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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爺,公子的襠部怎麼在流血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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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回老爺,公子他還沒有回家。”

管家如實稟報道。

李善長眉頭一皺,一股粗氣從鼻孔裡噴了出來。

“這個混賬!天天不學好,就知道在外麵花天酒地!這麼晚了還在外麵鬼混!”

他罵道,

“你去門口等著!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再不好好管教,以後李家的家業遲早敗在他的手裡!”

本來心情就不佳,兒子還偏偏不爭氣。

掙下來這份基業,要是沒兩代就凋亡,那他嘔心瀝血圖個啥?

“恩師息怒,息怒……”

胡惟庸趕忙出言勸慰道,

“今天是端陽節,估計是他們幾個小的喝酒喝多了,我兒胡鵬也跟著呢。”

“其實您也犯不著大動肝火,先前陛下不是說,要與您結個親家嘛!”

“李祺嘛,彆的不行,當個駙馬,榮華富貴定然是享受不儘的,咱們這些當爹的沒必要焦慮,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李善長抬眼瞥了胡惟庸一眼。

“你倒是豁達。”

他輕哼道,

“駙馬?駙馬有什麼好當的,沒出息的人才去當駙馬,這種外戚是最沒有前途的!”

“不過,正如你所說,榮華富貴還是可以確保的……哎!罷了,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或許天生就是這條命吧!”

駙馬是外戚裡麵最沒有政治地位的存在。

基本上當了駙馬,就和朝廷大權無關了,但對於能力不足的人而言,這卻是一個肥差。

“人各有誌,強求不來的。”

胡惟庸笑道,

“我其實想的很開!人生短短幾十年,有能耐就去闖出一片天,沒能耐就老老實實趴著!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對於胡鵬,我從來不管他!我隻專注我自己!”

李善長微微頷首。

“惟庸,你是有上進心的,能力也夠。以後,我說不定還要仰仗你呢……”

他沉聲道,

“我老了,哪怕真的坐上了左丞相的位置,用不了幾年也得告老還鄉。”

“不過,在我走之前,我一定會儘力扶你一把,讓你坐上那個位置!”

唰!

聽到這番承諾,胡惟庸猛地起身,納頭就拜!

“恩師在上,請受惟庸一拜!”

“若真有那一日,惟庸定唯恩師馬首是瞻,一切政務,鹹決於恩師!”

李善長撫須一笑,樂嗬嗬的將胡惟庸扶起。

兒子不爭氣,那就隻能指望門生。

對於胡惟庸,他還是很看好的,有野心有手腕,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兩人此刻心情都好轉了一些,正欲再喝兩杯,卻聽那管家慌張喊叫道:

“老爺,老爺!”

“不好了!”

“公子他,公子他……”

李善長略一側目,皺眉嗬斥道:

“慌張什麼?那個混賬回來了?”

“叫他現在就滾來見我!”

然而,聽到這話的管家卻是連連搖頭,顫聲道:

“老爺,公子他……身受重傷,是被人扔到家門口的!”

“您快去看看吧!”

李善長;“?!”

胡惟庸:“?!”

李府門口。

“你們這些天殺的,把我兒打成這樣!”

“老娘,老娘跟你們拚了!”

李善長和胡惟庸急忙趕到門口,便見夫人趙氏如同潑婦一般,朝著門外的男人大吼大嚷,拳打腳踢。

然而,麵對趙氏的撒潑打滾,鑾儀衛眾人卻是麵無表情,轉身便要離開。

看著躺在台階上渾身都是血跡,昏死過去的李祺,李善長心神一顫,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祺兒?祺兒!”

他三步並做兩步奔到李祺身邊,顫聲道,

“這是怎麼了這是?這……這究竟是怎麼了這是?”

“祺兒,誰把你打成這樣啊!”

一時間,李善長人都有些眩暈了。

好端端的一個兒子,出門的時候還瀟灑自如,活蹦亂跳的。

這才過了半天時間,怎麼會變成這副慘樣?!

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教訓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但在心裡,他其實還是溺愛這個寶貝兒子的啊!

“站住!”

胡惟庸從府裡奔了出來,喝令道,

“汝等是什麼人!竟然在應天行凶作亂!”

“全都給我站住,統統不許動!”

對李善長的兒子下這麼重的手,簡直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李善長此刻也是反應了過來,朝著府內吼道:

“把他們全都給我攔住!”

噔噔噔!

府內的家丁仆役魚貫而出,雖然手無寸鐵,但人馬還是夠的,一下子竄出來二十來個人,將鑾儀衛們圍了起來。

“胡大人也在啊。”

那鑾儀衛總旗見這陣仗,神色卻是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朝著身旁手下吩咐道,

“那正好,不用我們再跑一趟了。”

“把胡鵬也弄下來吧。”

兩個鑾儀衛得令,麻溜的從馬車上抬下一個人來,將其擺到了李祺的身邊。

同樣是鼻青臉腫,渾身溢血,被打的不像人樣了。

李祺和胡鵬排在一起,不像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倒像是剛從死牢裡放出來的一樣,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塊好肉!

胡惟庸:“!!!”

