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其實最開始,老龔在我手中的用處之一,就是尋找人的方位。
不過,那隻是粗淺的一絲陽神鬼特性,要吃掉相關人的東西,感知,並尋找。
我現在身上並沒有椛螢的東西給老龔吃。
因此,我隻能這麼說。
“這……爺,我沒有……”老龔顯得很木訥,隨後話音戛然而止,訥訥道:“我算過?”
一時間,老龔安靜下來,嘴唇不停的蠕動著,是在念叨著什麼。
我隱隱聽見了,巽風震木的字眼。
很快,老龔臉色顯得極度為難。
我正以為事情比較麻煩,要出岔子的時候。
老龔眼珠子又陡然一亮,喃喃一句:“螢蟲居於花木,取震於東……小娘子要沒走遠,往東五百米內,必有一院,木葉繁茂。”
我瞳孔微縮,沒有絲毫停頓耽誤,徑直朝著東方走去。
這方位深入那排居民樓,我腳下速度飛快,幾分鐘便走過最後一棟。
再往後的街道,兩側多是獨棟小院,類似於我家所在的那條和平裡大街,不過稍陳舊一些,近乎家家戶戶的院裡頭都栽滿了花草,以及一些小樹。
按照距離算,差不多就是走了四五百米。
老龔說,一院木葉繁茂,那地方應該是椛螢的所在,結果這一整條街都這樣,那怎麼找?
“娘喲……”老龔睜大了眼珠子,鬼腦袋上都冒汗。
我看出來了變故,駐足停下。
老龔嘴唇微顫的更快,又在分析著什麼,我眼神極其敏銳,掃視著整條街,想嘗試著能否發現細節線索。
隻是,這地方太尋常了,我什麼都沒瞧見。
“爺……往裡走,可能……我說可能,哪一家花最豔,樹冠最密,咱就找到了。”頓了頓,老龔再補一句:“……還有騷味兒,我能聞到。”
我深呼吸,順著往街道深處走去。
兩邊院子裡的花草植被都相差無幾,很難分辨。
一晃眼,我走到了快街道中央,入目所視,果然有個院子和其他院子不同,深秋近冬了,大部分植被的草葉都枯黃脫落,右側那院子的枝葉卻碧綠長青。
不光如此,當我看那院子時,就感覺到一種隱隱的注視感,似是院內有東西盯著我一樣。
老龔的腦袋一躍而起,直接落入院內。
他脖頸下邊兒沒有腸肚,否則和鬼龕裡頭用降頭術的人都相差無幾了……
我正疾步要走過去。
樹影陰暗處卻猛地竄出一赤紅色的影子,落至老龔身旁,乾瘦的前爪猛地揚起,直接刺入了老龔的腦袋裡!
它狠狠往上一掀!
可老龔是個鬼,它隻是掀起來一團灰氣。
老龔似是被嚇了一跳,扭過頭,狠狠一口濃痰吐向那狸子的臉!
距離太近,那狸子反倒是沒閃過,發出一聲刺耳尖叫,雙爪再次在老龔腦袋上一撓!
“畜生東西,沒完了!”
老龔半個頭頂都成了灰氣,他嘴巴再度怪異長大,朝著那狸子狠狠一口咬下!
哢嚓一聲悶響,那狸子被咬中半截身子,不知道斷了幾根骨頭。
老龔呸了一聲,它重重落地。
結果,就落地一秒鐘,竟詭異地竄起,飛似地朝著那小二樓窗戶衝去!
老龔倒吸一口涼氣,尖聲喊了句:“打不死的!”
我心頭同樣惡寒,冷不丁想到先前,老龔把一個狸子給咬得半截身子都骨折了,那畜生東西不還是竄起來攻擊我?
是銅杵才結果了它!
我縱身一躍,跳過院牆,老龔腦袋一蹦一蹦,鑽進了小二樓的大門。
我隨後一腳蹬在門上,門砰的一聲開了。
這節骨眼上,壓根沒有好好開鎖的時間。
一樓是客廳,光線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我入目所視,是一個稍顯驚惶的人,不正是梁鈺嗎?
她還是那身花花綠綠的衣服,頭飾依舊。
在她身旁右側,先前受傷那狸子正舔舐著胸口。
其左側還有一個狸子,就像是人一樣站著,須發皆白,它眼珠子分外深邃,是活得太久,都快老成精了。
毛骨悚然的感覺自身後傳來,我稍稍偏頭,餘光瞥了一眼,令我眼皮微跳的是,四隻皮毛赤紅,極其乾瘦的狸子,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臭娘們,怪不得騷呢。”老龔嗬忒一聲,衝著地上又吐了口痰。
“鬼東西,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拔了你舌頭!”梁鈺惱羞成怒。
“嗐喲,龔爺爺怕你咬舌頭呢,你信不信,我扒了你衣服!?”老龔腦袋一躍一躍,竟真的朝梁鈺逼近。
梁鈺身旁那老狸子,嘴巴忽地顫動起來,尖牙輕碰下,發出哢哢輕響。
隨即,梁鈺抬起手,竟然摸出來兩張符,她猛地抖手甩出!
老龔反應速度不慢,往後一退,落至我腳邊。
“又臭又潑辣,江黃市的娘們都一個德行的哇!”老龔扯著嗓子喊。
梁鈺耳朵根兒都紅透了,顯然沒遇到過老龔這種動嘴比動手利索的對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後方那四個狸子圍到了我身後,隨時準備撲出來。
梁鈺左側的老狸子,眼珠直愣愣地瞅著我了。
恍惚間,它模樣似乎扭曲著變長了一些,成了似是椛螢的樣子。
我呼吸頓時急促許多。
嗖的幾聲輕響同時傳來,是身後幾個狸子彈射般的襲向我!
我一個激靈驚醒,握緊手中銅杵,猛地一個橫掃!
兩隻狸子當即被我打中,骨斷筋折地飛了出去。
另外兩個其一爬上我肩頭,其二抓在我腰側。
在我肩頭那一個,爪子一下子摳進我右側太陽穴斜上方,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頭皮都快被掀掉了。
老龔腦袋一躍而起,一口咬中那狸子,撕扯甩動兩下,將其甩至地麵。
另外那狸子剛竄上我胸口,我已經回過勁兒來,銅杵往上一頂,頂中它下腹,它一聲慘叫,軟倒從我身上掉下。
銅杵再次一砸,它腦袋被我生生砸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至此,銅杵上的雨傘套破損了大半,露出下方的銅麵。
另一頭,梁鈺大驚失色,她眼中除了心疼,就是濃鬱的惱恨。
扭過頭,她轉身要往後方跑!
我再度揚起銅杵,砸死險些掀掉我頭皮那狸子。
老龔已經躍向梁鈺,饒是她再甩出來兩張符,卻因為驚慌,並未打中老龔。
老龔一下子落在她肩頭,瞬間就消失不見,是鬼上身,鑽進了她身體。
“我叫你搞事!”梁鈺的口中發出老龔憤憤話音,她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臉上。
“哎喲……疼的喲……”老龔哆嗦嚎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