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小時。
二十四個小時。
三十六個小時。
四十八個小時。
六十個小時......
時間正在一點點流失,從地震當天下午開始,所有人都在數著時間過。
因為世界公認的地震最佳救援時間是個小時,過了個小時被挖出來的人,要麼是屍體,要麼是奇跡。
所以救援指揮中心小時連軸轉軍人、警察、醫生、消防......凡事能夠調動的資源全都往災區傾斜,爭分奪秒打開救援通道。
全國各地紛紛捐錢捐物,無數熱心群眾自願成為誌願者,參與到抗震救災之中。原本沉浸在奧運之中的華夏大地,此時隻有兩個字——救災。
什麼奧運會,什麼明星,什麼世界局勢,統統靠邊站。現在全華夏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救災,其他事情全都為這件事情讓道。
如此全民關注之下,一個個可歌可泣的故事不斷上了央視新聞,地震中一個個生命的契機也正在商演。
每成功救援出來一個人,都讓全國歡呼雀躍,每看到一個把孩子護在身下的老師、父母都讓人淚流不止。
楊東旭毛毛躁躁的酒店房間中走來走去,他雙目帶著血絲,麵色十分敲錯。這兩天雖然強製不斷往肚子裡塞食物。
可怎麼也合不上的眼睛,讓他精神經受著巨大的折磨。可怎麼都睡不著,一閉眼全都是周雅的影子。
要不是此時楊媽也來了成都,甚至還帶著文辰、文武和糖糖三個孩子。楊東旭早就發瘋的衝到地震災區裡麵找周雅去了。
兩天,整整兩天時間,不單單周雅失戀,就連進去的杜恒等人都失去的聯係。從就在前方反饋回來的信息,沒有一點和周雅相關,楊東旭感覺自己要瘋了。
“睡會兒,睡會兒,就睡一會兒信不信。”李富珍淚眼婆娑的看著楊東旭,旁邊還站著淚眼巴巴的周雅和陳欣。
要不是成都現在航線管控,就連陳虹都要從米國飛回來。
楊東旭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可他身邊的人卻都一種大廈將傾的壓迫感。
“爸爸,爸爸......”糖糖揮舞著小手摸著自己父親疲憊的臉。
還不是很懂事的他,感覺自己爸爸現在很不開心,她想哭可媽媽有告訴他不能哭。
“讓媽帶著孩子先離開成都,這裡亂亂的一家人都呆在這裡不好。”楊東旭咧嘴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聲音十分乾澀沙啞的說道。
“就在這裡呆著,一家人就算死也死在一塊兒。”百茜冷哼一聲彆過臉去,眼淚很不爭氣的從臉頰上滑落。
她有多久沒哭過了
好像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她就沒掉過一滴眼淚。當初爺爺去世之後百家那麼亂,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和總想著拿她聯姻的父親那麼逼她,生文武的時候那麼疼,她都沒哭過。
這兩天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眼淚都快哭乾了。
“對不起。”楊東旭臉上露出自責的神色。
他知道現在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個兒子。應該表現的更鎮定一些,因為他是全家的主心骨。
可作為一個丈夫在自己妻子在災區都快到個小時還沒有消息的時候,他沒辦法鎮定,他現在後悔的想死。
一直向著怎麼布局,怎麼消除自己對這些大事件的影響,讓自己隱藏在幕後,不要被人當做怪物拉去切片研究。隱藏來隱藏去,結果把自己最重要的人弄丟了。
現在隻要他一閉眼,就能聽到無數的嘲笑聲。嘲笑他把自己包裹的好像烏龜一樣那麼安全,但最後卻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弄丟了,這要是周雅有個三長兩短......
砰砰砰......穿著粗氣同樣眼睛帶著血絲的吳生匆忙跑了進來。
“找到了,找到了,在穀村,在穀村。穀村是一個在山穀村莊,地震的時候把村子通向外麵唯一的道路給堵住了,並且因為附近信號塔坍塌,哪裡一直都沒信號。
杜恒帶人先順著周會長之前計劃的路線走的,沒想到他們被困在穀村,所以方向錯了。排查好幾個村莊都沒線索,才想到了穀村,因為沒路直接從山上翻過去耽擱了很多時間。
現在杜恒已經在穀村和周會長他們會和了,都安全,就是周會長腳崴了,並沒有大礙,但因為那邊唯一出村的路被石頭掩埋,暫時沒辦法出來。
杜恒身上的衛星電話在第一天趕路的時候摔壞了,現在餘飛宏正派遣直升機向穀村投擲救援物資和衛星電話,一會兒就能聯係上了。”
“真的。”楊東旭猛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剛站起來一半才察覺自己懷裡抱著女兒,連忙伸手保住。
但此時來不及看女兒的情況,充血的雙目盯著吳生。
“真的,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餘飛宏派遣的直升機已經起飛了,最多一個小時你就可以和周會長通話了。”
“我電話呢,我電話呢”楊東旭把手裡的女兒交給旁邊的李富珍,不斷左右尋找。
......
