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這赫然是書婆婆!
她腮幫子不停的鼓動著,噗的一聲輕響,唇間再迸射出一根鋼針。
膝蓋驟然傳來劇痛。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砰的一聲半跪在地上。
呼吸粗重,我雙目圓睜,沒受傷的右掌握緊成拳,朝著地麵玉片砸去!
接連兩道破空聲襲來!
右手手腕,另一條膝蓋,同樣劇痛襲來。
我整個人都快被吞沒了。
這痛感,和當年孫大海刺我的痛,有種重合的感覺。
身體被受掣肘,像是被刺中了穴位,移動都很艱難。
那些下九流距離我隻有十餘米了,將我完全包圍!
馬戶最當先,他僅僅露出鼻梁和眼睛部位的臉,露出病態的興奮。
玉片已經來不及弄碎了。
我心裡隻剩下不甘和懊惱。
應該用手指的,城隍的司夜玉片大家都認識,肯定會忌憚無比。
用手指,書婆婆應該就不會那麼快動手。
我整個人如墮冰窖,落在隍司手中,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絕沒有那麼容易脫困……
楊管事太陰險了!
可我現在隻能束手就擒……
偏偏在這時,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濃鬱的白霧憑空出現,籠罩了整個地下三層的隍司大廳。
冰涼死寂中,又帶著一絲絲的柔和。
視線受到極大程度的乾擾。
有人在驚聲大喊“好濃的鬼霧!有老鬼進來了!”
“抓住羅顯神,定是他搞的鬼!”楊管事大聲厲喝聲入耳。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不過是瞬息之間。
麵前的霧氣被破開一股。
馬戶嘴角溢血地衝到我麵前,他顯然是用了舌尖陽煞血。
他舉起來一柄銅錢劍,刃口雖然沒開封,但銅錢劍是用來打屍體的,人的骨頭壓根沒有銅錢劍硬。
再接著,他銅錢劍朝著我小腹處狠狠刺來!
這不足以殺了我,可足夠廢掉我丹田,讓我成一個廢人!
“知道老子罩門,你肯定也會趕屍術!”馬戶興奮地嘶吼。
我額頭上大汗淋漓,還是難以躲開!
下一霎,
我身旁邁步走出了一人。
白膩勻稱的長腿,背部近乎完美無缺。
藕臂抬起,剛好落到馬戶的臉頰上。
馬戶雙眼突然瞪大,像是沒反應過來,怎麼忽然出現了第三個人。
他眼中更是恐懼,因為這第三個人沒有頭。
銅錢劍似要轉變方位,隻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無頭女的手,拔了下來。
極為輕易,就像是在鬆軟的泥地裡,拔起來了一顆蘿卜。
馬戶的頭和身體已經分離。
平整的傷口,就像是最鋒利的刀將其切開。
馬戶下半張臉的口罩,怪異的扭曲。
哀嚎聲從他的口中炸響。
隻持續了半秒不到,就歸於安靜,他雙目渙散死灰。
人的死亡是有反應時間的。
無頭女太快了,導致馬戶頭掉了,才反應過來慘叫。
馬戶的身體咣當一下墜地。
這過程,可能隻有兩三秒鐘。
霧氣好似有一團分界線,一部分是縈繞著我和無頭女的,這一部分能視物。
另一部分籠罩著後方,視線都被乾擾。
下一個人衝出了那團霧氣。
他手中高舉著一柄砍頭刀,麵目獰惡。
這獰惡瞬間潰散,轉變成了驚恐。
無頭女雙臂輕拋,馬戶的頭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血怨厲鬼!”他哆嗦的喊了一聲,雙腿更蹣跚的往後退去。
無頭女蓮步輕移,走進了那團霧氣中。
沒有人衝過來了。
我隻聽到接連不斷的驚恐喊聲,最多的字眼是逃。
汗珠順著臉頰淌下。
我本來沉下去的心,快得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因為我一直以為,無頭女穿鞋走了,就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她又出現……
強忍著疼,我勉強用右手拔掉了左手腕脈上的鋼針。
緊接著,我又拔掉了右手,雙膝上的針。
針傷雖疼痛鑽心入骨,但傷勢並不算嚴重,除了疼,我恢複了基本的行動力,將那玉片撿了起來。
馬戶的屍體歪歪扭扭倒在地上。
他脖子的血淌了一地,將自己的屍體都浸泡進去。
我掰開他的手掌,拿過來銅錢劍,接著用劍撬開了旁側樓梯的門鎖。
猛地一把拉開鋼門,咯吱咯吱的聲響,讓人身上不住起雞皮疙瘩。
黑洞洞的樓道,邊緣踢腳線上,是綠色的求生通道標識。
大廳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我也不知道無頭女要怎麼樣才停手。
心是冰冷的。
對他們,我沒有惻隱之心。
我可憐他們,誰可憐我?
差一點落入隍司手中,我就要任其擺布了。
邁步進入樓道,聲控燈亮了,我快步往上走。
這環境其實很幽閉,更隨時覺得,樓梯另一側會忽然走出來個人。
一兩分鐘都顯得極其漫長。
我在負一層推門而出,經過地下車庫,出了小區,到了路邊。
手掌上沾了馬戶不少血,還好衣服上沒血。
我在路邊兒綠化帶上擦乾淨了血,那柄銅錢劍我隨手插在了草叢中。
又拿了兩張紙,擦掉了口鼻處,被那兩個更夫震出來的血跡。
有些驚險。
還好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隻是損失了更鑼,讓我心輕鬆不起來。
一輛出租車行駛而來,亮著無人的綠牌。
我攔了車,上去之後,就先讓的哥開。
接著我撥通了椛螢的號碼。
嘟的一聲,電話通了。
“喂?”椛螢的話音略緊張“你沒事吧?到安全的地方了?這麼快?”
椛螢接連三問。
“我沒事,剛出隍司,上了一輛車,你告訴我一個地址吧,靳陽市我沒有太多能去的地方。”我回答。
椛螢安靜了一秒鐘,告訴了我一個地址。
我轉述給的哥。
深夜,路麵安靜無車,還是半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這裡是一條熱鬨的商業街。
和徐家所在的古街改造商業街不一樣,這裡要新的多。
大型商場占據三層樓的廣告牌燈箱,近乎將半條街都照亮。
冷不丁的,我察覺到了問題。
幾處陰冷的視線,好似盯著我。
我看向那些視線傳來的方向,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我肯定,自己是被盯上了。
椛螢不讓我回家是對的。
跟蹤我的眼線,不少於五個。
他們倒是恪儘職守,就是,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隍司現在的慘狀。
我靜靜的站在路邊等著。
十幾分鐘後,一輛白色的轎跑車停在了我身旁。
椛螢匆匆下車,她先四掃了一眼,娥眉微蹙,繼而才看向我。
“還好,你沒……”
她椛螢戛然而止,微驚道“血腥味?”
”放心吧,我的確沒事。”
“有事的是他們。”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