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倒黴的阮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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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天光未亮。

阮玉還在靜室內打坐煉氣,就聽得屋外一陣喧嘩聲。

他再一次被打斷了修行,滿臉黑線的朝著屋外走去。

一到前堂,就看到庭院裡站著那京兆府的執刀小吏。

今天來的,是那被喚作“小六”的年輕小吏,他那個師傅並沒有和他一起來。

小六昂著頭挺著胸,官刀一橫,嚷嚷道:“哪個是阮玉?隨我走一趟吧!”

阮玉見到他時,那表情就跟吃了隻死蒼蠅似的,臉都黑了。

而他身後的眾同門更是勃然大怒,一個小小吏員敢在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撒野,這不是把他們靈螢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麼?

可阮玉卻抬起手,製止了身後眾人的動作。

他心中有些忌憚。

但忌憚的不是這無官無品的小小吏員,而是這件事背後站著的“吳相”。

哪怕他是神通境的天人武者,可除非他這輩子不踏上大乾九州的土地,否則不可能不忌憚這位大乾建國以來的第一權臣。

原本以小六這吏員身份,還真不被阮玉放在眼裡。

可小六越是肆無忌憚、越是擺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樣來,倒是讓阮玉心中起了疑心。

這莫非,這吏員是得了吳相的親自授意?

否則的話,這小小吏員,憑什麼敢在他麵前如此跳脫?

是不是吳相挖了個坑在等著他,讓這吏員三番兩次折辱他,就是在等他出手殺了這小吏?

隻是……堂堂宰相,布局落在市井、落子落在小吏,是不是有點太沒品了?

這看著,都不像是一朝宰相能乾得出來的事。

莫非這殺招還在後頭?

阮玉理不清楚這背後緣由,一時間也沒對這在他麵前吆五喝六的小吏員如何,耐著性子道:“昨日不是已經還我清白了麼?你們京兆府要找的淫賊不是我,今日還來做什麼?”

小六重重哼了一聲:“誰說與昨日的案子有關?今日是有人狀告你吃飯不給錢,都告到我們衙門口了!動作快些,府尹大人都還等著呢!”

……

之後幾日,阮玉幾乎每天都被以不同的理由傳喚到京兆府去。

他是煩不勝煩,但是又不能不去。

莫看來傳喚他的隻是京兆府的小吏員,可那吏員手中拿著的卻是京兆尹親自簽的“勾牒”。

若是阮玉不去,怕是京兆府第二日就下發海捕公文,把他的畫像貼得大街小巷都是了。

可每次去了,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破事。

阮玉再好的性子,也要被磨得沒耐心了,那臉色是一天比一天陰鬱,但是卻想發泄都沒法發泄。

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左相?

“難道說……是因為師尊的緣故?”

阮玉意識到問題並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自己肯定是沒有做過得罪吳相的事,那麼也就隻能是因為什麼原因被吳相所遷怒。

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師尊,定波候。這些日子,他一直在以定波候的親傳弟子的身份,在京都城中聯絡定波候舊部,順帶結識京都城內其他的達官顯貴,尤其是在幾位皇子身上下了心思。

自己會走入吳相的視線之內,這並不奇怪。

若是吳相與定波候之間有矛盾的話,自己因為身份的緣故被遷怒,似乎……聽起來也挺正常的。

可阮玉有些疑惑,自己師尊乃是三朝老臣,自承平太祖執政時期便入朝為官,論資曆比之如今的左相吳庸不知道大了多少。

定波候權勢鼎盛之時,吳庸還在翰林院裡頭苦兮兮編書立著、養望聲名呢。

而天武皇裁撤海軍,定波候告老隱退之時,吳庸也還不得勢,那時的左相是當時揚州黨黨魁龔向儒。

一直到過了二十年之後,至儒與謫仙之間的大道之爭,現今國師水月仙將須彌山搬來京都城皇宮之後,方才是轉機。

也就是那一年,安守道罷官離朝,天武皇自此不理朝政,吳庸上位左相,權力這才空前膨脹,成了大乾國有史以來的第一權臣!

也就是說,定波候告老還鄉,到吳庸得勢,這中間隔著二十年呢。

怎麼想,兩人應該都不會有什麼仇怨。畢竟定波候權勢鼎盛之時,吳庸聲名不顯,恐怕定波候那時候都未必知曉朝中有這麼一號人存在。

那麼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趙家!

定是趙祈安說服了吳相,幫他對付自己。

“看來,趙祈安與二皇子之間的關係,比我想象中的更為緊密,他竟是能夠讓左相出手幫他!”

一時間,阮玉心中頓時產生了天大的誤會。

可由不得他不誤會,因為這京都城誰人不知曉二皇子與吳相之間的關係?

而趙祈安與二皇子姬皓宇之間關係緊密,這更是他親眼看到的。

這些事穿在一塊兒,他很容易就想到趙祈安是通過二皇子來說服吳相來幫他對付自己。

而要做到這一點……趙祈安與二皇子之間的關係必定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緊密。

也就是說,趙祈安在不久之後的奪嫡之爭中,是把趙家的注壓在了二皇子身上嘍?

阮玉負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最終陰沉著臉,朝府外走去。

……

“賢侄,不是本官不幫你,實在是左相那邊……唉。”

阮玉備好了禮物,又重新拜訪了京都城中一些故舊。

可原本對他還算熱情的京都城的達官顯貴們,現如今卻都給了他一個閉門羹。

這其中,不乏定波候的門生故吏。

但顯然,定波候離開朝堂太久了,而且顯然不可能再入仕途。而這些曾經的門生故吏比起與定波候之間的舊交情,更加畏懼頭頂上的那位宰相,生怕幫了阮玉一把反倒是得罪了吳相。

好不容易有一戶人家願意見他,將他領進府內之後,吞吞吐吐還是忍不住吐露了一些事。

阮玉說道:“我覺得我與吳相之間,恐怕有些誤會,若伯父願意為我引薦一二,我定有厚禮相送。”

這一次他入京之後的出手闊綽,可是給京都城的這些達官顯貴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也是他到哪都被奉為座上賓的原因之一。

可這一次……“厚禮”也是不好使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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