“鵬……鵬兒!”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兒子,睚眥欲裂!

“吾乃鑾儀衛總旗王標,奉吳王殿下之命,將此二人扔回!”

王標拍了拍手,昂首道,

“李大人,胡大人,兩位公子闖下大禍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哼!”

說罷,他便轉身上馬。

其餘幾個鑾儀衛亦是上了馬車,直接無視了一眾李府家丁仆役,揚長而去。

“善長,不能放他們走!”

趙氏尖叫道,

“不能放過這些罪魁禍首啊!攔下他們,把他們全都攔下!”

然而,此時的李善長一聽‘鑾儀衛’三個字,已是臉色大變,哪裡還敢輕舉妄動?

這幫人,可是皇帝的親衛!

“李善長!你……”

“閉嘴!”李善長回頭狠狠刮了趙氏一眼,咬牙道,“那是陛下親衛,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脖子上的腦袋!”

趙氏瞳孔一縮,顯然是被嚇到了。

可轉瞬間,她的神色又變得無比悲憤。

“陛下……陛下也不能胡亂打人啊!皇帝也不能這樣做啊!還有王法嗎?啊啊啊……”

“我的祺兒,我可憐的祺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李善長,你跟了個什麼皇……”

啪!

李善長猛地上前,一巴掌甩在了趙氏的臉上!

“你再敢胡說八道,老夫這就把你休了!”

老李頭這也是真急了!

趙氏那句話要是說出了口,被皇帝知道的話……那真是全家都得跟著完蛋了!

“你們這群混賬還愣著乾什麼?”

李善長用暴力製住了趙氏,旋即猛地看向眾家奴,怒吼道,

“還不趕緊把他們兩個抬進去!”

“把陳老爺子給喊起來,快點!”

家仆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上前,手忙腳亂的抬起了李祺和胡鵬。

“這……公子這襠部怎麼在流血啊!”

“胡公子的手好像斷了啊,這!他們下手也太重了吧!”

“快,快抬進去,彆耽誤了治療!”

“……”

一時間,李府上下不寧,雞飛狗跳!

然而,和陸府相比,李善長這邊還算是好的。

“你們要乾什麼!”

“這裡是陸府,陸大人的府邸,你們怎敢私闖……”

“啊!”

陸府的家丁被一腳踹飛,鑾儀衛蠻橫的衝進了宅子裡!

“全部控製起來,一個都不許跑了!”

“去!把陸仲亨抓住!”

士兵們迅速湧入府內,將每個廂房都給踹開,不管裡頭的人是在熟睡還是在乾嘛,全都給套上繩索,粗暴的拽了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

“家裡進賊了,來人呐!家裡進強盜了!”

女眷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而北廂之內,幾個鑾儀衛士兵竟是被打了出來!

“放肆!!!”

“爾等是何人,敢在我這撒野!”

隻見一個魁梧漢子手持長刀,一腳踹在了鑾儀衛士兵身上!

他披頭散發,宛若一個魔王!

不得不說,到底是一員猛將,哪怕是在睡夢中驚醒,也能第一時間找到武器反擊!

“陸將軍!”

董大光冷冷的看著陸仲亨,喝令道,

“陛下有令,將陸仲亨父子捉拿下獄!”

“我奉勸你不要再掙紮了,你現在傷的人越多,到時候判罪也就更重!”

“束手就擒,對你有益無害!”

陸仲亨一掀頭發,雙目死死盯住了董大光!

“老子犯了什麼罪!憑什麼抓老子!”

他大怒道,

“有話給我當場說清楚,縱然是要死,我也絕不做一個糊塗鬼!”

“——去你娘的!”

說話間,他又將一個撲上來的鑾儀衛踹倒在地!

若不是心中有所顧忌,早就已經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了!

“令公子在應天私自調動兵馬,傷了當今吳王殿下!”

董大光冷聲道,

“你身為軍人,應該知道私自調兵是什麼罪名吧!”

“立刻放下武器!”

陸仲亨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調動兵馬?不可能啊!”

“那個混賬小子哪來的權力調動兵馬?”

“你搞錯了吧!這絕對是有人誣陷啊!我要見陛下,我現在就要去見陛下!”

他嘴裡不斷辯解著,可董大光卻已經沒有了耐心。

“陛下,你會見到的。”

“到時候,你自然可以和陛下去解釋,但現在——”

“全部給我上,把他拿下!”

十數個鑾儀衛一擁而上,而此時的陸仲亨陷入了巨大的驚駭之中,竟是一時沒有防備,被撲倒在地,捆了個嚴嚴實實。

“帶走!”

董大光下令道,

“陛下有令,陸仲亨父子打入死牢,其家眷打入應天府衙監牢!”

一聲令下,偌大的陸府被剿了個乾乾淨淨!

……

是夜醜時,李府燈火通明。

“陳老太爺,怎麼樣了?”

李善長看到老頭子從屋裡走了出來,趕忙上前詢問,

“他們傷的重嗎?”

