我的幾句話,現在心情甚好,轉頭的時候都還帶著點笑。
“老板娘還有何事?”
“小郎君,你家娘子喝醉了,最好啊回去給她煮點兒醒酒湯,不然明天早上起來可要頭疼了”
其實就算老板娘不說,禹司鳳也會這麼做的,可禹司鳳還是耐心地聽老板娘講了講後麵的好多話。
“多謝老板娘”
說完,將一顆夜明珠放在了攤子上,又順手再買了一樣東西。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褚玲瓏剛好就端了醒酒湯過來,一邊看著我喝一邊數落我。
“你啊,明明不會喝酒,還貪杯!”
“都怪那酒太好喝了。”
我給自己找著借口,不過我聽說宿醉之後是會頭疼的,還好感覺不到疼。
“可會頭疼?”
“不疼不疼,一點兒都不疼。”我使勁點頭,生怕褚玲瓏不信似的。
“那就好,多虧了司鳳昨晚上給你熬醒酒湯,硬是讓你喝下去了。”
聽褚玲瓏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禹司鳳昨天晚上是禹司鳳抱自己回來的,當時大家都在客棧裡吃飯,看著禹司鳳抱我進來,驚得鐘敏言和褚玲瓏筷子都要掉了。
“而且你是沒看到,當時昊辰師兄臉色可不好了,他打算接過你,司鳳卻直接避開了他的手,說了句‘我來就好’,然後就抱著你離開了”
我聽不進去其他的,滿腦子都是自家師兄臉色不好的樣子,被自己的想象嚇得一激靈。
“玲瓏,我還有事,先不和你說了!”
我著急忙慌地穿好鞋子,直接向樓下跑去,褚玲瓏攔不住我,也就隨我去了,反正我法力恢複,想來這小村子裡,也沒什麼人能傷我
我找遍了整個客棧,就是沒有找到昊辰,卻發現了站在門口發呆的禹司鳳。
我悄悄跑過去,拍了禹司鳳的左肩一下,然後跑到禹司鳳的右邊,禹司鳳的頭向左邊轉去卻沒有發現人影,再轉頭就見我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司鳳,你在乾嘛啊?”
“無事,你可好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
我說完這一句,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隻是望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安靜地站著。
“鹿台山上的水妖被抓住了!”
有幾人推著囚車迎麵向兩人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敲鑼打鼓地吆喝著,我和禹司鳳一聽他說得這話,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向人潮擁擠處走去。
“來看看,來看看鹿台山上抓住的水妖”
那些村民們一聽這是“妖”紛紛將那就條失去的人命都算在了眼前這水妖的身上,雞蛋,青菜,各種東西也向水妖砸去。
我和禹司鳳兩人走進一看,這才發現那水妖是之前與蠱雕大戰時在水裡的那鮫人。
“司鳳,是他!”
那鮫人身上都是血,虛弱地靠在木頭上,微微睜開眼,便見到的是眼前的人們憤怒的臉龐和不堪入耳的辱罵。
可他雖是妖,卻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在天界,做的也是治病救人的醫官,難道就因為他生而為妖,便注定要被彆人傷害嗎?
囚車緩緩行過我和禹司鳳的身邊,我的眼神剛好和那鮫人對上,看清了他眼裡的無助,而看到我的鮫人眼裡有多了一絲喜悅,仿佛那個說“我能保護你”的女子,還在他麵前。
待囚車行過,我還是不能釋懷,剛剛的那雙眼睛太過於無助,如果他真的害人性命,又怎麼會有一雙那麼清澈的眼睛。
“司鳳,他真的是壞妖嗎?”
我拿不準主意,從小到大自己所學習的正道大義在這個時候也解答不了自己的困惑,便隻能把希望寄托於禹司鳳身上,希望他能幫幫自己
“妖與妖不同,有的妖為了加快自己的修為,吸食彆人的精元和血肉,所以才會害人,但鮫人生性善良,隻會助人,不會害人。”
聽著禹司鳳這麼說,我就有些明白了,其實妖就像人一樣,不能夠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走什麼樣的路,所以,那鮫人是好妖。
“司鳳,我想救救他。”
我和禹司鳳的想法不謀而合,聽著我的話,禹司鳳原本擔憂的事情好像有了一點兒答案。
兩人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褚玲瓏,褚璿璣和鐘敏言,三人的反應卻與我和禹司鳳的想法不同。
“你剛剛說什麼?去救妖?”
那三人中屬鐘敏言的反應最是激烈,一聽我和禹司鳳說想要去救那鮫人,他都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在鹿台山上,傷人的是天狗和蠱雕,和鮫人沒有關係,鮫人天性善良,而且沒有攻擊力,他是無辜的。
“可他畢竟是妖啊,妖不都是壞的嗎?”
褚玲瓏也沒遇到過什麼妖怪,從小隻聽身旁的長輩們說要好好練功,將來好降妖除魔,所以遇到要她便覺得是壞的,應該降服他,不讓他危害人間。
“妖和人也一樣,脾性各異,也有善惡之彆,這鮫人本就不該死,我和靈兒會想辦法救他,你們隻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我上前一字一句說道:“那鮫人在山洞裡的時候沒有傷害我們,反而幫助我們,這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想做什麼壞事,而且還想要幫我們,如果這麼好的妖最後被人誤殺,那我們見死不救,豈不是和凶手沒有什麼區彆嗎?”
褚璿璣三人仔細想了想我和禹司鳳說的話,發現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當時他們和那蠱雕打鬥,如果鮫人想要害他們,隻怕他們早就不站在這裡。
“爹爹說過,萬事萬物皆有緣法,所以我們再次遇到了他,我跟你們一起去救他。”
褚璿璣自小就是我身後的小尾巴,依然是我做什麼她跟著做什麼,況且這件事她和我的看法一樣。
褚玲瓏看著自己的兩個好姐妹都要去救鮫人,覺得自己也不能落下,不管怎麼樣,她們三個人都是要在一起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算我一個,反正我看好你們。”
如今這在場的人中,就隻剩下了鐘敏言一個人尚未表態,隻是他看著其他三人的堅決要救那鮫人,心裡有些動搖,卻仍然不肯放棄
“你非要救他嗎?”
禹司鳳沒有回答鐘敏言的問題,隻是堅定地看著他,鐘敏言看了看其他三人的眼神,歎了一口氣。
“好,不管了,我心裡認你兄弟,兄弟的事,我不會袖手旁觀,我跟你們一起。”
看著身旁相識不久卻義無反顧相信著自己的人,禹司鳳好像體會到了那種溫情,是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有人支持你,無論你在何方都會有人關心你的那種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