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的耳後刺著“迭配孟州”四個字樣,脖子上還掛著木頭枷鎖。
不過這枷鎖對於他來說根本沒什麼用,稍微一用力就斷了。
跟在武鬆身後的一名衙役正在挑著行李,另一名衙役則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三人在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武鬆忽然停下腳步,緩緩轉身朝著清河縣的方向抱拳,自言自語道:
“哥哥,事已全部辦妥,武鬆走了。”
那兩名衙役沒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
這時,武鬆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動靜,疑惑地轉身,發現那兩名衙役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他連忙上前,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發現隻是暈了過去,才放下心來。
“他們沒事,過一會就自己醒過來了。”武鬆的頭上忽然傳來聲音。
他猛地站起身,抬頭望去,目光驟然凝固。
隻見一個年輕的身影從高空中漸漸飄落,如同一片孤零零的落葉。
那年輕人衣衫飄逸,姿態超脫,仿佛脫離了凡塵俗世。
武鬆眉頭緊鎖,心臟猛地跳了跳,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飄然落下的身影,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
那年輕人越落越近,武鬆終於看清了他的麵容,那是一張年輕而平靜的臉龐,雙眼中透出一股超然的光芒。
武鬆張大了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年輕人正是林柯!
突然間,武鬆的目光被林柯身後的一道身影所吸引。
熟悉的輪廓勾起了武鬆腦海中的記憶。
身影正是武大郎!
武鬆的心中波瀾起伏,激動與不敢置信交織在一起。
隨著林柯和武大郎的身形愈發清晰,武鬆終於邁開了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著他們走去。
塵土在沉重的足印下飛揚,壯漢的心跳如鼓聲般在胸腔內激蕩,他的雙手微微顫抖。
不一會兒,林柯兩人終於落地。
武大郎也早已發現了武鬆,在落地的一瞬間就衝向了他,聲音顫抖:
“兄弟!”
“哥哥!”武鬆帶著枷鎖也衝了過去。
很快兩人相擁在一起。
林柯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片刻之後,武鬆和武大郎敘完舊,來到林柯的麵前。
還沒等林柯開口,武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頻頻磕頭:“多謝道長救我兄長性命。”
見狀,林柯連忙將他扶起:“舉手之勞罷了,快起來。”
“想必你兄長已經和你說了,隻要你願意跟我回我的道觀,並且拜我為師,那你殺人的事情就不是問題了。”
武鬆恭敬地抱拳:“兄長和我說了,隻是”
“隻是什麼?”林柯見他竟然有些猶豫,眉頭一挑: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這一去可是凶多吉少。”
“更何況你代罪之身也不可能帶著你兄長武大郎一起去。”
按照林柯前世的劇情來說,武鬆後麵還會遭人暗殺,甚至被逼得差點兒走投無路。
要是武大郎跟著去了,說不定還會拖後腿,武鬆都差點兒自命不保,哪兒還會有精力照看他?
武鬆聽著林柯的話也是陷入沉思。
林柯見他還在猶豫不決,又苦口婆心地勸說:
“你放心,隻要你們跟我回去,人間的律法對你不管用。”
“而且我還會傳授你武道,在這鬼怪橫行的亂世,你沒有強大的實力怎麼在以後保護你的哥哥?”
這會兒,武大郎也出聲勸解:“是啊兄弟,我們跟著道長回去多好。”
“不然你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
武鬆麵色糾結,接著他一咬牙,跪倒在武大郎的跟前:
“哥哥放心,我武鬆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道長的恩情我永不敢忘。”
“隻是……隻是那知縣同樣有恩於我,我要是就這樣走了的話,勢必會害了他。”
“這……”武大郎聽了武鬆的話也是一愣。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特彆是那知縣還故意免了武鬆的死罪。
這要是武鬆跑了,導致他被問責,甚至丟了烏紗帽,那武鬆肯定是會愧疚不已。
林柯也沒想到武鬆不願意走的原因是這個,頓時苦惱了起來。
就算他再能說,總不可能不讓人家報恩吧?
那成什麼人了?
但要是這樣的話,難道林柯這一趟算是白來了嗎?
正當林柯以為要無功而返時,武鬆又接著開口:
“道長放心,武鬆不會讓道長等太久。”
“就一年之期,待一年後我在孟州安頓下來,不會牽連知縣的時候,武鬆自會來找道長。”
“在此期間,還請道長收下我哥哥。”
說罷,武鬆又跪在林柯的麵前。
林柯沒想到還有反轉,輕輕鬆了一口氣。
還好武鬆不像寧采臣那樣死板倔強,雖然需要等一段時間,但總比沒有好。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好阻攔,那就依你所言吧”林柯點點頭,輕聲說道。
隨後他招了招手,示意武鬆上前來。
武鬆雖然不知道林柯要做什麼,但還是立即站起身來到他的跟前。
林柯隨即抬起手臂,將手掌放在了他的腦袋上:“閉上眼睛。”
待武鬆閉上眼睛,一股龐大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中。
武鬆仔細感受這多出來的記憶,裡麵有一個和武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在練拳。
他的動作矯健而有力,每一次出拳都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仿佛能將空氣撕裂。
肌肉在運動中凸顯出雕塑般的線條,汗珠沿著他的額頭滑落。
拳法不斷加快,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他的氣勢所震動,塵土微微揚起,卻不敢侵犯他周圍的空間。
他的每一次踏步都踏得堅實有力,仿佛要將大地震碎,每一聲悶響都蘊含著力量的波動。
武鬆頓時明白了,林柯這是在傳授功法!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記憶中正在練拳的武鬆呼吸變得越發深長,拳法也隨之變得更加沉穩。
最終,在一式氣勢磅礴的收尾後,記憶中的武鬆緩緩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站立片刻,仿佛一座孤峰般巍然不動。
此時林柯也傳授完畢,收回了手掌。
而武鬆還沉浸在練拳的記憶中。