胡惟庸亦是湊了上來,神色緊張。

這陳老太爺,乃是李善長養在家中的一位老郎中,郎中這種職業,越老經驗越豐富,所以說是越老越吃香。他原本已是要安享晚年了,因早年李善長對他有過救命之恩,這才在府上居住。

他的醫術,應天聞名,比起太醫院裡的一眾太醫來,那都是不遑多讓的!

陳老太爺神色略有幾分嚴肅,沉聲道:

“傷勢很重。”

“胡公子還稍稍好些,雖然被打的遍體鱗傷,但好在沒有致命的傷害,隻要肯花重金用金瘡藥,休養個一兩年,還是能恢複過來的。”

“大概能恢複個八成吧!下手的人太狠,有些地方很難恢複如初。”

聽到這話,胡惟庸眉頭稍稍舒展了幾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幾寸。

“那李祺呢!”

李善長的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攙著陳老太爺的手急忙道,

“他傷的更重?!”

陳老太爺點了點頭,歎道:

“對方下手很黑!公子的傷勢,其他地方和胡公子差不多,唯獨有一處,他的會陰受到了貫穿傷,應該是被人用利劍直接刺穿了!”

“又拖了那麼久才醫治,血都流乾了,丸兒也少了一枚,隻留下半枚破碎的還在裡頭,這縱然是神仙來了,也難以救回啊……”

“更糟糕的是,剩下這些要是不摘除的話,絕對會迅速化膿,到時候可能會危急生命!所以……”

“眼下隻有將公子的下體儘數清理乾淨,敷上藥膏,這才能堪堪保命……隻是這樣的話,要是想要傳宗接代,恐怕就……”

李善長;“……”

他聽著聽著,兩眼一黑,身子往後一倒,竟是昏了過去!

“恩師,恩師!”

胡惟庸眼疾手快扶住了李善長,忙道,

“恩師,你要挺住啊!”

“你現在的決定,關乎李祺的生死啊!不能倒下啊!”

他死命的掐著李善長的人中,一頓呼喊,總算是把李善長給喊了回來。

“我,我……”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李善長悲痛欲絕,顫聲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胡惟庸長歎一聲。

“已經讓所有門客出動去打聽消息了,這種大事,應該很快就能打聽到眉目……”

“事已至此,隻能先把眼前的生死關過去。”

他還算冷靜,朝著陳老太爺吩咐道,

“恩師現在心亂如麻,還是我來做主吧!反正橫豎都無法生育了,當務之急是先把公子的命保住,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這個決定,必須下!

“好,事不宜遲,我馬上下手。”

陳老太爺也很乾脆,轉身進了屋內。

須臾間,淒厲的慘叫聲從屋內傳來,聽得李善長和胡惟庸皆是揪心不已。

“我的兒啊!”

“天殺的,天殺的!李善長,你個沒用的東西,連兒子你都護不住啊!”

趙氏在一旁鬼哭狼嚎,精神都要崩潰了!

噠噠。

正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老爺,有消息了。”

府上門客劉誌跑了進來,麵色凝重道,

“三位公子,這回的確是闖下大禍了!”

李善長此刻目光有些渙散,隻剩下胡惟庸還算冷靜,趕忙問詢道:

“三位公子……還有一個是誰?”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說清楚!”

李善長的眼睛也是瞟了過來,直勾勾的盯著劉誌。

“還有一個是陸仲亨之子陸賢,這次的大禍,主要就是出在他的身上。”

劉誌沉聲道,

“祺公子和鵬公子他們在青樓狎妓,與微服的吳王殿下起了衝突……”

片刻間,他已是將打聽來的消息全部說出,李善長和胡惟庸聽著聽著,皆是兩眼一黑。

“這,這……”

李善長心驚膽戰,顫顫巍巍的道,

“這幾個混蛋!他們怎麼能和吳王起衝突?不知道吳王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麼!”

“惹了這個瘋子,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就連秦王殿下都被他嚇得跪地求饒過啊!”

劉誌搖了搖頭。

“當時吳王是微服私訪,有意不暴露身份。”

“所以,三位公子就囂張跋扈了一些……到這裡其實都還沒什麼,頂多就是被打了一頓,主要是陸賢竟然調動了巡檢司的人,好死不死,巡檢司的人又帶出了應天衛的人!真不知道應天衛怎麼會摻和進去的……”

胡惟庸默默聽著,此刻臉色已然是極度難看。

“咱們陛下眼裡揉不得沙子,私自調兵,這便是最大的死罪!”

他低聲道,

“一場鬨劇,竟會發展到這種程度!陸賢這個小王八蛋,可真是該死啊!這下把我們兩家都給牽連進去了!”

“恩師,這回捅破天了,我看,事情才剛剛開始啊!”

李善長:“……”

到這個地步,他連話都不想說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陛下似乎已經知道此事,今夜應天的駐軍,都在大規模的換防,動靜鬨得很大,以前從沒有這樣的狀況!”

劉誌道,

“陸仲亨父子,應該凶多吉少,具體的消息,我再去打探。”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恩師……”

胡惟庸費了大勁,才把李善長給拉了起來。

“惟庸……我現在心亂如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處。”

李善長扶住了胡惟庸的手,麵容無比的苦澀,

“你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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