“都聯係上了”救災指揮中心上,親自來到前線就在的總理,看著麵前屏幕上不斷被點亮的一個又一個亮點,滿懷希冀的問道。
“都聯係上了,以希望小學為原點,附近所有村莊的基本都聯係上了。通訊兵已經在學校樓頂假設了臨時通訊塔。
但因為電力設施被毀,隻有臨時電瓶,現在沒拿辦法小時保持通訊。但現在災區所有地方的情況都已經大致彙總。
指揮中心這邊正在調配資源,想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傾斜,爭取在小時黃金救援時間之內,儘最大可能進行救援。但因為震區現在餘震不斷,很多地方路不同,所以......”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保證人民群眾生命和財產安全。路不是不同忙,繼續向軍區協調能派遣的直升機都拍過來,然後空投。
食物和水,尤其是藥品,向受災最嚴重的地方集中空投,小心機械也空投過去。彆怕損耗,空投一輛壞了,就再空投一輛,光靠手挖,要多久才能把埋在下麵的人救出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
燕京,某大少喜歡聚集的會所包廂中。
“那個楊東旭還在成都”
“還在呢,一直鬨著要去震區,被他家裡人給攔下來了,據說在酒店裡著急的都快發瘋了。”
“他老婆在裡麵,他能不著急嗎不過話說回來,他身邊不缺女人,能對自己老婆這麼深情,也挺少見的。”
“少見個屁,就是賣人設而已。真的對他老婆那麼神情,他會有那麼多情人還讓情人給自己生孩子”
“就是,也就是在賣人設。真的那麼深情,直接自己去災區裡麵找人啊。他不是很霸道,誰伸手都剁手嗎他要是真的想進去,其他人敢攔著他”
“哈哈,這話說的不錯。就他會裝!”
“沒辦法,誰讓上麵的人就吃他這一套呢。”
“彆管人家會不會裝,颶風建築往災區捐了一個億現金和一個億救援物資。要不你們也捐這麼多裝一下
哦對了,這還是他手底下一家公司捐的。除了颶風建築、楊家宴、旭日科技、千禧超市......咱們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公司人家都捐款了。而且出售都是億打底的。”
一群哄笑之中出現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原本哄笑嘲弄的包間中猛然一靜。
說話的女孩站起身來,在一群人或是目瞪口呆,或是惱羞成怒,或是陰冷的目光中,不屑的冷笑一聲離開了包廂。
“誰啊脾氣這麼大在燕京這一畝三分地上沒見過這位姑奶奶啊。”有人語氣中充滿了嘲弄。
“好像隻趙飛帶進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小年輕連忙雙手作揖不斷道歉,“她剛從國外回來不懂圈子裡的規矩,諸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哪位啊,說話這麼衝,來說一說小趙。”有大哥養了一下下巴。
“抱歉,抱歉,我先去追哪位姑奶奶。不然回家我把非把我腿打斷。明天我擺一桌給各位哥哥姐姐賠禮道歉再解釋。”趙飛不斷彎腰道歉,然後快步追了出去。
這讓原本就氣氛僵硬的包廂中又猛然一靜。
“哪位好像是葉家的小女兒,之前一直在國外留學,最近好像回來了,一時間差點沒認出來。”
“那個葉家”
“除了南邊那個葉家,還能是那個葉家”
“她怎麼來燕京還和趙飛混在一起”
“好像是說剛從國外回來,葉家在燕京這邊的生意準備讓她看著搭理搭理,以後當她的嫁妝。趙家想要和葉家聯姻。”
“她怎麼幫楊東旭說話”
“這個就不清楚了。”
......
煎熬的度過一個小時,看著手表上的指針一秒一秒的跳動,楊東旭度日如年。
“怎麼回事兒,電話怎麼還沒打過來。衛星電話又壞了還是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了”
“你被自己嚇自己,現在基本上所有災情都探查清楚,很多地方都設立的臨時信號塔。如果有強烈餘震,指揮中心那邊肯定有預警的。
穀村地圖你也看了,那就是一個山穀,地勢比較凹陷。臨時建設的信號塔沒辦法覆蓋到那邊,不然周雅肯定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我手機呢”
“在自己自己手裡抓著呢,你問誰”
嗡嗡嗡......剛說道手機,楊東旭手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他連忙按了接聽,“喂!”
“是我,我沒事!”
熟悉的生意簡短五個字,楊東旭感覺好似跨越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下一個他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